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生

张宏

<p class="ql-block">  虎年春三月伊始,一场不大不小的雪报了春归!地面被雪被折射着金光闪闪,我突然想去看看本桓线三驾岭隧道小市出口方向一个小便道深处的金坑村是什么样的?只听说多年来有驴友途步穿越这里。在我的想象里金坑村一定是个山青水秀远离尘埃的世外桃源。甚至我想着和我这些年自驾走进太行山深处的丹芬村、郭亮村一样?</p><p class="ql-block"> 当我站在通向金坑村的公路至高点眺向群山峻峭,皑皑雪坡。星星点点的红对联,排排撞撞的包米仓,错落铺开的雪房子,全都掉在了群山最低处,就是掉到了雪坑里。</p> <p class="ql-block">  我初次认识了金坑。于是我顺着坡路咯吱咯吱踏雪寻去,一路向下,所有的大路小路放射状都汇集向坡下的人家。要想走平路,只能在更高的山腰处。</p> <p class="ql-block">  对金坑村的进一步了解是遇到了一对纯扑的老夫妻。看到他们古铜色的脸让我想到了那幅著名的油画《父亲》,在一问一答中知道了这村本名是“净坑”。真是啊这村子座落在高低起浮,大坑套小包的地貌上,叫“净坑”很形象啊!</p> <p class="ql-block">  他们祖辈已经在这里繁衍四五代了,可以想到清军入关后辽东有近200年的封禁期,这偏僻的小山村也是随着闯关东的人流生起第一缕炊烟。袅袅吹来,这里埋葬了坑里人家几代先人?只看见草木砖瓦水泥瓷砖的转换之作。</p> <p class="ql-block">聊起日子更叠,生息劳做。满山的树木,雨水冲出的深沟都存不下一丁点的水,这里竞然极度缺水。典型的靠天过活,靠天吃饭!家家户户都要修水窖,把一年的雨水积攒起来,遇荒年还要贴补些冬雪。啊这里盛产金坑牌土豆,但这里竞然极其缺水。我在回想着西北那些干汗的地方,“母亲水窖”工程和那些女人们。</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里群山环抱,出山的路是几辈人踩出来的,挖出来的,推土机推出来的。直到几年前铺上了沥青,进村的路才畅通。孩子们上学从上世纪在村里读小学,再到卧龙住宿读初中。现在由于种种原因,年轻人一成家都离开村子搬到了城里,全村一百多户大都留守着他们的爹和妈。</p> <p class="ql-block">一个50多岁的爷爷长期看家种地,农闲时出山打个短工。奶奶至从有了小孙子就搬到镇上照看孩子,夫妻两个各司其职,聚少离多。没办法为了下一代只能年复一年的奔波拔涉。我听着讲述,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的抽,无尽的不确定性与满满的期待都呈现在他的眼睛里,自己已经不那么重要。这是村里人家的常态,出山带着憧憬,回村既背回收获,也有无耐。</p> <p class="ql-block">  十几年前金坑村靠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种土豆,改善了生活,挣到了好钱。家家户户旧房改造变新房,条件好的在卧龙镇或市区买了新房。当问到年岁大的人怎么没想搬进城住,享受享受?他们叹口气回道:这里已经过的很习惯了,离不开了。还有人无可奈何的说到:进城干什么呢?花钱的地方多的是,咱怎能和城里人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是啊!城里人乡下人各有各的活法。谁也没有权力和资格看不起乡下人。春耕秋收,守时劳作,虽不能享受室内卫生间的方便(因缺水),但没有雾霾,燥音,辐射等人为伤害。这里的老人大都长寿。我与那个55岁的爷爷聊起他的家,他告诉我姐弟7个,只有一个姐姐搬到城里跟孩子去了,剩下姐弟6个都围着80多岁的父母住在附近。这也是一种幸福!</p> <p class="ql-block">  说到幸福其实非常简单,只要你自己能感到的快乐就是你自己的幸福,别人复制不了。那老两口每天放羊时遇到的种种奇闻轶事也是一种幸福,它冲淡了奔波之累;那架着马车拉包米秆的中年夫妻期待着今年玉米大丰收。也积极配合摄影人无人机的空中拍摄,满脸的笑容定格在我们看不清的视频里;为了孙子孙女的未来长年牛郎织女过生活的爷爷奶奶们,也在积攒着每个学期的压岁钱;还有长眠在这颗老松下的故人,仿佛也时不时打探着后人们的起程转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