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故乡行2011

王德生

2011年国庆节期间，彩云妹妹与家人自驾车回老家长岭，途中专程赴八十八乡（前期的公社）探寻故居老宅。 　　车到八十八，彩云看到了十分熟悉的土房，感觉到好像爸妈的身影就在那里，迫不及待地直奔土房而去。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因为彩云最美好的少年时代是在这里度过的。 1966年文革爆发，彩云就与爸妈从长岭来到这里，与爸妈在这里居住了十几个年头。 2011.10.5 　　仔细地看哪，认真的寻，到处都是爸妈的身影。 多么希望奇迹出现，爸妈再现，我们会紧紧的抱住爸妈不撒手，领着爸妈去看我们现在的家。 　　这里曾经是彩云和哥哥们六、七十年代朝思暮想的家，是爸妈生活十几年的地方。 不管天高地远，过年过节一定要回八十八，来看爸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看到我们回家的爸妈那快乐的笑脸。 　　当年贺启曾来这里相亲，爸妈在小土房里热情招待贺启，有缘人最终成就了一桩美满婚姻，最高兴的就是爸妈。 　　留个合影做个纪念吧，美满夫妻会牢记父母的恩情，也不会忘记这充满亲情的土房小屋。 　　彩云的小女儿丁丁，担任彩云本次回乡的随行摄影记者。丁丁是记者，职业摄影技术熟练，最难得的是，女儿了解妈妈少年时代在旧居老宅的经历，了解妈妈此时此刻的心，拍照取景跟着妈妈的心情走。所以，这次回乡摄影拍出了一套优秀的、有感情的摄影作品。 　　照片中贺启（彩云爱人，书法家，保康一中高级教师，教导主任）身后是小土房前面的小园子。 当年爸妈在这里居住时，每年都在这个小园子里种菜，各种蔬菜应有尽有，土豆，地瓜，玉米，花生米，等等，春种秋收，保证了夏秋两季爸妈老两口的需要，逐渐改善了冬季吃不到蔬菜的情况。 一方土地，不仅给爸妈老两口带来了充足的瓜果蔬菜，而且丰富了爸妈的日常生活，使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心情逐渐开朗。 后几年我来到这里，经常与爸妈一起在小园子里干活，铲地锄草，挑水浇地，回家时都满载而归，那个年代很难买的花生米，爸妈特意给我们种了很多。爸妈的一生，无时无刻不在为儿女的大事小情着想。 彩云： 爸爸妈妈我们是1973年10月，从东山搬到八十八兽医站东南角的两间小土房的（照片中的土房），土房的东面大山墙外又接了一间小仓库（做厨房）！不是三间啊！就两小间，很狭小的！ 不过相比之下，爸爸妈妈在这里住的10年还是很舒心的！1982年8月爸爸退休，德增接班后，搬回长岭县的。 由于妈妈有1957、1958年咱家后园子种菜的经验，各种蔬菜的种植方法都会，又学会了花生、地瓜种植，又有爸爸当助手，所以小园子的蔬菜土豆等，每年都丰收！都能保证夏秋和冬季需要。 妈妈种园子种的很好，春天小圆子生机盎然，夏天满园翠绿，秋天果实累累！爸爸还喜欢种花🌹，园子里到处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文革后期困境中，爸妈老两口生活环境和精神状态从此得到很大改善，花园一样的小圆子让爸妈的生活非常开心！ 　　低矮的三间小土房，是爸妈和彩云妹妹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也是那个年代，我每年都要回去的家。 我清楚地记得，夏天回家，妈总是给我做我愿意吃的，鸡蛋炒大辣椒；秋天回去，给我挖小园子里种的花生；冬天回去，给我做齐市带回去的豆粉豆腐脑，还给我拿来厨房棚顶吊着的，捂红了的洋柿子小筐。 　　记得门前还有一颗杨树，夏天时回家，看到彩云妹妹去生产队铲地，中午回家吃完了饭，就在树下的长凳子上睡觉，她那疲劳的样子真让我心疼😭。 　　照片中右侧就是当年的彩云妹妹，看上去已经是一个很朴实的农村小姑娘了，脸上找不到今天的灿烂笑容，只有一脸辛劳和无奈，让爸妈和哥哥看了就会心酸落泪。 我真恨我这个当哥哥的无能，没办法把妹妹，还有德增弟弟从农村拯救出来😱。 　　1966年6月高小毕业的彩云妹妹，刚满13周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少年时代，是在爸妈身边，在欢乐的校园里，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文化大革命爆发了！ 66年8月，彩云就与爸妈一起，被疯狂的造反派驱逐到长岭县八十八公社农村，经历了文革风暴中的苦难历程。彩云： 1966年小学毕业，我在长岭一中参加的小升初考试，我五哥在教室外面等我出来教室，我和五哥一对答案，我基本上都答对了，我好高兴啊！ 长岭一中是我多么向往的学校，高高的瓦房，校园里修的整整齐齐的榆树墙还有那宽敞的大操场，冬天还有滑冰场！我多么向往开学的那一天！ 可是开学了，并没有我的录取名单，我成了一个失学儿童！