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30 琐碎中的温暖

娟姐

2022年3月3日星期四珠海天气：晴6：30准时醒来。快速洗漱。同房间病友的妈妈——比我大一岁的大姐也起床了。女孩昨晚一直在跑洗手间，拼命压制却无法控制的呕吐，让她整晚都不得眠。当然，我也无法安眠。太难受了。化疗药物的副作用，让每个患者都经历着受刑般的痛苦。女孩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母亲无奈地看着她，打完化疗药物后，女孩越来越虚弱，反应越来越剧烈。她说，腹胀，想吐。我曾经的感受。12年后，在女孩的身上又看到了。感同身受。昨天忙了一天。8点去做B超，头颈两侧彩超，腹部浅层彩超。我准时到B超室报到，医生们已经开始工作了。等了不到10分钟，到我了。医生很年轻，态度非常温和。感觉自己好脆弱，医生的语气特别影响到我。金属器械的冰冷，在医生的柔声细语中变得不那么难受，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医生带了一个实习生，他轻声细语地讲解，不是给我听，是给“他”听。我仍然感动。因为，躺在检查床上，最关注结果的，是我。你看，要这样看…这条蓝线代表…我不懂医学术语，但从医生的话语里，我听出来，我的身体没啥大问题。就够了。检查结束，偷空去医院对面的公园散会步。 下午，去中医科会诊，晚上5点半做核磁共振。中医会诊很简单，医生把脉，看看我的舌头，然后说了句，我给你开点中药，你先回病房，护士会告诉你怎么用。我回了句：我不吃中药。医生有点尴尬，说，是他们那边要求会诊的，不是我主动的…我不知该回句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我到底有哪些问题，直接开药给我，我不接受，与谁提出会诊有关系吗？5点，提前半小时出现在核磁共振室。原来的老医生都退休了。那种熟悉感不在了。年轻的医生们，很严格按照流程工作，无可挑剔。排好队，等着医生叫我，再去打针。半个小时左右，与预约的时间差不多，被叫去打针。针扎进去的瞬间，我还是微微抖了下。虽然不疼。又等了十几分钟，轮到我做了。做核磁共振的医生，也是年轻的面孔。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不出表情。核磁共振室里，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手忙脚乱地去抱床上的婴儿——那么小的婴儿，躺在宽大的床上，只看到被子。他抱着婴儿走过我身边时，我看到了一张婴儿的小脸，粉嫩的粉嫩的，闭着眼睛熟睡。有点好奇，便问医生，这么小，怎么就做核磁？医生简单回复：早产儿，担心大脑有问题。可怜天下父母心。祈愿平安。对核磁共振检查，我一直不抗拒。漫长的检查过程，特别大的噪音，我都能接受。我感觉是在欣赏大型音乐会，这种感受很多人无法了解。老伴下班后过来陪我，这几天我住医院，他每天下班过来给我送些换洗衣服或吃的，疫情期间，不能久留，把东西交给护士就走了。做核磁，他可以多陪我一段时间。他在，我就感觉安心。几天下来，他的头上又多了很多白发。我说他，该染了。他闷声回了句，过两天吧。又一天过去了。平安就好。 今天下午做骨扫描。忽然发现，昨天发生的事儿，上午发生的事儿，不认真回想，居然都记不起来了。好可怕。如果不写日记，我这几天的经历，应该都“往事随风”了吧。再想想，记下来，就好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