<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故乡情之一 偷鱼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者 不仅仅是留恋</span></p><p class="ql-block"> 葛棚村离王庄只有三里远，顺大路而走，在距王庄村南头，路西有一条南北长东西窄的清水塘。葛棚村居南村里人称北大塘，王庄人在北庄里人称南大塘！每年夏季，芦苇茂盛，枝叶翠青！塘的周边刺刺巴巴的长着底矮的酸枣树野枸杞子棵还有麻包叶……塘内清水碧蓝杂草丛生，浮萍层层叠叠互相缠咬，野生的鲫鱼鲤鱼小泥鳅多的更是数不胜数……</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在王庄上小学，在这个塘里我和我的小伙伴做了一次无情的手脚……</p> <p class="ql-block"> 初夏，学校组织了一次期末考试！我的同班同桌是王庄村人，名叫王金锁，我是葛棚村的。王金锁常年把头剃的一丝不挂就像一个闪光明亮的大灯泡，同学们在背后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王光电！</p><p class="ql-block"> 王金锁和我相处的非常好，他就是有个缺点玩性大不爱学习！每次我的语文数学作业写完后，他都一字不差的抄在了他的作业本上！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他父亲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卤肉高手，在王庄西北角盖了三间简易的砖瓦房，专门宰杀牛马驴骡！几口大缸一年四季都装有腌好的生咸肉！他煮熟的热卤肉香嫩可口，津津有味，吃过后让人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 王金锁时不时的从他父亲那给我拿一小块牛肉或者是驴肉，在操场或学校大门口交给我让我解解馋！长期受人恩惠，每当我把作业做完，我更加热心的把作业放在他的座位边，让他认认真真的去抄写！只是在这一次期末考试中因为没有机会让他去抄写他却给我闹起了别扭而且我们又打起了架！</p> <p class="ql-block"> 那是星期四的一个下午，上第一节课，班主任吴老师来到教室里，让同学们准备闭卷考试！以往的考试吴老师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要求过：任何人不能搞小动作，把自己的真实成绩拿出来，如发现有不规行为，撵出课堂，取消考试资格！</p><p class="ql-block"> 坐在一旁的王金锁听完吴老师讲话，神色好像有点紧张！由于不能交头接耳，他用左脚在课桌下边用脚尖踩了踩我的脚面，给我发出一个接头的暗号！我装出口中有痰的样子，咳了一下，算是给他个回应！</p><p class="ql-block"> 卷子发下来，我很快就做完了一大半！王金锁心急如焚的坐在那，他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腿肚子，我立刻会意把做好的露出来让他斜着眼睛偷瞄着……站在讲台上的吴老师发话了，她声音严厉而又高嗓门的说：有些同学不自觉，再这样我可要把你们俩个撵出去！</p><p class="ql-block"> 瞬间我感觉脸皮热起来，想不到吴老师要动真格的！那一会我也顾不上王金锁，赶紧把做好的卷子收回来，只能按照吴老师的严格要求考试完立马把卷子交上去……</p><p class="ql-block"> 考试结束后王金锁拉哒个脸子就是不再给我说话了？在他眼中我是一个不讲情义做事太绝情的人！星期五上早自习，放学后，在各自回村的十字路口，我喊叫一声王金锁想以和为贵，把当时考试的情况给他解释开，引导他从今以后好好学习我可以给他补功课！他听到我的喊声立住脚而翻起了白眼圈，他不光没有回答我的话！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用塑料布包好的一块五香纯牛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还晃悠着他那油光发亮的灯泡头一连声的说：香，香！真香，真香啊……</p><p class="ql-block"> 王金锁的用意让我感到一种难以接受的侮辱和气愤，他的这种行为和思考让我完全无法去理解！他没有考试好交出的基本是白卷责任全部都归过于我了……</p><p class="ql-block"> 那一刻我没能忍下去，少年时的懵懂使我拿起了我那两个小拳头，照着他那灯泡头猛然间的打下去……</p><p class="ql-block"> 我和王金锁正在紧锣密鼓的打斗时，放学回葛棚村的小伙伴金山、改良路过这里也来看热闹！金山没张口改良就大声喊起来：打呀！打呀……谁贏谁是大公狗！谁输了谁是小花母狗！当他们发现是我时，改良立马不再去起哄！他俩迅速的把我俩拉开了，好言相劝让我们放弃个人恩怨重归于好……</p> <p class="ql-block"> 在回村的路上，金山、改良了解我和王金锁打架的原因！要好的同学怎么搞的过起了小皮锤？我把实情说出来！金山看着我和改良直微笑：我说因为什么呢？净是鸡毛蒜皮的事！咱不稀罕他那坏牛肉，今晚咱们就这么这么去做……等到夜深人静在行动！不光咱们吃个肚儿圆，连家里人也都沾沾光，这事可不能叫外人知道了！如果事情泄露出去，他们光说咱们是个贼……</p><p class="ql-block"> 夜晚，月亮升起来，白天的暑热被凉爽的潮湿所冲淡……葛棚村北那棵歪脖子柿树底下，月光把稠密的树叶斑斑驳驳的洒在三个小伙伴身上！</p><p class="ql-block"> 金山的姑姑嫁到县城北关，放麦忙假后，他去串亲戚！