彩云： 我小学毕业是1966年的6月份。小学1年级到6年级，我都是班级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名列前茅。 没想到考初中时，班主任（他叫张立科）写了一条“父亲有历史问题”，我就被挡在长岭一中大门外。 66年8月份，我四哥也正好初三毕业，我们一起去八十八了。 第二次去八十八乡（1969年5月初），是李显春为了工作需要，把爸正式调到八十八兽医站去，我俩跟去，还觉着挺好的，说不用下乡了。 当时，文革时期的形势发展如疾风骤雨，未来会是什么样的，谁能估计得到啊？各项工作的方针政策，变幻莫测，后来的下乡青年，能选调上大学，能回来上班。回乡青年，就陷在农村回不来了，没人管了。 所以后来我和四哥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艰难！德生：户口什么时候办的？彩云：爸妈的户口始终是供应粮，就我和四哥的变成农村户口。德生： 这个路走过来，太难了！可以想象，那时候的妈妈，该多么愁！多么苦！！多么难啊！！ 文革前我有幸在1962年考上了大学，三弟在1964年也考上了大学，接下来弟弟妹妹完全有能力考上大学。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突如其来的文革动乱，毁灭了一代人的大学梦。特别是彩云妹妹，高小毕业就失学，美好的少年时代，就与爸妈一起下放农村，经历了苦难岁月的折磨，真让人揪心哪！ 彩云： 1969年春天，第二次随爸妈去八十八，是在1969年5月份春季开学以后。 与二哥共同回忆，二哥日记本记载1969年4月19日搞外调后，回家到长岭，全家人在长岭老家老宅，接待了二哥同学两人（二哥同学叫高锁，另一工人师傅姓毕）来长岭县外调到家里串门，在家招待吃饭炒菜喝酒，妈妈还谈到请他俩帮助给二哥介绍对象的事，二人满口答应。二哥直到五一节假期结束才离开老家去上班。 由此推断，大约是在1969年五一节以后，爸妈和德增彩云才由李显春特约，第二次回到八十八，由兽医站长王钧送我去八十八中学，我就在八十八上学了！ 1969年5月，第二次回到八十八就住在兽医站。 1969年12月底，二哥回家结婚就住在兽医站。 1970年10月，爸妈和我搬到爸妈买的东山那三间房里了（就是我四哥后来结婚住的那三间房）。 1973年10月，爸妈从东山搬到八十八兽医站东南角的两间小土房的（照片中的土房），土房的东面大山墙外又接了一间小仓库（做厨房），一直住到1982年爸爸退休离开八十八。 我是1971年1月份从八十八中学毕业的。毕业之后，妈妈对我的忧愁就开始了！ 东山有一个叫于占海的姐姐，长岭县的干部在八十八下放的工作组，劝说妈妈要把我的户口落到八十八第一生产队，供应粮转成农业户口了，这是妈妈后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说是参加劳动，完了等着选调上大学找工作，后来一切这都是梦想了！在生产队干了两年活吧！看透了，什么好事也轮不到咱们呐，坐地户太厉害了！我往返去了几趟保康！妈妈就有了这个决定，有了我的今天！彩云： 第二次来到八十八（1969年5月初），兽医站的王鈞站长，给我送到了八十八公社中学，我好高兴啊！ 小学毕业后，我在家（长岭老宅）呆了两年多，在八十八中学直接上的初二，入学后参加考试我就考了全班第一名。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是班级前几名，同学们都称我是学霸，直到现在，同学聚会时，还叫我学霸！德生： 如果没有文革，彩云肯定会考上大学，而且是重点大学！ 彩云： 毕业后到农村生产队参加劳动，起早贪黑，日晒雨淋，辛辛苦苦，一心一意等着选调上大学、参加工作。现在回想起来，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了，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轮到我头上？ 是大姐拯救了我的命运！可是当时有人还心存歹意，让我陷在农村，是妈妈费尽心机，使我拔出了腿，走出了漩涡！ 　　1970年8月彩云在八十八中学读书时，二哥已经结婚了，已经在齐齐哈尔市安家落户（住在富拉尔基区）。 妈妈安排彩云与王凯，在暑假期间去二哥家玩几天，这是彩云王凯与二哥二嫂在齐市公园劳动湖畔合影。 　　德武弟弟在长岭一中，一直是学习成绩优秀的好学生，一定要考入重点大学天文学专业的目标，早就明确。但是他的坚定目标，他的美好的大学梦，同样被突如其来的文革风暴无情地摧毁了。 1967年暑期，德武弟在长岭一中初三毕业，是文革中的“老初三”。他在学校参加了一中和长岭县的文化大革命，经历了我们的家庭在文革动乱中，所遭遇苦难的全部过程。 运动后期1968年11月，德武响应毛主席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下乡到长岭县西北部最偏僻、最荒凉的三十号公社七撮大队插队落户。 