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 中 文 学 第 197 期

黄谛

春 从 天 上 来

作者：鸱夷子

忽地东风荡，

春从天上来。

池塘生小草，

霹雳响惊雷。

商量梁燕语，

招展野花开。

绿蓑青箬笠，

微雨钓鱼台。

醉 花 间 · 春 来 也

（用中华新韵）

作者：王世群

春来也，遍山野，花瀑从天泻。杨柳吐新芽，樱绽红梅烨。

鸭鹅相戏谑，惊动林间雀。游者体物情，总把东风借。

七 绝 • 春 游

作者：温志龄

日照山岗绚粉梅，

游人情侣聚成堆。

风清景秀香颐鼻，

炫抖观光眷椅偎。

春 望 （外一首）

作者：黄自力

春风犹凤喜来仪，

万物复苏萌动激。

夜雨潇潇惊美梦，

桃苞点点孕新诗。

雨 水 种 郊 外

春雨纷飞秀漫舞，

荷锄徒步种戎菽。

衣衫湿透挥双臂，

播下丹心盼夏熟。

行香子 • 北京冬奥会

作者：罗书华

焰耀星空，火映苍穹。京冬奥，汇聚宾朋。五环旗展，矫健雄风。现雪花舞，烟花绽，鲜花红。

长空掠影，翩若惊鸿。离弦箭，赛道称雄。巅峰纪录，气贯长虹。获九枚金，四枚银，两枚铜。

少 女 建 奇 功

作者：李汉良

长城脚下冰雪融，

冬奥健儿鏖战中。

身轻如燕三出战，

铿锵爱凌冰峰勇。

两金一银囊中收，

十八少女建奇功。

自古中华多奇女，

寅春爱凌成新宠。

生生不息的“挺进”精神

作者：何 莉

提起小说《红岩》和《挺进报》，大多数重庆人都知道，很多人还能讲出其中不少感人的故事。但如果问，《挺进报》是哪一年创办的？又是在什么地方印刷的？……可能很多人就回答不出来了。

春日的一个下午，我来到南岸区南滨路寻找《挺进报》旧址。在玄塘庙附近的钟楼广场一侧，发现了一块刻有鲜红《挺进报》三字的石碑，顺着石碑右侧一道石梯登上一座小山坡，一栋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出现眼前。

这就是刚刚修复不久的《挺进报》旧址。这栋小楼原是重庆中粮公司机器修理厂修配车间。解放战争时期为重庆市委地下机关报《挺进报》的秘密印刷地，也是负责刻板、印刷《挺进报》的特支代理书记陈然烈士的住所。

1946年6月，国共内战爆发。1947年2月28日，国民党封闭了设在重庆的中共四川省委和《新华日报》报社。3月5日，四川省委和《新华日报》全体人员被迫撤回延安。由于《新华日报》的撤离，重庆消息闭塞，谣言充斥，白色恐怖加剧，许多人感到苦闷焦急，甚至悲观失望。地下党的同志和进步群众渴望了解解放战争进展情况。《挺进报》由此诞生。

《挺进报》的前身叫《彷徨》，是一种由南方局和四川省委领导、在重庆出版的“灰皮红心”的杂志。主要编辑人员有蒋一韦、刘熔铸、陈然等。

四川省委和《新华日报》突然撤走后，《彷徨》失去领导，但几位同志决定继续按照“灰皮红心”方针办下去。同时积极寻找党的关系。

1947年4月，他们无意中收到一卷从香港寄来的新华社编的《新华通讯稿》，上面报道了人民解放军在各个战场取得胜利的消息。他们非常兴奋，马上把这些消息摘编刻印成油印小报，在熟悉可靠的同志中传阅。以后，每收到《新华通讯稿》，他们都如此办理。这份没有取名的油印小报，在重庆地下党和进步群众中不胫而走，深受欢迎。1947年7月，中共重庆市委决定以这份无名小报为基础，出版重庆市委地下机关报，并将这张小报取名为《挺进报》，由蒋一韦、刘熔铸、陈然、吴子见几人负责出版工作。重庆市委委员彭咏梧、李唯嘉先后分管过报社。《挺进报》机关就设在长江南岸这栋与朝天门码头隔江相望的小楼里。楼下是车间，楼上就是陈然的家。同年11月，重庆市委在《挺进报》内部设立特别支部，陈然先后担任特支组织委员和代理特支书记。

陈然当时是一家小工厂的代理厂长。白天，他在厂里上班，夜晚才能进行《挺进报》的印刷工作。没有油印机，只能用一块竹片在蜡纸上刮，一张蜡纸只能印30——50份。陈然迎难而上，刻苦钻研印刷技术，还学会了刻钢板。后来市委决定刻板、印刷由他一人负责，这样不仅可以节省人力，还可以缩短周转时间，减少暴露的危险。

