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风情

中学教研组

<div>彼得·勃鲁盖尔(约1525—1569)16世纪尼德兰地区最伟大的画家。一生以农村生活作为艺术创作题材,人们称他为“农民的勃鲁盖尔”。他善于思想,天生幽默,喜爱夸张的艺术造型,因此人们又赠给他一个外号叫“滑稽的勃鲁盖尔”。他继承了博斯的艺术风格,又被誉为“新博斯”。他是欧洲美术史上第一位“农民画家”。彼得·勃鲁盖尔是自扬·凡·爱克开始的尼德兰画派的最后一位巨匠。<br></div><h5><b>(耶罗尼米斯·博斯,原名耶罗恩·安东尼松·范·阿肯,公元1450年-公元1516年八月,是一位多产的尼德兰画家。生于北布拉班特的斯海尔托亨博斯镇,卒于同地,祖父、父亲都是画家。博斯被认为是20世纪的超现实主义的启发者之一。)</b></h5>老勃鲁盖尔出生时,博斯已经过世 9 年。他们一个成长于比利时安特卫普,一个住在荷兰斯海尔托亨博斯,两地直线距离不到 100 公里。那时,这两个城市都属于尼德兰,因其领土中约 50% 低于海平面,所以又被称为低地之国。 博斯的奇幻,老勃鲁盖尔一定领略过。就像他《背叛天使的堕落》这幅画,里面挤满了奇奇怪怪的博斯式的异形。 它们有的钻进了鲁特琴,化身为龙虾怪;有的头戴盔甲,手持兵器,却没有身子;也有的酷似河豚,一脸凶相,欲向下俯冲......这是典型的宗教题材绘画——世界被创造之初就隐藏着罪恶,背叛的天使变成恶魔侵入人间,带来了死亡与贪婪。 身着金盔的天使长圣·米迦勒( Saint Michael )没有一丝杂念,是绝对正义的化身,正带领圣洁天使们斩除罪恶。与此同时,胜利的号角已经吹响。<div>它又是一幅指向史实的画作:查理一世在位时,西班牙国库年收入的一半都来自于资本主义快速发展的尼德兰。而这位君主却变本加厉,对此片区域进行了极其残暴的专制统治。<br></div> 短短几年内,被宗教裁判所处死的新教徒达 5 万人之多。画中正义与黑暗的对决,即是对这一事件的隐喻。 老勃鲁盖尔的画,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继承博斯和脱离博斯。 前一个时期,在博斯的影响下,他的作品展现出了惊人的想像力,并推开了超越绘画技巧的幻想世界的大门;后一个时期,老勃鲁盖尔独自前行,他将视角转向大地,土地上的农民、景观和时刻发生着的世俗鲜事,都是其表现对象。 这种变化,具体发生在 1565 年。收藏家尼古拉斯·容格林科( Nicholas )希望用一组有关季节的油画装饰自己的新家,于是找到了 40 岁的老勃鲁盖尔。 传统的尼德兰习俗,将一年分为六季,分别是早春、春天、初夏、仲夏、秋天和冬天。这一年,他画出了六张画,对应着六季,除了描绘春天的那幅已经遗失外,其余五件作品都保存了下来,分别是《阴天》《干草》《丰收》《牧群》和《冬猎》。其中,《丰收》和《冬猎》是称得上伟大的作品。 画中,金灿灿的麦田是丰收的象征,散发着勃勃的生命力。远处有航行的帆船,也有正在运出的谷物。有趣的是整个牛车像极了面包,由此可以看出老勃鲁盖尔的细致观察力和诙谐的个人趣味。 《丰收》这幅画的前景,是收割谷物间隙共享午餐的农家男女,食料虽然简单,但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幸福的存在。除此之外,有人刚刚拎回了补给,有人还在劳作。到这里你会发现,画布上的所有一切都是动的,而整幅画竟如此沉静。 实际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那就是躺在树下酣睡的白衣男子。他的睡姿和状态太过真实:劳动之后,留下的是满脸的疲惫和全身放松的深度睡眠。正是这个人的出现,使这幅画更具“人”的气息。 与《丰收》构图相近,《冬猎》也是一幅由近及远的画作。 粗略看去,老勃鲁盖尔只是运用了黑白灰色调的简单交错对比,来控制画中人物和自然的造型,但就是这种简练冷静的绘画方式,使画面拥有了意想不到的弥久不散的空气感——带着冬季气息的又凉又冰的空气感。 画面前景有三位猎人和多只猎犬,不远处的雪地上有清晰的野兔脚印,但猎人没有再去追捕,加上垂头丧气的猎犬和寥寥可数的捕获猎物的数量,大致可以猜测出,这是一次不太成功的狩猎。 沿着猎人前进的方向看去,是两个结了冰的池塘,冰上正在玩耍的点景式小人物打破了冬日的荒凉与沉寂。 他们有人在玩滑雪橇,有人摔的人仰马翻,有人在玩陀螺,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人在玩冰壶...据历史学家考证,这是冰壶运动第一次出现在绘画上。 纷繁冬日的一瞥,老勃鲁盖尔捕捉的恰到好处。弯曲的树枝肆意生长,甚至让人感受到了郭熙《早春图》的影子,它们与空中盘旋的黑鸟一道,使肃穆宁静的寒冬多了几分生机。 《冬猎》终究是一幅雪景,皑皑白雪、寒凝萧瑟是必备的气质。只不过,现在的安特卫普即使是 12 月份也不会觉得太冷,而 500 年前,这里却是寒冷刺骨,大不相同,它恰好证实了起始于 15 世纪的小冰期的存在。 《冬猎》再现了一种深沉的力量,浓重的树木类似剪影般屹立于前端,白雪覆盖着沉睡的大地,穿越于林间的猎人、远处冰河上的身影以及空中飞翔的小鸟,使沉静的山野充满了生命力。 可以说,勃鲁盖尔之前,没有一位画家能将被白雪覆盖的大自然的美好,描绘得如此恢宏大气,又富有沉静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