在农村插队三年多的漫长岁月里，德武弟弟不仅饱尝了知识青年艰苦生活的辛酸苦辣，而且还时刻牵挂着居住在八十八公社的爸爸妈妈，在长岭县三十号公社与八十八公社之间，奔波往返了三年多。 王凯回忆说，有一次老叔从三十号乘火车到太平川，下了火车，兜里没钱买太平川到八十八的汽车票（票价仅0.8元），步行70多里到了八十八，把爷爷奶奶心疼够呛！可见当年知识青年插队农村集体户的生活，有多么艰苦！他们吃什么、住的条件如何，简直无法想象。 还有一次，德武与王凯在秋季时到八十八，发现爷爷奶奶过冬的柴禾可能不足，两个人就借了两个大耙，去野外甸子搂柴禾搂了三天，借车拉回家，高高的柴垛，保证了爸妈冬季烧柴需要。 苍天有眼，好人好报。德武弟弟于1968年11月21日下乡，经历了长时间艰苦考验，终于遇到了下乡知识青年招工返城的机遇，1971年9月9日，来到了扶余油田上班，并凭优秀的先天素质和顽强拼搏的精神，刻苦努力，从一个初中毕业的下乡知青，成长为扶余油田的高级工程师，油田科研所总工程师！ 出类拔萃的老儿子，终于让含辛茹苦一辈子的爸爸妈妈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照片是1971年7月17日，德武弟在下乡三十号期间，赴齐齐哈尔看望二哥二嫂，与二哥同游齐市龙沙公园。 　　德增和王军 1971年10月1日来到齐齐哈尔，游览龙沙公园。 1970年5月初，爸妈第二次来到八十八兽医站，德增弟（与彩云妹妹）随爸妈来到八十八，转为农村户口，成了回乡青年，没有下乡知青的身份，只能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未来出路无法预测。 　德增王军与王敏齐市合影 1971.10.1 1969年5月～1971年年底，是文革后期咱家非常困难的时期。当时德增、彩云与爸妈一起，都在八十八公社农村，德武下乡插队在三十号公社。 兄妹三人前途未卜。失学，下乡，返城，接班，一系列人生难题，摆在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面前，当时的精神压力有多大，过日子有多难，简直无法想象。 那段时间，大学毕业后刚参加工作的二哥三哥情况较好。1969年12月二哥回到八十八，就在兽医站喜庆新婚。 这是在咱家最困难的时候，在最寒冷的季节，在远离故土的穷乡僻壤，二哥从齐齐哈尔领回了漂亮、贤慧的新媳妇，给全家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爸爸妈妈高兴万分，整天乐得闭不上嘴，弟弟妹妹也都非常开心，兽医站的站长和同志们也来贺喜。欢乐的气氛，充满了八十八兽医站的几间小房。 之后，二哥二嫂很快就在齐齐哈尔市安了家，定居在富拉尔基嫩江江边的铁路住宅（俄式小黄楼）。 1970年～1971年，妈妈安排彩云、德武、德增、王凯、王军，分别去二哥家串门，逛一逛北方大城市齐齐哈尔。 当时妈妈考虑的是，让弟弟妹妹们离开八十八，去齐市换换环境，开开心心地玩几天，调整心态，缓解文革以来的精神压抑，有利于弟弟妹妹愉悦心情，尽快走出困境，走向光明。 1972年以后，咱家终于开始了好运，弟弟妹妹们陆续走出了八十八，逐步实现了回城、接班、就业，并且陆续结婚、生儿育女，安家落户！ 这些人生难题的解决，极为艰难，历时多年。成功和欢乐，来之不易，都是我们亲爱的爸妈费尽周折，历尽千辛万苦、不懈努力的结果！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1970年～1982年，爸妈离开长岭老家，来到八十八，我回家的路也就由齐齐哈尔——长岭，变成了齐齐哈尔——八十八，每年春节都回八十八。有时夏天、秋天还要回家一次，看望生活在八十八的爸妈。 长岭老宅在七十年代被拆迁，亲如一家的老邻居一家人，也不知去向。我们漂泊在外的儿女，只有一个奔头，那就是生活在八十八的爸和妈。 有爸有妈时回家真幸福，爸妈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真希望能回到那个时候，回到这座小土屋。 记得那时回家，我每次都要从齐齐哈尔给爸妈拿很多东西： 齐齐哈尔地产名酒《北大仓》两瓶给爸爸；齐齐哈尔出的粉条一捆，挂面10斤，豆粉几包，用来做豆腐脑，缓解爸妈冬季吃菜困难；一两粮票一个的豆馅小烧饼，非常好吃，妈妈会拿一些给邻居家孩子，当然要给德增的孩子一份，所以拿少了不够，每次都买百八十个装在面口袋里揹来；还有给德增带的铁路劳保工作服、大头鞋棉帽子、水靴子雨衣…… 回齐齐哈尔的时候，妈妈给我拿地产葵花籽一面口袋，园子里种的花生米，当地人猎卖的野鸡（一对），妈妈特意做的粘豆包，还有八十八供销社买的小簸萁、铁筛子，一直用到现在，已经是我家的珍贵文物了；有两次还带回去王锋喜欢的小猫小狗，在富拉尔基的住宅养了好久…… ……这些都是那个年代，我们回家看望爸妈的美好时光之点点滴滴，已经成了怀念爸妈的珍贵记忆，永远不会忘记。 