《挺进报》在重庆的秘密发行，引起国民党特务的极大恐慌。1948年4月20日，特务从叛徒口中得知《挺进报》的机关住所，22日下午，几个便衣特务破门而入，抓走陈然并搜出尚未发出的第23期报纸。

陈然被捕后，《挺进报》并没有消失。当年7月，在邓照明领导下，《挺进报》复刊了。重组的《挺进报》特支成员有李累、程善谋、唐祖美。此次复刊共出版8期，后因程善谋被捕于1949年1月暂时停刊。一月后，《挺进报》第二次复刊，由朱镜直领导，共出版12期，后因朱镜直被捕，于当年8月再次停刊。

陈然被捕后，被囚禁在白公馆监狱楼一室。隔壁关押的是爱国将领黄显声将军，陈然利用黄将军可以订阅报纸的便利，通过牢房门板缝隙“借来”报纸，将时局战报整理出来，誊写在小纸片上，再通过水管、墙缝等秘密通道，将解放军节节胜利的消息传到难友们手里。难友们都很珍惜这唯一的精神食粮，亲切地称之为“狱中《挺进报》”。由于狱中保密斗争需要，“狱中《挺进报》”总是在传阅完毕后销毁，并未留下文物原件。但它所凝聚的年轻战士的心血，永远保存在幸存读心中。

在监狱中，陈然受尽种种酷刑，但他始终只承认《挺进报》从编辑、印刷到发行，全是他一人所为。决心牺牲自己，保护党组织和同志们。特务用威胁利诱的办法逼他写自白书，陈然提起笔，写下了惊天动地的诗篇《我的“自白书”》

1949年10月初，被转囚白公馆监狱平二室的陈然得知了新中国成立的喜讯，他和难友们决定制作一面五星红旗，以表庆祝。他们以红色的被面为底，以黄纸剪成五颗明亮的星星，并由罗广彬执笔，代表全体难友写下一首深情的诗：《我们也有一面五星红旗》：

我们也有一面五星红旗，

这面五星红旗寄托着难友们美好的愿望，

有朝一日，高举红旗冲出牢狱，迎接解放军！

现珍藏在红岩魂陈列馆内的这面五星红旗，也许并不符合规格，甚至从未飘扬过；而且参与制作红旗的陈然、刘国志、丁地平等难友都牺牲在重庆解放前夕，没能亲眼看见重庆解放。然而，关于它的全部故事，都真切地印证了一句话：“五星红旗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

1949年10月28日清晨，最后的时刻到来了。陈然、王扑、成善谋等十人被押送到国民党重庆警备司令部判处死刑。陈然在法庭傲对法官：“我们是真正的胜利者，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审问我们？”

在大坪刑场，志士们面对刽子手的枪口，高呼口号，英勇就义。陈然表现得尤为壮烈，不仅大呼“要枪毙就从前面来”，身中数抢后还仍然顽强挺立，直到刽子手改用机枪扫射。连特务叛徒都称他是“慷慨悲壮之士”。

现场有一位贫苦的扫街老人目睹了这一幕，并在帮助烈士亲友收敛遗体时，将这青春生命最后时刻的顽强与勇毅，讲述给了后来人。

在被囚禁的岁月里，陈然既能坦然面对死的威胁，又能积极争取生的希望。在解放战争即将全面胜利的历史环境下，陈然和难友们积极为越狱做准备，并拟定了详细的计划。对一部分出身贫苦、思想动摇的看守，他们采取主动接近和积极教育的策略，尽可能争取到自己的阵营中来。1949年11月27日，囚禁在白公馆、渣滓洞的革命志士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血腥屠杀。陈然曾长期教育过的看守员杨钦典，主动向难友们交出了牢门钥匙，最终帮助罗广斌等19人脱险。尽管陈然等人早已牺牲，但他们曾为策反工作付出的不懈努力，终于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得到了回报，难友们的生命得以延续；狱中斗争的宝贵史料也得以通过幸存者的笔端流传于世。

陈然以自己26岁的生命实现了他在《论气节》一文中所表达的“在平时能安贫乐道，坚守自己的岗位；在富贵荣华的诱惑之下能不动心志；在狂风暴雨袭击之下能坚定信念而不惊慌失措；以至于‘临难毋苟免’，以身殉真理”的共产党人坚定的信仰和崇高的气节。

艺 术 品 木 船 模

作者：夏孟真

重庆河舟工艺品有限公司是周氏木船模的设计制造单位。周氏木船模是重庆市渝中区的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

