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题的与非命题的

lin chen

(在澳洲遛狗或者狗遛着我而我思我在 系列二)

命题的与非命题的

在命题下，人很渺小，但坚韧顽强不屈不饶。

我隨意地將曾經写过的系列一的文字，略作改动参加大学校友群的征文，但終因離題而被退回。師范大學毕业后出国之前的几年里，在中学一板一眼地教命题作文，以训练指导称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中国鄉鎮的学子们参加高考。可活了半辈子已有大把年纪了，自己却常常跑题。从个性上讲，如此不羁常让自己难以合群；往能力上说，却可以庆幸自己离开了教职而免于误人子弟了。再好的文章离题了也不能及格呀！ 這正是命題應征應試的厲害之處，是一种文明智慧的结晶，也据說是東西方社會选才任人的區分之一。所以总得承认，命題帶著東方的色彩，做人做事总要及格才行。

離開了教职是因為出国。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中国出国大熱，不同背景的人們走了不同的但同樣艱辛的路。而大學生，是通過了命題考試，闯过了独木桥淘沙成金的幸运儿，居然願意放棄一切所有而归于泥土，闯荡天涯，這種不安分之举，雖說帶著無限的勇氣，也帶著時代的背景，但只能稱作人生軌跡的偏離，去挑战了另一层的自由散漫的及格。正因如此，我才突发此聯想：若学子毕业于师范，按人生軌跡与职业取向，从此教書育人师道尊严，本是人生的正道。脫離教职拋棄所学，又移民去国，正如同所受培訓教育的離題，走在了人生歧途。呵呵，总之屬於非命题的，谁在主考呢？

正是這非命题的生活，让出國的人们也尤其艱辛。當然，二三十年乃至四十年的所謂国外的生活，说不定也已然让人们的非命题生活成为了这个阶段的命題了。

征文主题定为“我在澳洲”。组织者为了豐富校友群活動，增強交流与分享，表明了主旨，用心良苦。要求：以来澳洲的动机，过程，或心路历程为主线索，体现澳洲有趣或艰辛的生活，工作与经历，回顾过往，从而更好地憧憬未来！一个群体能有这样的组织与期盼，将为群体带来快樂与幸福。

于是乎我感叹，实在应该认真参加社团社區的活动。命题文章从来都是强者的行文，是达者兼济天下的作派。而独善其身者，就有可能大多游离于主流之外，虽命题记在心上，但个人的意志更多了，也常常表现为散漫以至脱离群体落荒而去的弱者。这是通過学习文章的作法而对社会现象作出的一种返观。隐隐约约的，文章的命题与非命题的作法，也许正是带着并记录下了一群人的人生轨迹.，也启发了对于个人命运的理解。

本来是千百人中取其一，科举式的迎着命题考试，闯过独木桥，又经过了四年大学的薰陶，从而操持利器，笔画江山，上苍垂青者应属于天之娇子。后就职并占据了国内的各行业优良的职位，或为师或为领导，一路命题成功。即便如此，如今却选择背井离乡而至失语离器，如孩童般重新学习语言，重学谋生技能，谋生创业人生等于是选择了从零开始。故而一路坎坷崎岖泪崩中途。经过了几年而至数十年岁月的洗礼打磨，其中的得与失，怎能不感慨万千，郁结于心，抒发寻道待机。校友群的征文活动自然可以激起层层心浪。在澳洲，华人移民已有个大地留印的文集先例，写出许多人生及格的感人答卷，就让我印象深刻。

隨著不斷變化的生活，人们變換着调整着内心命题的角度，也调整变换着对及格的尺度的认知。

大学校友会成立，组织成群之后，校友人数仅以悉尼地区就超过了两百多人，并不包含未记录入群的。这实际上已让我惊讶感叹了。面對母国同时也不无负疚亏欠之憾。七七年高考科举重开，同时改革开放国门敞开，急待建設现代化的故国教育之材流失。若從崇高处說，建設家鄉與祖國总是知識分子接受的主流与傳統的命题。我以为我为尘介，去留无关河流万古，悄然匿去，然而成群结队还举了旗帜，就难免现形不安了。在命题应试的不及格的感觉下，我想，现在這只能做弱者的感叹了。主流命题文章写得不好，于是乎转求个体及格。个人建设加个人趋富先行，虽有了现代的色彩，但也是长长華人海外淘金的歷史的某种延续。

中国人特别有家国的情怀。中国人也一直有个人生命题要完成的。把生于母国而成就报效母国的称之为主命题的践行；如出国移民谋划新生存环境的，可称为暂时脱离了命题的实践。衣锦还乡是一种生活理想。创业守业于祖国的，并依照父母的期望，家国的需要，问卷与答辩切中主题，时事沉浮亦能顺应号召与旨意，世故练达，人情随势，如鱼得水，中规中矩，游刃有余，方可显示宏大与豪迈。然而，凭自由意志，不羁亦常常不群，可尝新又有另辟蹊径之举，出国移民者就成了题外开花的比喻，在精细上孤芳自赏也可不忘托叶护花。移民，如同飛散漂流的大樹的種子，脫離了主流，从此无依无靠。但渴望生根，也最終生根，重新进入主流，并要帶着自己的熱情与熱血進入主流的。当然，在辩证法课程中受益过来的那个时代的大学生们是不会接受绝对区别论的。而无数可歌可泣的华人华侨在中华民族受难之时心朝祖國所做的贡献与牺牲，其宏大而豪迈也有范例标杆。

