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蒙求》之王戎简要

周湘云

　　王戎简要，裴楷清通。这是朝中大臣钟会对裴凯和王戎两人的评价。就是说裴楷清廉通达，处事没有私心又很圆融，王戎能掌握要领而处事简约得当。今天，我只说王戎。

　　王戎，小名阿戎，官三代，“竹林七贤”之一，三国至西晋名士、官员。阿戎身材短小，自幼聪颖，神采秀美。他的一双眼睛更是异于常人，目光灿灿如闪电，可以直视太阳而目不炫。(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阿戎天生的好胆量，六七岁时，魏明帝在宣武场上举行人、虎搏斗表演（据说老虎的牙和爪子被包着），老虎的吼声震天动地，围观者吓得无不退避不迭，摔倒在地，只有阿戎这个小屁孩一动不动，静静地观看着这场表演。



　　阿戎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小伙伴在郊外玩耍，看见路旁有一株李树，树上结满了李子，枝条都被压弯了，小伙伴们都争先恐后地去摘李子，只有阿戎不动。他盯着高空中明灿灿的太阳，慢悠悠地说：“树在道边而多子，必苦李也。”小朋友们一尝李子，脸都皱成了一朵花，这李子果真是又酸又涩又苦。小伙伴都佩服阿戎有先见之明，是他们中最有头脑的一个，自此干啥都唯阿戎马首是瞻。

（后来人们就用“道旁苦李”这个成语比喻被人所弃、无用的事物或人。）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阿戎可说是“竹林七贤”里奇葩中的奇葩，他娶的老婆也是一个逗比。在晋代，按照礼法，妻子应称呼丈夫为“君”，而“卿”则是丈夫对妻子的称呼。阿戎的老婆却不管人前人后，都称呼阿戎为“卿”。阿戎对老婆说:“妇人卿婿，于礼为不敬，后勿复尔。”阿戎老婆娇滴滴地说：“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阿戎听了，心里那个甜啊，“卿”不就是“亲爱的”、“宝贝儿”嘛，也不管什么礼法不礼法了，随老婆大人叫呗。

（“卿卿我我”这个成语就流传下来了。）



　　阿戎跟李子是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家种了很多优良的李子树，结的李子又大又甜，拿到集市上片刻售罄。阿戎担心别人从买来的李子中得到他家李子的良种，所以在卖李子前，用特制的小钻子，让仆人把所有的李核全挖出来，还不影响外观。这是细致活儿，可苦了那些个仆人喽，为了钻出一堆李核，累得是手抽筋、眼发花！背地里把阿戎这个吝啬鬼骂上几百遍、几千遍。

（这就是成语“卖李钻核”的来历，形容极端自私的人或事。）



　　阿戎性好利，深知钱的好处，灯下，经常和老婆把象牙筹拿出来，算算家财有多少，看着只增不减的数字，沉醉在金钱带给他的幸福中。可他抠门呀，连女儿都说他是小气鬼。女儿借了他的钱若是不还，回娘家就不给好脸色，直到钱还清才高兴起来。阿戎的侄子完婚，把阿戎愁坏了，送点什么礼好呢？思忖再三，就送了一件单衣，待侄子完婚后又要了回来，侄子气得牙痒痒，可也拿这个对钱“病入膏肓”的叔父没办法。



　　阿戎的父亲王浑，在外口碑载道，名望很高。王浑驾鹤西去时，曾经跟随过他的属下和随从，都很怀念他，大家伙凑了几百万钱，想风风光光的给老头送个葬。但是这些钱，王戎态度坚决，一分也没有接受！可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阿戎在晋代是有名的孝子。武帝时为其母守丧，虽逾越礼制，饮酒食肉，但阿戎死孝，每天伤心欲绝，茶饭不思，以致面容憔悴，身体虚弱，连起身都要扶拐杖，差点一命呜呼。



　　阿戎一生宦海浮沉，却能与时舒卷，享年七十二岁，谥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