走进重庆河舟工艺品公司船模工作室，迎面有好几个闪光的橱柜，里面展示着各式各样的在河流中行走的舟船工艺品，十分抢眼，令人震撼！

那是一艘气宇轩昂器宇轩昂的龙头大船，龙王爷的头挺立船首，龙王爷的大尾巴俏丽地扬在船尾。船体中竖起的巨大风帆之下，是宽敞大气稳当的舱房，舱房的四角一样地朝天上翘，舱房的窗棂一样地雕花描栋，似亭台移位船上，如宫殿雄踞中央。龙船威武气派地乘风破浪大江航行。这是当年皇帝乾隆下江南的巨船翻版？还是富贾携眷属、载货物出行的排场？这样漂亮的龙船满满的中国味，实足的中国风！

那是条条战舰。甲板上大炮列阵，门门炮台做工精细，每一个炮座，每一个炮筒都栩栩如生。船头飘舞招展帅旗，船上根根桅杆直立风帆高扬，条条帆索绳系桅杆之上，甲板下面的船翼壁墙开着孔洞，那是枪炮射击发挥武力的出口。虽然把真物体积缩小成模型，改变后的工艺品带给欣赏者的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慑力量。刀光剑影，威风凛凛，旌旗猎猎，克敌制胜，不可小觑。

“舵笼子”，你听到立刻会反映是个木船类别的名字吗？乍一听很难立刻与江河上的木船联系。可是，在川江流域就是这样对木船进行称呼的。特别在嘉陵江、涪江一带，真实地由船工们，舵工们取名，并且口口相传形成共识。“舵笼子”在民间使用的木船船体中，功能比较齐全，运载力量相对大一些。看，那船上三个大风帆，每当顺风顺水地航行可以加快速度，增加稳度，船体构造相对有精度，船上的水手也会多些。“舵笼子”江中行，“船工号子”水上飞扬，嘹亮、悠扬、又不失风趣。高高站在船梁板上把船舵的师傅雄起，领唱着“号子”，同时又瞭望船头的江水流动方向，手里有力度地把稳船的舵子把，领航着全船前行。舵把子不简单，技高望众，知晓江河水流、暗礁、滩涂所在，熟悉转动船舵角度。他领唱的“号子”，既有传统套路，也有随性而发板眼，有感而编的段子。船工们分成两排，应和着领唱的“号子”有节奏地，整齐有力地划动桨片。站在重庆金紫门的城墙上面，看着“舵笼子”驶过，真的好看极了！目光随着“舵笼子”的江水飘行，耳边萦绕着“船工号子”的韵律，就如同看电影般地惬意，心中留下不灭的印象。

比“舵笼子”小些的木船叫“麻秧子”。这是人们经常看见，经常使用的过河船，短途、长途航运木船，更是长江、嘉陵江、及大小支流上漂流航运的各色各样木船。

看着展示在橱窗里的“麻秧子”，多了几许亲切感。将思潮返回六十多年前的时代。记得那时候重庆人去江北、到南岸，除了“赶”“汽划子”，还是多用木船作交通工具。大小木船构造繁简多样，有一个船工划桨掌舵的，有2--3个船工配合划桨的；有配上桅杆船帆的，也有无帆的；有风帆整齐漂亮的。更多的是带着1个或n个补丁风帆，虽然简陋，不妨也给风帆增添色彩。

记得那年我家从北培搬入市中区，就是雇佣一艘“麻秧子”木船，船上是2位船工，我和母亲坐在船舱的木板上，行李与人的头顶上都有竹子编织的船蓬子，可以挡风遮雨。母亲叫我为船工送糖，于是，小小的我在船舱的边上走过几趟。船，顺嘉陵江而下，两岸的风光随船往下而驶向后方，有趣，更好看。山那么青翠，江水碧绿，岸上的树木花草在微风中摇晃，如同舞蹈。有时能听到鸟鸣，当然更好听的还是船工用力有节奏的划桨声和江水轻拍船帮的声音，这样的体会很不一般，有母亲在身边讲解，不觉得害怕，总想着好玩呢……

如此漂亮具有独特风味的木船模型，不仅反映中国人过往的生活、生产、交通的工具，充分保留历史的真实风貌，而且把它升华无艺术品，陈列在国家博物馆、艺术中心和人民的家中，增添生活乐趣，增加幸福感，提高物资与精神享受。

