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见闻】 桂花竹纸的由来

石来运转

　　清朝嘉庆年间，王义章兄弟从福建带楠竹鞭来广西昭平县文竹的丹竹、上泗种植，并在当地安居乐业，后来有大部分后裔搬迁到文竹坪等地聚居，王氏种植的楠竹，成为昭平县楠竹种植之始。

图为今文竹镇纸社村丹竹岭

图为今文竹镇纸社村上泗冲竹林

　　同治年间，王义章后人王佛乾又从福建引进毛竹种植，随后派人去湖南学习造纸技术，成为昭平县文竹造纸之始。

　　光绪年间，文竹的丹竹、木户、巫贯、福登、古店、山马、石梯、黄竹等地都开办造纸作坊，仙回的沐浪村虞起凤在文竹的巴鲁冲、仙回的太平冲各开一间。

　　1954年，昭平县有纸厂418间。其中，昭平龙潭纸社、走马宝冲纸社和桂花纸社较为出名。仅桂花乡（今昭平县文竹镇文竹、纸社、桂花、大广、七冲等村）就有254间作坊，年产竹纸1.5至4万担(每担为40—42公斤)。桂花竹纸最有名的是朱巷脑纸厂生产的竹纸，质量上乘，纸厂旧址至今原地还保留很多加工竹纸的工具。大跃进时期，昭平竹纸生产受到严重影响，产量急剧下降。

　　1959年，蝗虫危害竹林，文竹竹林受灾严重，至次年方消灭蝗灾。1960年，文竹等地毛竹开始成片开花枯死。1963年，文竹公社纸社石梯冲竹农覃仕书利用毛竹实生苗繁殖竹林成功，次年覃仕书获得全国劳动模范。此后，全县迅速推广竹农覃仕书利用毛竹实生苗繁殖竹林的先进技术，使全县毛竹生产柳暗花明。

　　1974年，覃仕书的毛竹种子育苗繁殖成果获中国科协科研成果一等奖，珠江电影制片厂来昭平县拍制《毛竹繁殖》科教片在全国播出，使昭平县毛竹生产远近驰名。1974年后，桂花竹纸东山再起，成为第二次生产高峰期，竹纸也就成为了当时文竹公社群众的主要经济收入之一。

　　图为文竹村群众踊跃担运竹纸到文竹供销社出售。

　　1978年，为扩大竹纸生产，文竹公社兴建文竹纸厂，厂址在福登口，厂面积9248平方米，有职工40多人，1980年产量为170吨，产值21万元，税利1.05万元。1930年至1955年，是桂花竹纸的鼎盛时期，有竹林6万多亩，年产量高达600吨。仙迴农民农忙结束后，纷纷出归化河从事造纸，伏龙村有黄文葵、黄文义、黄文翰、黄达章、黄佈章、黄财章、黄胜章等人，他们都没读过书，由于勤学苦练，都成为造纸的能工巧匠，黄佈章的捞纸技术技高一筹。

　　桂花竹纸原料为毛竹、楠竹。每年立春前后，在嫩竹竹枝全部散开，未长出叶时就砍伐，制成约1.2米长，破成2—5厘米的竹片，然后放入竹麻塘中，每放一层撒一层生石灰，后盖上茅草，用石头压实，放水浸泡约50天后把水放干洗净竹麻，又注水漂6—7遍，进行脱脂和把石灰碱性去掉，再经晒湖使竹片腐熟而成造纸原料竹麻。每个作坊均有3—5个竹麻塘。

　　造纸作坊选择在造纸原料集中和近水的地方，作坊面积在100—150平方米，踩纸、捞纸在一间，焙纸一间，设备有粉碎竹麻的水车和水碓。

每间作坊设做草、踩料、捞纸、焙纸“四脚工”，四人分工明确，各负其责。做草工每天完成200公斤柴草，作焙纸燃料，并负责采集红蕨或赖木枝叶，制作胶水，兼职煮吃。

　　踩料工每天从竹麻塘剥好150—180公斤湿竹麻，挑回竹麻丘用脚踩踏粉碎，剥出的青皮用刀砍成2—3厘米长段，然后放入水碓舂碎，拌入竹麻一起利用。

　　为了增加纸的的光滑度和白度，踩踏时适量加些白胶泥。这脚工不仅要用力气，还要有技巧，双脚会勾、扒、拨，踏动作，达到快、准、匀的粉碎竹麻，干活时手握竹杆，边踩边有节奏的发出“晤啧，晤啧”声，有的是吹口哨，这样有益身心健康。

　　捞纸工把踩好的竹麻放到纸槽里兑水漂，将粘在纤维之间的果胶，木素，夹杂物除掉，这道工序十分重要，如果木素未除尽，纸张易变黄，不能久存。后加入胶水调成纸浆，再用竹帘捞纸，捞好后倒扣在平台上叠起来，让其滤水，后榨去大部水就成为侍焙的“纸屯”。这脚工需要经师傅带，能运用自如，心手相应才能单独操作。

　　焙纸工先从纸屯上剥离湿纸，用力要均匀，动作要连惯，否则剥烂纸张，后立即贴到焙笼壁上，动作要敏捷，稍微慢点就会造成另一面笼壁上的纸张脱落。焙干后选除破损、有暇疵的纸张，再叠压平整，每25—30张折成三折为一“刀”，25—28刀扎为一捆，外用厚纸包装，经榨纸机压实后用竹篾捆扎。

　　每捆竹纸的正面和侧面打印上长25厘米，宽10厘米的“昭平桂花竹纸”6个正楷字红色商标。用红花粉稀释作颜料，打上此红色印记后出口或外销，外商只要看到“昭平桂花竹纸”的印信，便认定是昭平县桂花一带的正宗竹纸，可以放心进货。每个作坊日产成品纸在40—50公斤。

　　“桂花竹纸”做到每一道工艺都一丝不苟，每一道工序都做到精益求精，所以生产的竹纸平滑、柔韧、透明，吸水性好，清洁无味，是书写和印刷用纸，热销全国各省份，畅销东南亚各国和地区。

桂花竹纸重视三个核心技术，一是捞纸的竹帘制作，聘请湖南的张桂生和桂花乡的陆生利专门制作。二是请有丰富经验的师傅调制焙笼壁的灰浆和批抹，从而保证焙笼两个工作壁面的光洁度、平整度。三是制作焙纸的毛刷，必须采集向上生长的松针，一把刷子的松毛，必须是同一株树同一年生长的，以确保毛刷的柔软均匀，刷出的纸纹路才细密美观。清末民初，桂花竹纸就与勤江茶油、黄姚豆豉成为“昭平三宝”；而桂花竹纸、桂花蜜柚、象棋茶叶又称为“文竹三宝”。

　　桂花河原名归化江，它是隋开皇十年(590)，仙迴由宁新县改为归化县而得名，《读方史与纪要》卷一百七记载“归化江，县西北八十里，源出永安州界仙迴洞，流经归化县东南流入漓江”，由于桂花竹纸驰名中外，漓江边就诞生了桂花村，1956年合作化时，又诞生了一个行政村“文竹纸社”(村址文竹坪)。“桂花”与“归化”同音，20世纪50年代后，“归化河”就演化成“桂花河”，从此，1300多年的“归化江”退出了历史记忆。名噪一时的“桂花竹纸”成为了乡愁，也逐渐使人淡忘。

图为在文竹象棋山(五指山)顶远眺桂花河和文竹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