彩云： 二哥你每年春节都回来，大提包都是装的满满的！爸爱吃的粉条、挂面、豆粉，小烧饼，妈妈喝的茶叶，妈妈管心脏的药，我记着有天王补心丹呢！ 回来有妈妈给你准备好最爱吃的豆包！好怀念那时候的生活，好想爸爸妈妈！ 我记得我1975年夏天离开八十八，去宝龙山以后，一年回八十八好几趟，每次来到家门口，在山坡下边的大门外边，就开始大声呼喊“妈妈——” 妈妈听到我的喊声，马上就出来，接我回家！当时妈妈那开心快乐的笑脸，我永远不会忘记！ 七律•兰花 ——献给我们亲爱的姥爷姥姥 疏叶清姿带露霜，案边月色泛银光。 玉骨一丛藏蕙质，白芽半盏散清香。 窈窕赢得文士赞，娇妍赚取画家扬。 爱心欲染君情意，拙笔难书绚丽章。 我们的姥姥姥爷生前喜欢兰花，在三间老房的里屋窗台上，一直摆着两盆蓝草花，直到六十年代文革前，姥姥天天为心爱的兰草花浇水。 1966年文革动乱乍起，姥姥即随被造反派驱逐的爸爸妈妈，一起到了八十八乡农村，1971年秋天病故。 姥爷已故72年，姥姥已故51年，不孝外孙仅以此花🌸献给姥爷、姥姥，祝福二老在天堂天天开心快乐！ 　　想家，想爸妈。家家有亲情，人人都有家。华夏大地，永远的家里，永远的爸和妈，天天等我回家！ 　　这张照片，是解放前爸爸与姥姥、姑姑，在长春解放碑前的合影。这是能够找到的姥姥的唯一照片。 文革期间爸爸担心造反派来抄家，撕毁一些照片，这是其中之一。照片中女孩为大伯长女彩琴、二伯长女彩英。 为外祖父母立碑 2013年8月27日，由大哥牵头，主要靠三个侄子的力量，我们为外祖父母的坟墓立了墓碑，了却了父母亲生前的遗愿。 永远不忘外祖父母的恩情 1950年以前，我们一家人在长岭县的生活，完全依靠外祖父。我和弟弟妹妹都是出生、生长在外祖父盖的三间土房小院。 有姥爷姥姥保佑，王家子孙人丁兴旺，平安幸福。 我们一定要永远铭记外祖父母的恩情。 彩云： 姥姥去世是在1971年秋天。 姥姥到最后的时候，也是出不来屋了。当时四哥准备结婚，在那个外屋打了个小北坑，没呆多久就走了！ 姥姥是土葬的，没火化。妈妈给姥姥姥爷并骨时候也没火化，直接捡到装骨头的小棺材里埋葬了。 记得妈妈那时候说过，三哥跟姥姥挺有缘的，姥姥去世那天，三哥不知道情况就到了！后来回八十八给姥姥起坟，还有在长岭县给姥爷起坟（姥爷的坟当时在东坨子），三哥都跟妈妈一起去的！ 1982年10月妈妈回长岭县以后，又去八十八乡一次，三弟与妈妈去的，把姥姥的遗骨起回来。 当时妈妈一边收拾遗骨，一边哭，哭姥姥，从关里出来几十年，没能回关里家一次，最后倒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很伤心！ 姥姥遗骨在长岭县新店坨子的小庙旁边放了两天，之后又把姥爷的坟也起了，把姥姥姥爷并骨了，安葬在北坨子（固鲁玍附近），完成了妈妈的心愿。妈妈真是个孝敬父母的好妈妈，太伟大了！ 妈妈精心伺候姥姥姥爷一辈子，最后为二老送終，安葬在北坨子，还一直惦记姥姥姥爷的坟没立碑，2013年由我们立碑了，也让妈妈在天之灵放心了。 直到现在，每年清明节，我家都有外孙后代为姥姥姥爷的坟扫墓，正月十五为姥姥姥爷送灯！ 德生： 姥姥1971年秋天去世，当时我在富拉尔基工程段，从食堂到办公室的路上接到彩云来信，阅后当时就泪如泉涌，哗哗的泪水控制不住了！ 我扶着一颗大树站了好半天，才敢进入办公室。姥姥的影子，久久地在我的脑海里徘徊，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姥姥身边。 我1943年出生在长岭镇姥爷新盖的三间土房，我与咱家三间老房同龄，从小就在姥爷姥姥身边长大。 姥爷盖的三间土房、小院，坐落在长岭镇东北片东门里路北，小院不大，也就几十平方，小角门还有个门斗。 院子里有姥爷养的几箱蜜蜂，姥爷经常戴着纱网草帽拿出蜂巢取蜜，从那时起，我就见识了可爱的蜜蜂。 夏天时节，院子里空中有蜜蜂飞舞，地面有妈妈养的鸡鸭，还有只会玩泥巴的我和小弟，我家的小院生机盎然。 我的幼年童年，就是在这个小院里长大的。遗憾的是，这个小院和房子，找不到一张照片，也不记得是哪年拆掉的，亲如一家的老邻居，也找不到了。 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时回长岭，想看看我们出生的老宅那处土地，也不可能了。现在，只能在梦中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院，回到姥姥姥爷和爸妈身边。 那时，家里生活主要依靠姥爷，记得每年秋天姥爷都要买几麻袋玉米，放在厨房北侧的大箱子里，分时段加工成苞米碴子、苞米面，还有高粱米、小米，够一年全家吃的。秋天用大缸积酸菜，有一年秋天，我跟着姥爷和妈妈去东门外白菜地里看白菜，买一条陇的白菜积酸菜。 姥爷是大高个，身高应该在1.85米以上。在我没上学时，姥爷就在炕上摆上桌子，教我练毛笔字，教我研墨，教我毛笔的使用等基本操作，非常有耐心，我也十分认真，每天写出来的宣纸罗一大摞。