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兰花

闲听落花

文 / 闲听落花

我大概两三个月去一次“花都汇”，找“小李兰花”老师。

花都汇位于扬州北区，是花木聚集的地方，由原市中心老花鸟市场搬迁而来。西门入口左拐约三十米处见一花房，小小的两层木楼，挂一牌匾“小李兰花”。与别处花团锦簇摆放了许多盛开花朵的门庭不同，小李兰花门口的花架子上疏朗布置了十几盆兰花，兰就算开了花，也不暄然。季节不同，旁边零星还有些菖蒲、水仙什么的。

每次去，我都会将屋里屋外的兰花看个遍。当然，每次去之前，我都会和老板联系一下，问他是不是来了新的兰花品种，因为我想买一两盆兰花；或者家里的兰花生病，我医治不了；或者花株稠密，要分盆了，我都会来找他。老板三十来岁，每次都乐呵呵地看着我在他的店里跑来跑去，问东问西。相识五年了，在兰花方面，他是卖家，更是行家，所以我称他为“小李兰花”老师。

“小李兰花”老师给我推荐的第一盆兰是“秋素”。当时我养了几盆不知名的兰花，也就大半年时间，自以为有点经验。不料，他和我交流了几句，就知道了我糟糕的养兰水平，特地推荐了一盆好养的“秋素”。我有些不高兴，他老婆抱着孩子，连连对我说：花无贵贱，养得好都是好花。刚养，就养这些便宜又好看的，有些经验了，自然会遇见你喜爱但能养得好的兰花。

这样朴素的相识过程，让我内心对“小李兰花”有了个初始的好印象。

结识“小李兰花”老师后，我常常向他请教养护兰花的诀窍。养兰的一番波折与体悟自不用细说，慢慢地，家里兰花开得也多了。只要兰花开了，我就拍给他看，也算是邀请老师一起欣赏。其实兰花买回来后一年开花很正常，年年开花就很难了。几年下来，我也不知我学到了什么，兰花养得怎样，我就问他，像我这样家里兰花时时开的顾客多吗？“小李兰花”老师笑着回答：有，不多。我觉得他的笑里有赞许的意味。我又问：是恰好风好，阳光好，水分好，养分也好，这些花才开？他回答，早些年，他常和朋友到山间转悠，从那些养兰的农户里收购兰花。山涧、溪水，那里才是兰花最自然的居地。城市里哪有什么恰好，都是养花人善于揣摩。

年前，我又去“小李兰花”店。我从屋外跑到屋内，又从屋内跑到屋外。他儿子安静地坐在兰室里写作业，老婆还是当年的模样，正在楼上煮饭。我说，我想要一盆兰花，像秋素那样的。秋素，纯白的花瓣与花心，一支支，清逸如蝶。几年了，那么多兰花，我依然很喜欢秋素。“小李兰花”老师默不作声，大概在揣摩我的心意。要找一盆像秋素那样的春兰，不知道是不是为难“小李兰花”老师了。“小李兰花”老师沉吟片刻，突然说道：有，张荷素。

张荷素就这样被我带回家。我上网查了度娘，“荷”指兰花花瓣呈荷花瓣型，“素”是说兰花是素心，两者皆为兰花之上品的表现。静静守了两个月，张荷素终于开花了，淡绿色通透的花瓣，洁白的花心，一支支独立于盆内，无法言述的清新、秀雅。我突然明白了，秋素，张荷素，都是素心兰，花心干净无杂色，加之纯净的花色，就如同人有了朴素的心地，却超然的气质。这大概就是“小李兰花”老师推荐的理由。

只是，当年的秋素下山已久，早已适应了盆花的环境，所以好养。而现在的张荷素，却是刚刚从绍兴山里下来，需要两三年适应环境服盆的时间。因为“小李兰花”老师，逐渐遇见喜爱却可以养得好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