但中国人的人生是脱离不了命题的左右的。也许正因如此方显独特。从孔夫子的得仁不怨开始。实际上，出国、移民，华侨、华人，以至于中国人，都是一一的不同命题。只是，每个往前走的人们也会越来越喜欢人个各有各的人生轨迹，各有各的人生特质。几千来历史与文化就赋予了中国人的特有气质与价值，家国的观念，尤其当处于移民的环境中，你有了自己的视野。移民如候鸟一般，迁徙移动，阅览江山，收纳江河，开化襟怀，坚韧不拔并开拓自己的天地。随意走来，如同文学的散文随笔一般。不受命题约束的散文随笔，游而不离，徙而不失，在文史上也往往成了最受珍爱的文学与文化的瑰宝。家是涓涓的细流。

有人说文明的冲突是我们进步的原因。暂且埋下这一条思路，今后可以进一步检验一番。

在收到征文倡议的时候，正進入遛狗時段，移民们许多儿女开始有了儿女，计划着写遛狗系列。诸事繁杂，而遛狗时总可以梳理一些思绪与计划。思考移民人生意义也是大多在文化的不同碰撞刺激时，思绪才会被挑动起来，此类机会可以说是出现的如此频繁。而以遛狗說事，随遇而安，也是一种心境。绕开移民的艰辛而單独叙說遛狗，不是故作轻松，一是确实移民逐渐进入了安定的阶段，二有时正是在遛狗的时候遇上的事，素材可用也更加顺其自然。這故事准备放在系列之后中講述。只是即便如今想提起来梳理一番，对生活的领悟仍然感念不能透彻。本来是决定放下投稿征文的打算，校友情意，凑数热闹一番。还让后来的日子去延续解决自己的思考，如何归宿。

移民最終給予了自己命題，形成浪花，并汇之而成海吧。这次将就记录下一路上的杂想。

在写这段文字时，老二敲门进来问是否可以送他到火车站。孩子们独立，许久没有这样的要求了。从住家到车站步行也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今天估计是时间紧了或者是大雨天的缘故。我欣然答应了。有许多年的时间，接送儿子们上学校，大多成了妈妈的事，他们也叫习惯了。我的阅读习惯以及有时会抱怨他们该更早起自己计划好了提前一二十分钟出门，开车绕一圈回来红灯再加堵车到家常常是盗用去了我的十分钟还更多这不公平，加上汽油还有独立性呀等等。妈妈不抱怨，所以找妈妈就自然多了。二三十年过去了。老大去了美国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孩子们是这边长大的，自主独立性强了。

到了车站后下车，老二很自然地说了声谢谢，我却突然回了一句，好像送你们又上了幼稚园呀。他很惊讶，问了一句what？知道自己联想到过去了，我笑了一声說，没什么。怎么感觉像时间回流一样！都长大了。估计老二没有听到。希望他不要以为我是在责备他。但我谢谢他给我一次机会。

出国三十年一晃而过，这命题，这世界，谁出题考了谁啊：你考了你自己，我想。当我被称作儿子，或被叫做父亲的时候，我便在儿子或父亲的命题之下了。

(初稿，01/03/2022）

今天是三月九日。俄乌冲突暴发两个星期多了，大量的难民产生。记录下以下一段文字，让自己感受一下这情景与背景产生的对比，让那感受去设置自己的阅读与写作命题情景，从而产生所谓的不同的语境。审视、商榷，挤出华丽不实的或保留心中以为坚定的，因为都是迁徙，所以也有了迁徙后的命运的联想。有人会说，主动的迁徙与被动的不同。然而迁徙之后是同一个处境吧。于此同时，只要看到需要帮助的，你一定会忍不住伸出援手，一定会的。命题，许多时候人们是不能自己把握的而常常产生一种讽刺。但当你想到可以伸出援手时，命题又产生了。

＂越来越多乌克兰人选择背井离乡，去往邻近的国家避难，大量在乌的外籍人士也加入了难民大军。乌克兰去往波兰的过境点，路上已经堵塞了14公里，需要耗费几十个小时才可能过关。

生死攸关之中，逃离家园的脚步不敢停歇。

40小时艰难出逃

据联合国难民署发布的数据，2月24日以来，约有36.8万名乌克兰人逃离了祖国。据估计，俄乌冲突如继续发展，可能会在未来产生100至500万难民。

难民能去哪里？乌克兰东部与俄罗斯接壤，其东部、北部、南部的边境地区有激烈交火。于是，这些地带的居民开始向中部地区转移。而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居民则向西流动，去往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摩尔多瓦等与乌克兰西部接壤的欧洲国家。＂

人太渺小，人又很伟大。

读史的人将注重全球史的方法，在国别与民族史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