我的名字，三弟、四弟的名字都是姥爷给起的。 姥爷是个能力很强的商人，从河北乐亭来到关东，来到长岭县，凭着超强的经营办事能力，创下了家业，为我们的生存和成长，奠定了基础。 妈妈优秀的的先天素质，源自姥爷。 姥爷是1950年去世的，虽然找不到照片，但姥爷高高的大个，笑眯眯的圆脸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曾见过姥爷的黑白照片底板（玻璃的），当时妈妈让我马上收起来，后来就找不到了，永远失去了加印保留姥爷照片的机会，非常遗憾。 　　从记事时开始，我和三弟德本就在三间老房里屋姥姥身边睡觉，一左一右，晚上起夜，就叫姥姥，姥姥给我拿小尿盆。直到长大成人，离开家去唐山上大学。放假回家，一定要从唐山给姥姥买唐山特产“麻糖”，姥姥很高兴。 姥姥经常跟我说，关里家好，关里家暖和，你去唐山太好了！她也想回关里家，但是一说就叹气。我说我领你去，没问题的，姥姥摇摇头，叹口气说，去不了了！ 姥姥想要回关里家的愿望，无法实现了，我心里十分难受😭 姥姥姥爷一直与爸妈和我们在一起。四十年代我们的生活靠姥爷，家里的柴米油盐都是姥爷张罗，1950年姥爷去世后，就靠爸妈了。 姥姥一直住在我家（文革前曾多次去过保康大姨家）。1950年姥爷去世后，姥姥接手“德升泰”门市房经营杂货店，主要经营烟酒杂货。 记得我曾与姥姥一起去上货（香烟等），店里店外摆满了各种杂货，旱烟箥簕，酒坛子等等。姥姥经常给我零钱，我有点钱就去新华书店买小人书，所以那个年代我就有了我的小书箱。 姥姥经营的临街小店，经营有方，一天天顾客不断，小钱包每天都鼓鼓的，收入主要交给妈妈，用于贴补家用。五十年代初期，我上小学前后，天天长在姥姥的小店，陪着姥姥，每天早上开门，晚上关门，干零活，跑腿传话（离东院的家很近）。 　　后来，爸爸在姥姥的小店东屋开了兽医诊所，每天都有农村人牵着马来看病，爸爸桌上的诊所“病例”本，厚厚的一大摞。爸爸在兽医诊所收费时，遇到农民说钱不够，爸就少收。农民说王大夫医术高明，收费少，所以爸爸在长岭周边农村的威信很高，交了很多农村朋友，经常骑自行车下乡为农民治马。 有一次爸爸下乡，回来时天已经很黑了，从北坨子方向回来，遇到狼🐺跟踪自行车🚲。爸爸看到狼的两只眼睛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光。 爸爸停下来用手电筒照狼，狼就停下来，爸骑自行车，狼就跟着跑，爸推车走，狼就跟着走，用手电筒照牠，牠就停下来。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长岭街边，狼才回去了。 爸爸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了，本来妈妈就急了够呛，知道了爸爸遇到狼的事，更是后怕，幸亏爸爸知道，遇到狼，不能跑，只能停停走走，才脱离了险境，平安到家。 1956年公私合营后，姥姥的杂货店和相邻的门市房，扩建成长岭早期的“二百货”，姥姥的小店，搬到我们住的“老米家”大门洞东侧。爸爸的兽医诊所，合营到长岭镇兽医站。 后来姥姥的小店不干了，就在家里帮妈妈干家务活，院子外头的柴垛，收拾得干净又利落。 　　1957年、1958年，我家在德升泰后园子种菜，与老赵家合种。种园子大事小情都是妈妈张罗，没种过地的妈妈，对园子居然管理得很好。大哥和我、三弟干活，大姐和姥姥也常去园子干活，伺候菜地，割韭菜，栽土豆，土豆地拔草等等，帮助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妈妈。 种园子那两年，妈妈忙得很，累得很瘦，但是精神很好，园子里种的各种蔬菜应有尽有，应季蔬菜接连不断，还有土豆，苞米，保证了全家全年吃菜，并且不时地给邻家一些菜，夏天还能卖点菜，缓解家庭经济。 我的日记本里有一段，我和妈妈在大门洞门口卖韭菜、卖土豆的记载，土豆5分钱一斤，卖了100斤5元钱。所以，我家在那个时候，就有钱定阅各种杂志了。 当时正是大跃进年代，学校里天天劳动半天，放学回家还要在园子里干活，可把我们累坏了。 大哥是后园子种地的主力，每逢星期天，他的农村同学（有个同学叫郑**）也来帮忙。最忙的活儿，如种土豆、铲地，大哥都把同学找来。 姥姥后来不慎跌倒了，走路困难，也不闲着。一个小脚老太太，双手搬个方板凳，一步一挪地走，这个形象，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由于妈妈的精心照顾，姥姥一直没有什么病，冬天还能自己弄柴烧炕。1960年三年困难时期，都能挺过来了，没想到，文革动乱哪，造反派连一个七八十岁的小脚老太太都不放过，也要赶到乡下去，姥姥终于倒在了一个她不知道的穷地方——长岭县八十八乡。 想念你啊，我的姥姥！从小一直睡在你身边的德生，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回到你身边，我有罪啊！德生给您磕头了，姥姥！ （一）多少次梦回八十八， 又见到了小土房里的爸和妈。 如今只见土房的断壁残垣， 再也找不到我亲爱的爸和妈。（二）忍不住的心痛， 忍不住的两眼泪花。 但愿远在天国的爸妈， 天天快乐无忧， 能够看到我们今天幸福的家。（三）再见了，让我们朝思暮想，又恨又爱的八十八 由于文革开始爸就来到了这儿， 避免了造反派的批斗毒打， 彩云也进入了八十八中学读书 获得了来到保康，进入贺家的机遇， 从此走上了幸福之路， 建立了美满幸福之家！ 爸妈结婚照 爸爸题字“新婚月於长春三马路口”人一生，只欠两个人：生我养我的父母。他们给子女的爱是最深的， 他们对子女的情是最真的。养育之情大于天，今生不足为报，父母恩情重如山，今世如何偿还。啥叫父母？父母是给了我们生命，哺育我们长大的人；父母是无条件爱我们，世上最为无私的人。一声父亲，简单，甘做你一生的靠山。一声母亲，容易，宁愿为你倾其所有。在父母眼中，子女永远最重要，风光也好，落魄也罢，都是他们心头的宝；别人在乎你混得好不好， 只有父母，关心你过得难不难！在父母心中，不管你走多远，飞多高， 父亲永远是你的航空母舰。 不管你年龄多大，职位有多高， 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没有长大的孩子。这个世上，若父母在，人生尚有归处，若父母去，生命只剩归途，再也没有人把我们当珍宝宠爱，再也没有人把我们当孩子对待。我们这一生，欠父母的最多！不管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你是平民，还是高官，都应该善待父母。记住了，百善之首孝为先，养育之恩大过天。 我们的父亲母亲父亲王长龄 1921年1月20日（农历腊月二十三）生于河北乐亭城关，自幼天资聪明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游泳武术无所不精。 建国前当过翻译、军医、记者，以记者身份去过德国。1948年10月17日在长春随六十军起义，参加解放军。 解放后由于历史问题历经坎坷，直到1985年沈阳军区颁发起义人员证书，获得政策落实，一直在吉林省长岭县从事畜牧兽医工作。 退休后1996年2月12日（腊月二十四）病逝于长岭县，享年76岁。母亲高文英 1921年7月20日（农历六月十六）生于河北乐亭高各庄，出身书香门第，毕业于乐亭国高，有文化，有涵养，素质高，品德优，勤劳俭朴，心地善良。 建国后一直在长岭县从事家务，历经千辛万苦，把子女扶养成人，为夫、为子孙后代无私奉献一生，堪称贤妻良母，也是中国母亲的典范，完美无暇。 1990年10月4日（农历八月十六）辞世，享年70岁，子孙后代，无限怀念。 老家的月亮，妈妈的目光 离开了家乡，在外流浪，在我疲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老家的月亮。 在家乡的时候，妈妈的目光从来离不开六个儿女，她的目光给我们带来很温暖、很善良、很慈祥的感觉。也许正是这种目光，让我感到妈妈是一位多么和蔼可亲的伟大的慈母呀！ 自我出生以来，我见过妈妈的各种目光，那种种目光，都蕴涵着妈妈无私的爱。每时每刻，她的目光都在教育着我，而我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妈妈的目光让我懂得了妈妈对我的期盼，我也懂得自己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报答她。 如今妈妈远在天堂，但是我还能看得见妈妈的目光，那仍然是温暖、善良的目光、慈祥的目光，都是爱的目光！不孝儿女任何时候都不要辜负妈妈的爱，妈妈的期望，让天上的妈妈，天天开心快乐！ 　爸爸1939年在哈尔滨松花江畔 爸爸建国前当过翻译、军医、记者，以记者身份去过德国，记得爸爸书架上有一本厚厚的德语词典。妈妈说，爸爸最精通的是日语，经常有人来家里请爸爸翻译日文资料。 解放后由于历史问题历经坎坷，直到1985年沈阳军区颁发起义人员证书，获得政策落实。长春解放时，随60军参加九台整编，按个人意见返乡，来到了长岭县的家中，后来自謀职业，当上了兽医。 　 16岁的妈妈 1936年在河北乐亭国高校园 年幼无知的我们，只顾抬头走自己的路，一直忽视身后妈妈慈爱的目光、浓烈的关怀、深深的牵挂。 直到离乡回头间，映入眼帘的满头白发和累弯的腰，才惊觉时光无情，我已挥霍尽了母亲最美的韶华。 往事依稀，流年逝水。历经岁月沧桑，多年他乡漂泊，才明白： 是时光，苍老了您年轻的容颜；是岁月，掠去了您青春的年华；是我，在一次次远行，一次次离别中，让您在等待与操劳中渐渐变老了。 妈妈（左1）与同学在乐亭国高校园1936 　　这是2012年我在北京打工期间，出差呼和浩特，到大姐家看望大姐大姐夫一家人的照片。照片中右1为大姐，右3大姐夫，是六十年代初期哈尔滨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外科大夫，科左中旗医院院长。 