这样美丽精致的工艺品就是出自工艺师周平东的手中。是他几十年地坚持、改良、创造的结果。不简单哟！

生长在重庆市渝中区菜园坝长江边的周平东先生，幼年对父亲亲手雕刻制作的木船玩具爱不释手，在父亲的带领下开始模仿制作，随着年龄的增长，充满对生活的热爱，充满对长江的眷念，充满对江上穿梭的船只的喜爱，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学习，用自己的心灵去揣摩思索……无论上学，无论下乡，无论当工人干活，无论从事经济管理工作，从来没有放弃制造木船的心愿，从来没有丢下动手制造木船的爱好，日积月累，艺术的种子不但发芽，而且不断地成熟、升华。

退休了，有时间啦，可以放手地干了！从生活里，从书本上，从影视节目中不停地收集各种木船样式、制造的信息，随时随地做个有心人，研究其中的奥秘，破解其中的难点，弥补个人的不足，就这样坚忍不拔地追求。锉木满手香，造船惹人醉，不断地往前闯。同时感染了女儿加入与自己一起干，带领着全家齐上阵，顽强拼搏，撸起袖子加油干，成立重庆河舟工艺品有限公司。在重庆市政府，重庆市渝中区政府，重庆市渝中区非物质遗产保护中心的关心保护下，把亲手制作的各色木船工艺品送到有关全国型的展览会，评得“银奖”！

由于艺术品木船，使得周平东先生一生充满执着的力量，尤其在退休以后，有了不一样的晚年生活——充满创造成果喜悦生活。由于艺术品木船，给后代铺出来一条充满光芒追求道路。由于艺术品，木船为家庭改变面貌，提高生活质量，在自己的公司各司其责、团结齐心共同创造。

重庆的周氏木船艺术品让人感受到艺术品成就和升华的过程来之不易充满光辉，周氏木船艺术品可鉴重庆人努力拼搏发展建设的初心。

祝 您 健 康

作者：赵 红

年近七旬，不服老不行，免疫力下降，病，来了。

二0二一年三月初，我左耳轮发红肿痛，到医院去咨询了医导，被告之看皮肤科即可。我老老实实地在某三甲医院看了三次皮肤科。（医生误导，自己也蠢）先吃二代头孢，后又输液二代头孢，可病情一点不见好转，耳朵越来越肿痛，最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耽误一周后，在我姐姐的提醒下，我转到市人民医院改看耳鼻喉科。

副主任医师李医生只瞟了一眼我的左耳，立马给出诊断：“耳前瘘管。（此病系先天性疾病，5％的发病率。）你马上交钱去治疗室开刀排脓，等伤口长好后再来住院开刀切除瘘管。”我不情愿地问：“能不能不做手术？”医生坚决地说：“不行。不做容易二次复发。”

我乖乖地交了钱，乖乖地爬上治疗室的手术台。小护士小心地给我打麻药。痛！我小声呻吟起来。稍等片刻，我清醒地感受到小护士在我左耳上切口开刀。痛，更痛！难道是麻药沒起作用？小护士见惯不惊，开始熟练地慢慢地挤脓挤血。我痛得不由自主地双泪长流，浑身发抖，大汗涔涔，觉得整个头都要炸裂。我右手紧紧抓住手术台边上的栏杆，心想，这挤个脓怎么比当年我生小孩子还痛？不知熬了多久，才听小护士说：“好了，明天来换药。”我慢慢从手术台上坐起，擦干眼泪，用手摸摸左耳，感到已被包扎成厚厚的一团。

第二天到医院去换药。想起昨天的情景便心生恐惧。我和小护士打商量，可不可以给我打点麻药？小护士肯定地说：“换药从来都不用打麻药。”我只好咬紧牙关，准备受刑。

小护士开始挤脓。说，好多好多！我痛得惨叫！我觉得这是比昨天更不能承受的痛。毫不夸张地说，当时痛得我连死的心都有。我涕泪长流，痛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小护士见状停了下来：“老师，你太痛了吧，那你休息一下吧。”旁边一个实习小护士颇具同情心：“哎呀，这个病怎么这么折磨人，我看不下去了。＂我稍稍喘了口气，抽泣着说：“护士妹妹，你不用管我的痛，你一定要帮我把脓挤干净。＂小护士点点头，又一次开始她的操作。我忍着痛，流着泪，看见小护士挤完脓，拿出一小块纱布，用剪刀剪成细条，蘸上碘伏，用一个镊子一截一截慢慢的塞进我耳朵的刀口，我又感到一阵剧烈的钻心的痛。我一边小声呻吟，一边想：如果在革命战争時期，我不幸被捕了，我肯定当不了英雄。

