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情

禹辛

1959年冬季，随同父亲工作的调动，我们全家从沈阳来到山城本溪，下了火车走出站台，街面上冷冷清清的，只看到有人力三轮车拉客，感觉挺新鲜，这情景在沈阳是看不到的，一副老城区景象，令我终身难忘，我正在好奇的观望着，这时父亲所在军分区的十几名官兵开车来接我们一家去新居。 图：工字楼老宅 屈指算来，我在工字楼整整生活了四十一年，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特别是儿时的伙伴：学明哥让我记忆犹新，我们一同度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那是一段难以割舍的情感，是唯一让我一直怀念的地方，这些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 图：1998年夏季，65栋楼附近的工字楼，一期工程开始拆迁。照片是该楼住户叶凤馨在邻居祁平的提议下，为了留下永久的纪念，拍下了这两张弥足珍贵的照片。 新居在北地，是本溪有名的“工字楼”住宅，“工字楼”一共有七十八栋，我家是最后一栋楼。当时这栋楼居住着五户人家，我家对面居住着荀叔叔、刘阿姨夫妇，还有刘姨的老母亲，老人家头上盘着发髻，是典型的小脚老太太。学明哥就是这家的长子，我的玩伴。我俩都是本钢一小毕业，又分别考入本溪市第一中学。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他们家搬迁去了“五七干校”，我俩才中断了联系。 新家西侧隔路是原本溪广播电台，那里临街有高高的红砖院墙，夏季从墙头露出玉米穗随风摇摆，蜻蜓在玉米穗上空自由的飞舞着，像一位姿态翩跹的舞者。常吸引得我和学明哥驻足观看，很想拿纱网进去捕捉几只蜻蜓玩，然而院墙太高了，难以爬上去。 一次，我踩着学明哥的肩头好不容易爬上墙头，一看里边好大一片玉米地，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一声大吼：“你要干什么！”，吓得我一下子从墙头跌落下来，摔得屁股好疼。 我家居住的小楼房原来是驻军部队一个连的营房，楼前有一个篮球场。据说工字楼是日本投降那年盖的，完全是按照日式标准承建的，在本溪湖老城区也建有很多日式平房，是给日伪科员居住的，我们家居住的是处长以上和高级管理人员居住的。 小楼一般居住四户人家，楼上、楼下各两家，楼中间有过道和通向二层的楼梯，儿时我经常和学明哥一起与其他小伙伴们围着这栋楼玩捉迷藏、踢铁盒子……这栋楼留下了太多的美好记忆。 图：工字楼二层平台模样 图：中心公园对面，始建于1958年的本溪市露天游泳池。 学明哥比我年长一岁，他高高的个子，瘦瘦的，非常帅气，并且非常聪明，是我儿时的玩伴。我们经常在一起游泳、打嘎儿、踢破铁盒子…… 说到游泳池，那是我俩经常去玩地好地方。在这个泳池游泳是需要持有游泳证的，这个游泳证需要参加专业人员考核的，考核及格戴上红白相间的泳帽，才能进入深水泳区。因此，能在这个深水池戴上红白相间的泳帽游泳也挺自豪的。 工字楼附近的游泳池是本溪市唯一的露天泳池，一共有并排三个泳池，分浅、中、深三个档次的泳池。在深水池旁有一个10米高的跳台，边上还有一个3米跳板。三个泳池分别是25X50的标准泳池。在深水池25米中间位置，向更深处的地面呈斜坡状，就在此处经常发生溺水事故，溺水者大多是在此处，顺坡掉进深水池而溺亡的。 图：熟悉的游泳池更衣室（平房） 当时，如果要在游泳池游泳，游泳池管理方要求游泳者，必须有健康检查证，体检合格者办理“本溪市游泳池身体健康检查证”后，才能持此证购买游泳票，进入泳池，否则是不允许进入泳池的。 夏天游泳池每场次都是人满为患，然而深水池25米处是深水区，有4.6米深度，在这个泳池游泳是需要持有游泳证的，这个游泳证需要参加专业人员考核的。因此，能在这个深水池游泳也挺自豪的。 我俩也渴望能到这个深水池游泳，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泳池人少，其它两个泳池人满为患，人撞人，根本游不开，我俩暗自商量下决心练习游泳，一定考取深水区游泳资格，戴上神气的小红帽。 我俩经过反复练习，自我感觉具备条件啦，就大着胆子一起报名参加了考核。