我曾去过呼市两次，有一次在大姐家住了三天，就像回家一样，非常开心，走的时候都不愿意走。当时大姐已经年过七旬，还是以前的样子，热情又开朗，一点也没有变，与大姐在一起，好像回到了从前。 1954年大姐在读初中时，由于保康没有中学，来到长岭上学（当时保康归属吉林省，为长岭县七区），在长岭一中54—1班学习（大哥在55—4班，我在56—1班），住在我家三年，由妈妈照顾大姐的生活。 那时候，大姐就是我们一家人，而且是我们家里的活跃人物，她放学回来，经常领几个同学回来（其中一个女同学叫孙淑静），一群女孩一进院就嘻嘻哈哈笑个不停，一进家门就跳，就唱，唱评剧扮“老生”，一声“恩—呔—”，逗的姥姥和妈妈哈哈大笑，开心极了！此情此景，犹在眼前。 那个年代，大姨一家人经常来长岭，看望姥姥和三姨（我妈妈）。1962年我开始上大学，保康大姨家成了我的中转站，直到现在，彩云妹妹的保康之家，又继续为我们回老家承担中转。彩云： 上大学是我一生的梦想，我没有实现！但我的三个女儿都读了大学，而且还读了研究生！ 大姐的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彩云和大姐 在八十八居住期间，彩云的出路问题是爸妈最沉重的心头大事，怎么能离开八十八，毫无办法。 保康大姐在爸妈最困难的时候，发挥了关键作用，充分利用她广泛的社会关系，费尽周折，先把彩云调到内蒙宝龙山糖厂（1975年夏天），后来调到保康二商店（1980年五一节），终于离开了八十八农村，落户保康（最后在科左中旗计划生育局退休）。 之后，经大姐二妹玉华介绍，1980年12月8日，与贺启组成了美满幸福之家。 彩云的人生之路，开辟了光明幸福的新篇章。爸妈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记得彩云结婚时，我还从齐齐哈尔买了两个沙发，通过齐齐哈尔——沈阳的184次列车，由认识的列车员帮助放在车厢门口，送到保康，彩云贺启接站，那是第一次见到贺启，好高兴啊！😊😄 　长岭县八十八中学高中毕业合影 前2排右1 王彩云 1972.10.7 　　离开八十八，我们开车去长岭县，去看望我的大哥四哥。这条路，我们已经不知走过多少次了。 　这是我们的故乡，长岭县长岭镇，我们六兄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成人。如今我离开这里已经六十年了。 我1943年出生在长岭镇姥爷新盖的三间土房，我与咱家三间老房同龄，从小就在姥爷姥姥身边长大。 姥爷盖的三间土房、小院，坐落在长岭镇东北片东门里路北，小院不大，也就几十平方，小角门还有个门斗。 我的幼年童年，就是在这个小院里长大的。遗憾的是，现在这个小院和房子，找不到一张照片，也不记得是哪年拆掉的，亲如一家的老邻居，也找不到了，听说七十年代就已搬到松原。 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时回长岭，想看看我们出生的老宅那处土地，也找不到了。现在，只能在梦中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小院，回到姥姥姥爷和爸妈身边。 照片中的这条街，是我们的老家旧居后园子土墙后面的土道，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故乡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又回来了！ 想家，想爸妈。 家家有亲情，人人都有家。 永远的家里， 永远的爸和妈， 天天等我们回家！ 　　故乡之情，总是给人温暖，令人思念，那是岁月留下的一瓣心香，在记忆里永恒，在时光里安详。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故乡一趟吧！走一走，看一看，听几声鸟鸣，闻几声犬吠，与花草树木说话，和白云蓝天对望。故乡，总能安抚一颗疲惫的心。 故乡就像母亲一样，是那么亲切！那么动人！我美好的童年时光，都已经留在故乡的怀抱。 　　来到长岭大哥家，看到了我的大哥四哥，就像回到了从前的家。爸妈在世时，爸妈的家就是我的家，爸妈走了，大哥家就是我的家。两年没来了，今天感觉两个哥哥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高兴又心酸。 2011.10.5 　　彩云和四哥，都经历了八十八的磨难，爸妈费尽周折，才使得他俩脱离苦海，离开八十八。 今天的幸福，完全是父母给的。父母恩情，无法报答。子欲报而亲不待，是人生最大的遗憾。我们其他哥几个，何尝不是如此哪？ 　　长兄如父，彩云常来常往大哥家 　　大哥已经年过七旬，头发白了，但是身体状况还挺好，看来大哥一定会健康长寿，那可是孩子们和弟弟妹妹的福啊！ 　　爸爸由于历史问题历经坎坷，主要是解放长春时，爸爸参加起义问题。文革时期，沈阳军区查清了历史，给爸爸颁发了正式的起义人员通知书，工作问题随之得到正式安排。 