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梦幽幽…

黎静

作者黎静 配乐朗诵王海阔 合成小屋 莲梦幽幽… 黎静 自60 年代少年始，读宋代学者周敦颐的《爱莲说》，我便迷恋上了莲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如此高洁大气、正直香远的莲花究竟是个什么样儿？这一莲幽梦数十载，皆因地域之故，我无缘一睹它的芳容。 毕业后，我到了高中执教，接连教授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每每我激情满怀，把个月下的荷塘，塘中的荷花，曼妙的光影，迷奇的幻境，加之作者难得的片刻释怀与积久的郁闷，悉数娓娓道来。尽管我如此的津津乐道，可莲梦幽幽，还是未及亲见它的真容。 三十年后的一个季春，我邂逅辽西黑山南湖的一池荷塘。塘周的柳枝摇曳，沿岸的绿草如茵，宛若一幅水墨画。可唯独池面不见我期待的荷花，只是零星地冒出些许翠叶。蜷蜷的，瘦瘦的，指掌般大小，更遑论玉立的荷花了。我慨叹时光的懒散，幻想着盛夏的荷花一定是亭亭田田的，该有我梦中的样子。 五十年后的仲秋，我终于见到了京西莲花池的一泓荷塘。 北国的荷花，虽少了七、八月份的妖娆，可高洁、淳美的底子足见一斑。莲蓬曲屈昂扬地挺起长颈，将一颗颗蓬苞，高傲地擎起。迟开的花，一样不失盛夏的娇媚。远眺如同九月的红苹果，在绿为主色调的映衬下，分外的抢眼。当然，最美的尚数舞裙般的叶子了。浓浓的，厚厚的，幽幽的，紧挨着水面，昭示着秋荷的厚重。而常人见不到的，还有那千人喜、万人爱的莲藕了。它白净，修长，中丰，单待深秋时节，任由养荷人来采挖，万千种宠爱系于一身。 六十年后的盛夏，为圆我的幽幽莲花梦，携家眷专程到了盘锦盘山县陈家乡名曰鑫安源的百亩荷花田，方睹盛花期的一汪荷花。 这里原是“文革”时期下乡“知青”垦出的一片水田，仅为近些年辟成了观光园。我们穿越一栋“知青点”的旧居，便到了一片偌大的荷塘。塘呈南北矩形，四周多是高大的白杨树，绵延数公里。荷塘的中心，高高地竖起一座美妙绝伦的荷花仙子，飘飘洒洒，楚楚动人。塘中隐约见条U形的木道，游人绰绰。我们拾路前行，那密密麻麻高耸的荷花，似同游人一比高下。荷茎粗大而挺直，荷叶重叠而竞上，赛比芭蕉，密不透风。独独那朵朵高傲的荷花分外的耀眼。有含苞的，有盛开的，有初露蓬头的，清一色的晶莹剔透，诱你拥它，屏息同框。你若移步换景，两夹高耸的荷花，有如阅兵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兵方阵，齐整而庄严，叫你肃然起敬。我翘首远望，满眼是波涛奔涌的绿色海洋，绿浪簇拥着千姿百态的粉蕾，玉立亭亭，分外的妖娆。此刻的心被这片绿海红波荡涤得干干净净，脱口迸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句来。 我们徜徉在绿与粉相嵌的海洋里，时而驻足，时而同框，不知不觉斜阳渐无踪影，竟到了闭园的时候了。无奈，我们只得匆匆折返，颇觉意犹未尽… 三年前的一次同学会，我有幸收到了一幅友人馈赠的荷花图。回家后爱不释手，高悬于厅中，朝夕相伴。自此一览盛夏的荷花，我便常常止步于荷花图前，比照沉淀于心底、亲眼目睹过的万千荷花… 一次入夜，朦胧中我走进了友人的画坊。在不大不小的画室里，挂着的、铺着的、卷着的，近乎全是荷花图。荷叶田田，朵儿争奇斗妍。有含苞的，有盛开的，有荷上蜻蜒翩翩的，有荷下金鱼嬉戏的……好一派炫烂的荷花世界！我问友人："山水石林，花鸟虫鱼，你缘何偏爱画荷呢？素有‘四君子’美誉的梅兰竹菊你不沷墨，缘何独独钟情于荷花呢？莫非与周敦颐心心相通吗？”友人颔首笑道："荷出污泥而不染，花脱俗而不妖，叶舒展而高雅，茎秋凋而献藕…，这钟钟高洁、大气、奉献的品格，令人陶醉，叫我痴迷，何情、何由我不钟爱荷花呢！"顿悟之余，我仿佛徜徉在荷花丛中，小心翼翼地舒展开卷卷荷图。揣摩间不经意打量起友人来：她头顶着一团蓬松的卷发，绺丝遮双会笑的美眉，慧眼嵌在鸭蛋臉的颚头，颚前架付白框眼镜，远看恍若一株傲然挺拔的莲蓬。细颈，柳肩，修身，好似田田荷叶间的茎。下著深墨色的裙子，宛如秋风中的荷叶……哦！眼前的这位友人，不就是一株出水的芙蓉吗？她爱荷，她画荷，她更象荷，古来文人笔下的荷花仙子，原居于此啊！ 临别，朦胧中她见我也如此的迷莲，便赠我一幅工笔的荷花图，回来后立马挂在了厅央。此后进家的第一眼，便是友人那幅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图了。花蓬亭亭，茎叶舒张；双蜓翩翩，玉珠点点；白日相惜，莲梦幽长…… 辽宁盘锦鑫安源百亩荷田（2021.8下同） 笔者徜徉在鑫安源百亩荷花丛中 荷花图作者王玉茹老同学造访我家，在赠图前留念。退休前为葫芦岛市文博馆馆长。（2018.9.3摄） 老伴王荣霞在赠荷图前留影。和王玉茹是高中同班同学。（2018.9.3） 笔者荷花图前留影。（2018.9.3） 此文发出后王玉茹转发的部分荷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