当时有胡方和教练（据说胡方和教练是国家八•一队下来的，曾经在外围陪伴毛泽东主席畅游过长江）和刘宏教练监督考核，考核科目就是不管用什么泳姿，只要能够连续来回游完四个25米既100米即可。 我勉强游完了三个25米，反转身准备游第四个25米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一看学明哥已经游到了终点，心想我一定行！已经完成了一多半考核，为了得到深水区泳证，咬咬牙，向着对岸冲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达终点，完成了考核，教练在游泳证上盖了合格章，我俩高兴地相互拥抱，急速地跑到附近大工字楼的军分区卫生所盖了体检合格章，我俩终于拿到了这个令人羡慕的深水区游泳证，喜悦溢于言表。 那时的泳票只有3分钱，没有保管衣服的地方，而5分钱的泳票就有保管衣服的地方。为了省下2分钱，只买便宜的泳票。我和学明哥只穿小裤头和背心，将脱下来的衣服，卷放在一起，放在泳池边上的墙边，就迫不及待地跳进泳池玩耍啦。 即便这样，有时5分钱的泳票我们也舍不得买，一天学明哥偷偷地告诉我，有的小伙伴模仿泳票样式，我俩也不妨一试。于是我们找来铅笔临摹5分钱的泳票，冷眼观看还真是挺像的。 因为游泳池每场次一开门，特别拥挤，检票的是老孙头和小迟子，管理非常严厉，我们还真有几分惧怕。不过，他经常来不及仔细看泳票，拥挤中我们就蒙混过关了。 图：本溪市游泳池身体健康检查证。 图：火药手枪，枪管还没有装上去。 一天我俩商量着怎样制作火药枪，学明哥通过亲属在厂矿弄到一根红铜管，截取了一根直径约六七毫米，长80到100毫米的铜管。 然后又想办法找来一个子弹壳，用锤子把子弹壳底部的“底火”部分剔掉，再将子弹壳靠近底部保留约十毫米处锯掉，将这一段子弹壳用锤子钉进铜管中，将铜管固定在木手枪上，橡皮筋绷紧撞针，抠动扳机，撞针撞击放在小孔上的纸火（一种用锤锤敲，立刻炸响的微型鞭炮）。纸火引发了铜管里的火药，“砰”的一声，火药枪就能打响了，铁沙子（或铜沙子）喷出枪口，威力还是不小的。 火药枪制作完成了，我俩将两盒火柴头上的火药（主要含有氯酸钾、二氧化锰、硫磺和玻璃粉等），用小刀一点一点刮下来，装进枪筒里，再装铁砂子或铜沙子（所谓的铁砂子，铜砂子，就是细铁丝，细铜丝用钳子夹成高粱米粒大的小颗粒），最后再在铜管里塞进旧报纸，用捅钎筑紧，筑得越紧火药威力就越大。 一切就绪，学明哥拿着火药枪到后院树林中，举起右手对着树上扣动了扳机，我在一旁双手捂着耳朵，只听“砰！”的一声，成功了！紧接着我也制作了一支火药枪，闲暇无事，我俩经常各拿一支火药枪在周围树林里打小鸟玩。 隔了几天后，学明哥自己又尝试着制作了一支长筒火药枪，有点像冲锋枪，制作完成后，枪管里装好了火药和铁砂子，结果不小心“火炮”被捅燃了，只听“砰”的一声，学明哥的左小腿肌肉部位顿时被打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还好！没有伤到小腿骨，我急忙陪同他跑去北地门诊取出了铁砂子，至今学明哥的左小腿上仍有一个圆圆的疤痕，也算是我们儿时的烙印吧。 文字/汪雨欣编辑/汪雨欣歌曲/发小图片/部分网络 图：子弹壳和长筒火药枪 《发小》词：高扬李晓舟曲：李晓舟唱：李晓舟 我们出生得平凡生活很简单我们成长的路上从没有孤单记得墙头一起唱歌谣山上放声嚎记得春天一起放风筝夜里藏猫猫我亲爱的发小你们还好吗我想你们了有了时间和我聊聊天我亲爱的发小梦里相见了如果你们夜难眠我们再醉到明天如今时光已流逝岁月回不到从前我们都已经改变忙着去赚钱如今时光已流逝岁月回不到从前就在我们彼此间这份情谊永不变（白：我亲爱的发小，你们还好吗？） 作者简介 禹辛（实名：汪雨欣） 1952年出生在辽宁省锦州市，后随父亲辗转到沈阳，1959年迁徙到本溪市，出身于军人家庭。1968年在本溪市第一中学毕业，“上山下乡”到本溪县兰河峪公社；1969年应征入伍，服役于北京总后勤部281部队1大队；1973年退役，分配到本溪钢铁公司从事管理工作，2012年退休。2021年被美篇平台达人认证为情感领域优质作者，美篇同学会《辽宁本溪市第一中学》栏目负责人。

发 小 情

禹辛

发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