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纪事(7)

果然

论工评分 <p class="ql-block">  一阵鸡鸣犬吠把我从梦中惊醒,天才麻麻亮,我起床开门就有年轻人送来一把挂面,他说他是队里的会计,姓陈。他还说:我们乡下不比城里,早上起来要先出了早工才回来弄早饭吃。你们才来,不用出早工,早上就煮面吃,今天你们的生活该我安排。</p><p class="ql-block"> 我煮了两碗白水面条,油、盐和固体酱油是用的老冯带来的。刚吃完,队长就来了。队长面容精瘦,背微微有点下弓,他穿着一件“列宁装”黑尼子短大衣,站在我们门坎外,左手扶着门框,有点气踹嘘嘘的样子。他说,昨天有些不舒服,就没到公社接我们很抱谦。他说我们没有干过农村活儿,力气小,叫我们跟着队上的女同胞一起做活路。</p><p class="ql-block"> 突然,“铛铛铛、铛铛铛……”的敲击铁板的声音从大院背后的山坡上传来。这是呼唤出工了,当地俗称“打板”。不一会儿,队里的人陆陆续续来到大院的坝子里。背背篼的、拿锄头的、挑粪桶的,男男女女唧唧咋咋很是热闹。这天的活路是押红苕种。女同胞们挖地、打窝、选苕、下种;男的背运红苕到地里、挑粪施肥。妇女队长帮我和老冯在院里社员家借了锄头,我们就跟着她下地了。因为我在乡下舅舅家和表嫂、表妹一起种过菜,锄头还是会用的。老冯可就作难了。他把锄头高高举起挖下去却不是浅就是深,有时锄口还横着落地不钻土。妇女队长手把手地教了一阵才基本上了路。半天下来,社员们都夸我“像个干农活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押红苕种的活儿一连干了两天,接着是挖地育玉米苗。这是个技术活儿,队里一般是安排工分评得最高,干活儿认真仔细的几个妇女带着勤快好学的女青年干,可能队长看我是个“苗子”也叫我和她们一起干。那是在一块专门留着育苗,避风向阳,叫“洞洞田”的油沙土田里,我们一共6人,先把已经用牛犁好的田土整理平整,掏好垄沟,然后人站垄沟里把垄上弄平整,再在垄土上撒上厚厚的一层草木灰。然后,两人用点锄(把子短,轻而薄的小锄头)在垄上横向刨出约二厘米深,槽口宽约三厘米的“种槽”。四个人往“种槽”里按10厘米的距离,两粒两粒的放置浸泡过的包谷种籽。我是在掏完垄沟后看了一会儿她们如何进行的下几步工作后,开始放置种籽的。这个活儿看起来轻松,可腿要蹲着腰要哈着,干上一天还真不是滋味耶!</p><p class="ql-block"> 我每天早上一起床就自己弄社员家送来的面条或面粉做两人的早餐吃。“打板”声一响就跟着大院里的女同胞出工干活儿。每天中午收工就有不同的社员带我们到他们家吃午饭。晚饭有时在吃午饭的家去吃,有时自己回去弄点面条面块儿的什么吃。四、五天下来知道了我们石河五队一共有23户98口人,分住3个院子(莫家沟、石梯子、大院子),加上我们2个知青刚刚100人;共有田96亩地78亩。去年人均分稻谷510斤,小麦96斤,还有玉米、红苕、胡豆、豌豆等等杂粮若干。出工人员的基本工分是全劳10分、9.5分;女8.5分、8.0分、7.0分;学生(假期或星期天)和18岁以下的6分。去年决算,一个劳动日(10分)价值是0.63元。</p><p class="ql-block"> 看来这“工分”是个大事,它直接牵涉着经济收入!我一天可以拿到几分呢?社员们说要开社员大会大家评。</p><p class="ql-block"> 评议工分的社员大会是三月底的一个晚上召开的。那天晚上大院子堂屋前挂了一颗200W的电灯泡,灯下一张四方八仙桌围坐着队长、会计、保管、贫协主席、民兵排长;参会的30多人自带板凳坐在堂屋里或八仙桌周围。队长讲了开场白,会计就翻开了会议记录本,念读了一遍去年决算时评定的工分情况。然后,请大家对各个个人提出针对性的升降意见。发言很拥跃,对20几个10分的全劳都没意见,一个9.9分的富农分子不时喜欢说点俏皮话,那0.1分不可升起来。还有一个是9.5分的地主分子,因为1963年以前在乡小学教书,回乡后虽然表现好,也肯出工出力,但是学不会犁田、挂田,抬石头也不够气力,大家认为9.5分合适。女同胞们8.5分的五人不动(7.5分的6人也没动;7分的一个是去年才从坝里嫁来不到一年的新媳妇,对山地农活儿还不够熟悉,就升为7.2分吧!最后评到知青,社员们对我们称赞、帮助七嘴八舌热情中肯,我们俩一个7分一个6分,谁优谁差自有公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03.01于成都</p> <p class="ql-block">老王当年拍摄的山妹子:</p> <p class="ql-block">当年装模作样的老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