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为什么称洞上梁氏,洞到底在哪?这个问题,我记不清多少次请教村里的老人和查阅地方史志资料,均一无所获。前些日,在微信群聊时,再次抛出这一问题,终于有人回复:在茅塘某村,有一洞穴,很是宽大,可容纳上千人。而该村与族谱上记载的洞头某地,恰好一致。我欣喜若狂,连连追问相关情况。</p> <p class="ql-block"> 周日,忙里偷闲,约上两位爱好户外的朋友,欣然前往。到了目标村庄,问了一位老人,她指着高铁旁的电线杆说:在这电线杆旁有一眼塘,你们沿着塘堤走,斜坡而上,约走一两百米便到。</p><p class="ql-block"> 到了塘堤,才发现这里荆棘和茅草丛生,<b>走的人少了,路便不再是路!</b>茫然中,我们只好用木棍拨开茅草和荆棘,小心翼翼地徐行。遇到荆棘横生处,弯着腰,躬着背,探着身子钻过。但不到一会儿,终究还是有硬刺扎进我们的头皮,或挂着裤腿,或拉扯着衣裳。掌心、手背都被扎下了一道道血痕。<b>停下来,点燃一根烟,本想放弃,但一想到祖辈们披荆斩棘、开疆拓土的情形,便血脉贲张,引领朋友们继续前行。</b></p><p class="ql-block"> 遇到高墈处,武警复员的朋友,发挥了他的特长,一个箭步跃身而上,然后,放下绳索,将我们一一拉上去,上墈的时候,肯定是不能轻易触碰茅草的,锯齿形的叶片,会将你的手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p> <p class="ql-block"> 探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发现了一处废弃的红砖墙。听说这个山洞曾经有人关过羊,想必就是这处。凑近一看,一个半月形的山洞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打开手电,沿着台阶阔步而行。不出十米,便见有烧柴火的痕迹,四壁有火烁(未彻底燃烧完的黑色柴棍,涟源方言称“火烁”)涂鸦“某某到此一游”字迹。再往前三十来米,便见红砖砌的墙址,约有一米宽左右的口子,想必是未养羊后,有探险者敲出的。通过这道口子,我们隐约见到了泥土,用随身携带的木棍试探着按了一下,硬的,可以踩。如果是雨水季节,路过此处,肯定只能穿套鞋。走过这片“泥潭”,洞更开阔起来,洞顶挂满了钟乳石,洞底长满了石笋,还有从洞顶一直连通到洞底的石柱。有的像神龟、有的像帘子……<b>千姿百态,如同神话故事里的“龙宫”。</b></p> <p class="ql-block"> 这时,同行中学文史专业的朋友给我们讲,大约在两亿七千多万年前,整个湘中地区是一片汪洋大海,这里处于平坦的浅海地带,通过氧化反应和还原反应,在这里积累了厚厚的石灰岩层。到了一亿八千万年前左右,经过一系列地质构造运动,海平面下降,地壳上升,这里便成了陆地,地下河开始发育,随着地下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冲刷,溶蚀,形成了这个洞穴的框架。又到了两千八百多万前,随着地壳的不断抬升,地下水们逐步下降,地下河便成了洞穴。他刚一说完,我们便鼓起了掌,赞叹他的知识渊博。结果,他憨笑来了一句:“这是波月洞的解说词,我只是复诵了一遍。”<b>真是沧海变桑田,海枯石不烂!</b></p> <p class="ql-block"> 接着,武警复员的朋友也不甘落后,侃侃而谈。一个钟乳石的形成需要上万年或几十万年时间,在石灰岩里面含有二氧化碳的水,渗入到石灰岩缝隙中,会溶解其中的碳酸钙,这溶解了的碳酸溶水,从洞顶上滴下来时,由于水分蒸发,二氧化碳逸出,使溶解的钙质又变成固体。他顺手拿着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列起了化学方程式。很让我们感到震撼,记忆力如此之好!<b>一个钟乳石的形成需要上万年的修炼,我们一定要好好爱惜,千万不要随意去掰断和触摸。否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触犯了《矿产资源法》等法律条文,会受到法律的严惩。</b></p> <p class="ql-block"> 这时,我看到一个石柱,在洞顶处像一个张口的虎头,而中间的柱子恰像一根禾枪(挑柴或挑禾秆用的两头削尖的竹竿,涟源方言称禾枪),便让我想起了大琳太祖的传说,立即与他们分享。</p><p class="ql-block"> 相传大琳太祖在龙山挑柴,突然一只老虫(涟源方言称老虎为老虫)腾空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大琳太祖立即从柴捆中抽出禾枪,捅向老虫口里,老虫咬破禾枪,他用力一扭,将老虫的舌头夹住,如同牵牛似的,将老虫牵回自己住处的晒谷坪。他大呼妻子:“快快取我的斧头过来!”妻子闻讯而来,看到老虫后,吓得浑身颤抖。慌慌张张地在柴房取到斧子,躲到门后,将斧头抛向丈夫,此时此刻,老虫慌了神,拼命挣扎,只顾关注老虫一举一动的大琳太祖,未留意抛来的斧头,不巧的是斧头落在他的腿上,将他的腿直接砍断。他忍住巨痛,提起斧子将老虫头颅一劈为二。</p><p class="ql-block"> 大琳太祖生擒老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方圆数百里。传说他逝世后,得道成仙,降灵显圣。族人为纪念他,每隔几年举办“唱太公”祭祀活动,延续至今。分享完故事后,<b>他俩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敬佩我们梁氏先贤的勇毅。</b></p> <p class="ql-block"> 一路闲聊,一路前行。很快便听到了地下阴河(涟源方言称地下暗河为阴河)流淌发出的声响。此时,若再往下一层“龙宫”走,必须穿越只容许一个人爬行的小口,由于我们带的装备不够,只好原路返回,<b>返程途中,我猛然想起辛弃疾的诗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也接连想起仓央嘉措的诗词: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b></p> <p class="ql-block"> 走出洞口,清风徐来,绿意盎然!脑海中一张宝庆府的疆域图铺展开来,仿佛有箭头在三溪六都动态指示,从此地出发,沿着山坡的青石板路,一路向北,经过拦马冲,掠过油榨坊,穿过山坳口,豁然柳暗花明;屋舍俨然;黄发垂髫,怡然自乐。<b>好一派生机勃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景象!</b>这就是洞上——山洞之上,我的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此行,海兵、春和宗亲为向导,好友松煨哥、伍子哥全程陪同,特别鸣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壬寅岁早春描山绘水随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