医生说，必须把脓排干净，伤口才能愈合。

这样的换药酷刑持续了10天。想想都肝颤，不再细写。

等伤口长好后的四月六日，我住进了医院。等待手术。

术前医生找我谈话。问我要全麻还是半麻？老伴说：半麻吧。我知道，他担心我体弱，麻过去了便醒不过来。我痛怕了，坚持要全麻。医生说，这样贵很多哟。我坚决地说：再贵我也要全麻。事后，我询问了要做同类手术的病友，无一例外，大家都选择全麻。

在手术室外等待做手术的期间，来了两个电话，我未接。只给对方发了个“我在医院待宰，不想说话”的微信过去。这段时间，身体欠佳，心情大大的不好，希望我的朋友对我的粗暴无礼秒懂。

轮到我了。我战战兢兢爬上手术台。我问那个戴着口罩准备给我做麻醉的男医生我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男医生笑笑说，做个耳前瘘管切除手术还那么壮怀激烈？

我只好强忍泪水，希望麻师身怀绝技不出差错，希望手术医生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希望手术毫无痛苦的顺利完成，我这一百来斤，凌迟还是肢解，都由医生说了算。

男医生熟练地给我做了静脉注射麻药，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

大约一小时后，我慢慢醒了过来。我首先看见的是手术医生杨莉。她微笑着对我说：“手术成功。你好好休息。”然后看见老伴关爱的眼神。老伴双手对我竖起大姆指：“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然后由护工将我送回病房。然后每天的治疗主要是输液，头孢二代。

一周后，我出院了。医嘱半个月后去医院复查、拆线。

让我忧心忡忡的另一件事情是，我自二0二0年初感到的肺部不适：反复咳嗽、夜间盗汗、嗓子嘶哑。症状像极了肺癌。

我到医院先后去照了两次HRCT，（注：一种高分辨率CT，比一般CT图像展示更薄也更清晰）HRCT片子显示我左肺有3个不小的结节，而且在长大。结论为：炎性结节可能。二0二一年二月初，我再次复查，HRCT片显示：双肺散在分布实性结节影，大小约2一4mm，左肺门旁磨玻璃结节影，直径约8mm。

病情似乎越来越糟。

我先后到两家三甲医院掛了专家号，希望他们能给岀最好的治疗方案。两位专家分别看了片子，都说磨玻璃结节位置长得不好，紧靠血管。并嘱咐我两个月后再去照一次HRCT片，如再长大就手术。我恳请两位医生能否对我的肺炎性结节进行一次抗炎治疗，比如输液二代头孢？两位专家犹如早就商量好了的意见一致，说，不行。我说，给我开点消炎药好吗？医生说，不用。我以小人之心度医生之腹坏坏地想：莫不是你们就等这些炎性结节长大再长大，好让我来当你的小白鼠？

一年多時间以来，这不断长大的肺小结节让我心神不宁如坐愁城。我哥因肺癌去世，我姐也因此病切除了大半个右肺。这一次轮到我了？老天爷你开什么玩笑？

恍恍惚惚中，時间来到了二0二一年三月，我耳朵生病了。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跑医院。两种病情的叠加让我的心情遭糕透了。那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但有一点我是清醒的，当时的当务之急是治耳朵，肺小结节只好稍后再说。

耳朵拆线后，整治肺小结节一事再次提上议事日程。

四月三十日，我拿着第四次刚照的HRCT片子，找专家看病。HRCT片子及报告显示：左肺门旁磨玻璃结节已消失，考虑为呼吸伪影所致。医生反复比较前几次的HRCT片子，略显诧异：“你吃了什么药吗？”我将我耳朵生病及用药治疗情况如实告诉了医生。我说：“莫不是我口服二代头孢、输液二代头孢半月多，起了消炎作用？歪打正着？祸兮福所倚？”医生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我问：“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医生说：“一年后随访。”我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礼貌地向医生道谢，退出医生诊疗室。心中快乐地高喊：二代头孢万岁！二代头孢万万岁！

走出医院大门，只见阳光明媚人潮汹涌。我心中是一种从地獄回到人间解除了精神枷锁解放了的感觉：身体健康，真好！

我和老伴儿坐上轻轨，一路谈笑风生到朋友家去聚会。

朋友已接到我平安的喜讯，已备好一桌好饭菜，静候我们去大快朵颐。我手中提着一大摞CT片，一溜小跑冲进朋友家，全程步履轻松活力满满，自我感觉至少年轻了十岁。一路上，我一直在笑，开怀大笑。说实话，我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的笑了。

经此一病，我对未来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真的，我需要的不太多：只需三两知己，一杯清茶，无病无灾的安享三餐四季，仅此而已。

祝您健康，这是我，我们这个年龄段的老人最受用的美好祝福。好好保重吧，我和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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