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技巧】运用标点符号，让现代诗锦上添花

唐瑭

在一般文学作品中，标点符号的使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只有在现代诗中才会出现的一个问题。我们看到的现代诗中，主要有这几种情况：一种是从头到尾，规规矩矩的使用标点符号；另一种则是，干干净净一个标点也没有。当然，还有的在一句诗的停顿中加逗号，或是省略号；也有的诗作在诗行中该用标点的地方，也用空格去代替。那么，标点符号用与不用有什么差别？对很多现代诗的初学者而言，这是个相当困扰的问题。

在这里，我们先要理解什么是现代诗？毫无疑问，现代诗歌的语言材料来是现代汉语，它写起来自由，打破了旧体诗的格律形式束缚，以白话语言写成，因而又叫“白话诗。”从时间上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诗，是指“五四运动”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诗歌。我们想想，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文言文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而提倡白话文的写作，已轰轰烈烈地展开，白话诗的出现，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诗歌中标点符号的运用，早在《诗经》里就有了，而不用标点符号，倒是我们后人的发明。闻一多先生也早已明确反对新诗废弃标点：“不用标点，不敢赞同。诗不能没有节奏……”我很赞同闻一多先生的说法，在我的现代诗歌中，基本上都加用标点。

那么，现代诗中是否要加标点符号？这个问题，我只能这样回答：可以加，也可以不加，并没有强制的要求。但以我的体会而言，运用标点符号，可以让诗歌锦上添花。理由是：标点符号是文理逻辑的明晰化，能够起到明示诗词的断句、语气、文意及辅助抒情的综合作用，从而带来不同的审美感受和趣味。

一、提高理解诗的意境美

我们常说，语言是一种符号。那么标点符号，是不是也承担了语言的一部分表情或者表意了呢？答案是肯定的。诗歌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强烈的感情色彩和深含语意，诗歌分行书写，而且讲究音韵，本身具有节奏，显现着内在的情感力量。而诗歌中配用标点符号，就更加直观，节奏鲜明，语意彰显。标点符号在诗中表现形式，最常规运用的就是逗号、句号、分号和感叹号等。如笔者的《七夕，写一首情诗献给爱人》，最后一段写道：

美丽的大草原啊！

我多想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听你心潮澎湃，

共赏银河泛波；

我多想沉醉在你温柔的梦乡，

听你心灵呓语，

同唱月亮之上……

诗中运用了感叹号，突出强烈的感情色彩，省略号则有言语未尽之意。而逗号、句号、分号的运用，标示出不同的停顿和绵延，同时逻辑层次是清晰的，不同语句有不同的语音节奏，长短间杂，轻重相间，增添了现代诗多样生动的意境之美。试想，如果没有标点的辅助，节奏上难免单调一律，诗歌的语境就难以体现出来。

二、增强语气的节奏美

我们追求诗歌意像固然重要，这是体现诗人创作之情思的境界。然而，别忘记诗歌还是朗诵、吟咏的艺术。在现代诗歌里，我们经常能读到一些好诗，这些作品在标点符号的点缀下，带给我们的感受，通常是阅读轻快，优美，抑扬顿挫，体现出诗歌的节奏美。如徐志摩《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这首简短的诗，所用的逗号表示断句，破析号有引出解释说明语句的作用，而感叹号，却提升了诗歌的语气情感。又如笔者《冬奥赛上的一朵奇葩》，诗中一段：

在冠军的背后，

是痛苦磨砺的坚韧不拔；

是无数次的跌倒，

又是无数次地努力奋发！

诗中标点，一部分是为了使诗歌含义更加多意，更加耐人寻味；另一方面使得诗歌的节奏更加符合意境的表现，有了标点“诗歌才有空间感，你才会想到要呼吸。”（黄灿然语）

三、表现语境的形式美

朴实无华是美，天生丽质是美，淡妆浓抹同样都是美。诗歌犹如绘画的“大写意”一样，需要由点染皴擦、水墨氤氲、行云流水、节奏韵律等形式、方法来构成其“独特的艺术境界”。那么，诗歌的形式美是怎么构成的呢？在现代诗歌中，有时诗人利用标点符号去完成形式美的创造。例如：柯岩《周总理，你在哪里?》：

我们回到祖国的心脏，

我们在天安门前深情地呼唤：

周──总──理──

这里，诗人连用了三个破折号，准确地表现了语气的停顿和延长，通过这一声充满深情的呼唤，强烈地表达人民对周总理的爱戴和怀念。这就表现了诗歌的形式美。如果把这段诗，去掉标点符号：

我们回到祖国的心脏

我们在天安门前深情地呼唤

周总理

这样的排列，诗意就淡然了。不仅看不到诗的形式美，读起来也毫无节奏感，没有感情色彩。

关于标点符号怎样使用，因诗而异。因为每一首诗歌所要表达的意境和内容不尽相同，诗人的风格也不尽相同。但是，在使用标点符号的时候，必须要遵守标点的规范，不能乱用。如以“在冠军的背后，是痛苦磨砺的坚韧不拔”为例：不能故意写成“，在冠军的背后，是痛苦磨砺的坚韧不拔”；或“在冠军的，背后是痛苦，磨砺的坚，韧不拔”。如果特别有含义词语需要分开，可“借用”破折号。

自我感觉标点符号在诗歌里，与其它题材里的作用是不一样的，它紧密联系着诗歌的节奏和情感韵律，是诗歌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代诗看似随意、简单，但其实是有一种表达情怀的智慧在里面的。利用标点符号，可以暗示抽象的情感、意念。

现代诗歌，不仅是诗，更是一曲优美的歌儿纵览诗人的作品，品味其完美的韵律和意境。而标点符号像是箝入诗歌里的钉子，使诗歌具备了张力；像是散在草原的野花，使诗歌具备了美感。对标点符号感兴趣的朋友，不访自己也研究一下。多看看诗，多尝试写写，希望我的“亲身体会”能帮助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观点。（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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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于2022.3.3于南宁

文字：唐瑭

图片：网络（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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