回村时，他表哥给他捎回来一件迷鱼神油！金山给我和改良心情愉悦的介绍说：迷鱼神油是他姑父发明的专利！它只能药鱼，对人畜没有一点伤害性！如果你把它投放到鱼塘里，不管是大鱼小鱼，连水中的蚂虾癞蛤蟆也都能晕头转向乖乖的漂浮在水面上，任人摆布……</p><p class="ql-block"> 吃过晚饭金山从家中就把它抱在了柿树底下，由于村里人还没有完全安静，恐怕被别人发现，他又搬着放在了离柿树不远的青草棵子里！</p><p class="ql-block"> 改良的爷爷也是捕鱼能手，前几年已经离世了！他从家中拿出他爷留下的撒鱼网和鱼咬子又捎带着两个装鱼的尼龙袋子……</p><p class="ql-block"> 金山和改良比我大两岁，当我听到金山神秘的安排后，一阵窃喜而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们只是叫我从家中拿出了一把手电筒！</p><p class="ql-block"> 万事俱备，只等人们进入甜蜜的梦乡，我们就可以按照计划到北大塘里去实施！在等待时间的时候，不知不觉我靠在歪脖子柿树树根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做菜高超的母亲正在厨房里给我炸鱼块，看着金黄焦酥的鱼块儿，一嘴口水就要流出来，还没等我吃到嘴！母亲突然变了脸，还没等我给她做解释，改良就把我推醒了！金山抬起头往天上望了望，正午的月亮高悬夜空，夜露已经袭来……他面露得意之色静悄悄的说：别睡了！走吧！可以行动了……</p><p class="ql-block"> 人的思维总是通过事物的改变或许会产生质的变化，少年时认知是非曲直的能力还是不太准确！一觉醒来，当我看到月光中金山求食的欲望和流露出来的狡猾表情，我突然想起学过的语文课文和看过的电影，小英雄们不应该这样去做！为了吃！去偷去药鱼是一件不光彩的事……那一刻我又想起父母！真正把药晕的鱼儿掂回家？他们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接受这种鸡鸣狗盗的龌龊之事，从懂事起他们常说做人要做一个不偷不抢品德高尚的人！小小年纪怎么就往斜路上走……当初高昂的情绪突然迫使我急骤下降，那时我真想扭回头回家去！不再参加这种活动了！但是，我又恐怕他俩埋怨我……</p> <p class="ql-block"> 来到北大塘，月光下的塘水墨绿而又泛出银灰色的细纹，不知疲惫的青蛙出现了短时的安静！塘边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捕食的猫头鹰听到人们的脚步声＂扑棱扑棱＂飞向远方……王庄村南那座土窑的烟筒滚动着浓浓的柴草黑烟！那是我班女同学王月英的父亲王惯伍正在烧砖制瓦！为了不被他发现，改良建议，在离他很远的芦苇茅草边把那迷鱼神油投入到散发出泥土芳香的塘水里！</p><p class="ql-block"> 我们三人静静的守候在塘边的玉米地里，金山和改良时不时的拿着手电筒往水塘里照来照去！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又过去了！古老的凊水塘依旧荡漾着银灰色的水流细波，飞走的猫头鹰又飞了回来，沉寂的青蛙又开始了它们的歌唱……月亮偏西时，金山渐渐失去耐心，他垂头丧气的给我和改良说：咱们回家吧！满想着鱼儿早已成了咱们的手中之物，想不到它们现在还不露出来！我姑父生产这迷鱼神油看起来是骗人的，一钱不值……</p><p class="ql-block"> 由于熬夜，回到家我就沉沉入睡！中午时分，改良来到我们家，他轻轻的把我喊醒，小声的给我说：事情办砸了！刚才我得到一个消息！下到北大塘里的迷鱼神油天快明时才使出劲儿！王庄人发现后大塘两边全是捕鱼的……咱们白干一场，清给他们做了一顿好吃的……</p> <p class="ql-block"> 事情还没结束！双休日过后，星期一学校打罢上课铃，班主任吴老师正在班中上语文课，只见坐在我前排座位的王月英站在教室门口，她喊了一声：报告！吴老师看到她放下手中课本，面孔有点不悦的说：进来！还没等她走到座位上，吴老师看着她又说：你先别坐那？说一下你今天为什么要迟到？做个口头检查……</p><p class="ql-block"> 吴老师这句话好像刺伤了她的心，她眼圈一红扑籁籁流起了委屈的泪珠儿……</p><p class="ql-block"> 下课后，王月英等吴老师走出教室，她给邻桌的女生摆起了道理而且还说起了脏话……</p><p class="ql-block"> 那天一大早，王月英的父亲王惯伍从他家的砖窑场来到南大塘准备挑担水，当他看到塘里的乌龟王八张嘴瞪眼都泛出了水面儿，就顾不上在去挑水了！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他慌里慌张跑回家掂出个撒鱼网又返回到南大塘，鱼虾黄鳝捞上来的足有两个大铁捅，拿回家后宰杀洗净，滚油锅里炸的酥焦烩成了酸鱼汤……</p><p class="ql-block"> 邻桌女生很好奇的笑着问起了王月英：发生了什么事？看你越说越激动！</p><p class="ql-block"> 王月英嘟嘟噜噜说的好似顺口溜：俺爹馋的就像没吃过！吃的上吐下泻病两天，躺在床上起不了床！俺家窑上正烧火，只能叫我和俺妈去张罗，要不然上课咋能来恁晚？ 全怨这些下药偷鱼的坏家伙！好吃贪吃十八辈子亏了心！叫他们一辈子打光棍找一个秃尾巴鹌鹑给他做老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图片网络 感谢原作者 文字原创 ）</p><p class="ql-block"> 写毕于2022年3月5日</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