但是，子女接班等问题（四弟随父母下乡后返城、接班、搬家）却迟迟未能解决。 由于妈妈坚持不懈地奔波努力，据理力争，感动了县畜牧局领导和干部群众，最后都得到了圆满解决。 接班后德增工作安排在广太乡兽医站。 德增1971年12月在八十八乡结婚，爸妈给买的三间土房，住了14年。 1982年接班后，一家五口举家搬迁到长岭城郊新店村，是爸妈认识的新店老生产队队长、马林等老朋友的帮助，才得以解决落户问题的。 　　彩云妹妹有幸遇到贺启，组建了美满幸福家庭，开心快乐一辈子，最高兴的是爸妈。 丁丁也常来大舅家 　　丁丁和爸爸在大舅家的园子里 丁丁在大舅家的园子里 　　三代人的亲情彩云小春婷和丁丁 又来到了大嫂身边 贺启与王凯 　　2012年4月27日，保康婚礼（贺立群结婚）结束后，一行人乘汽车自保康去长岭，专程赴八十八乡探寻旧居老房，寻找过去的记忆。 这是彩云妹妹近年来第二次探访八十八乡旧居老房。 　　这是在八十八乡老房旧址，小土房已经不见踪影，路边的一排杨树和路西邻居家的房子告诉我们，这里就是我们曾经的家，在那伤心的年代，我们亲爱的爸妈和彩云妹妹在这里居住了十多年。 　　文革期间爸妈和彩云居住的八十八小土房，记载着两代人的心酸和泪水，如今土房旧址已夷为平地，历史的一页翻过去了。 2012.4.27 　　三三两两几处房，回家不见爹和娘，少年童颜离家去，满头白丝难归乡。从前慢，现在忙，何时归期何时惘？ 温济球（大学同学）： 看了你彩云妺妹回乡的开头照片《残垣断壁》，心情很缴动，热泪盈眶，凝视了许久，感触太深了。于是我随手写下了下靣的几句： 残垣破壁几凄凉，回首当年泪断肠。前面风霜都受过，后人必定享安康。画面照得很好，应作永恒的纪念。 　　此情此景，此生难忘！蹉跎的青春岁月，两代人不堪回首的过往，无奈的人生历程，苦难的时代记忆啊！将永远铭记在我们心中😭 😭 💔 💔😷 😷 ❤ ❤🙏 🙏 彩云： 一、文革时期全家苦难历程的开始 ——第一次去八十八的时间和住址 1966年9月1日左右吧，那是爸妈和我、四哥第一次去八十八乡（当时的公社）！ 这是我们家文革时期，苦难历程的开始！从此，爸妈和四弟、彩云妹妹走出了我们出生、成长的长岭县的三间老房，告别了老宅、乡亲、学校老师和同学，开始了颠簸流离的苦难历程，一走就是十二年！ 彩云：我记得到八十八兽医站的时候，他们的房后的芦苇的花已经开了！我那是第一次做大卡车，是大解放车，下车我记得妈妈买了一包大饼干，那也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吃的大饼干！ 第一次去八十八乡，在那里过了一个冬天。 我记得二哥1966年11月从学校回来，回家先到保康，听大姨说，爸爸妈妈已经从长岭搬家到八十八乡，你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吃惊不小，急得你当天就徒步走着过去，直奔八十八乡，大雪中步行几十里，直奔爸爸妈妈！ 1966年9月1日刚去的时候，先住几天公社的家属房，后来又住的是和王海家住对面屋，也是土房，二哥第一次回去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 那时候这一间半房好像我们买了，后来回长岭（67年3～4月）的时候又卖了，卖给对面屋的王海家了！ 第一次在八十八没住多长时间，好像就住一冬天，1967年3月～4月间（大约）爸妈和德增彩云就回长岭了。 　　在文革开始时，爸爸就被造反派驱逐，虽然离开了老家，来到了八十八兽医站，但是爸爸避开了文革初期造反派最疯狂的时期，避免了被造反派批斗、毒打。 由于爸爸兽医医术高明，经验丰富，知名度很高，受到了兽医站和当地农民的欢迎，加上兽医站站长的高度重视，很快就承担起兽医站主治医师的责任。爸爸来到这里的兽医站，实际上是进入了文革动乱中的“安全岛”。 其实，此行对咱家最大的影响，是四弟和彩云妹妹。失学，下乡，返城，接班，一系列人生难题，摆在德增、彩云和妈妈面前。当时的思想压力有多大，过日子有多难，简直无法想象。 　　德生：我第一次来到八十八 1966年下半年，正是文革时期红卫兵大串联阶段，我就读的唐山铁道学院，迁校四川峨眉，文革在建设中的峨眉校区进行。我与同学走遍了大西南，准备回家一次，加足粮草，从东北大连乘船去上海，再赴江南水乡。 1966年11月25日晚，我到了我回家的中转站保康站（平齐铁路）大姨家。大姨告诉我，爸妈已经被造反派撵到八十八乡。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消息，让我大吃一惊！我还是个红卫兵，在外头闹革命，大串联呢，家里爸爸妈妈，却被造反派驱逐下乡了！心里有万千不解，最急的是必须马上见到我的爸爸妈妈！ 我以最快的速度，第二天一早，即乘汽车到大兴乡下车，漫天白雪中，一路小跑，直奔八十八乡，直奔我的爸妈！ 二三十里的路吧，我身穿黄棉袄（军装），袖子上套着“红卫兵”红袖标，背着书包，手提一把小号（盒装），以最快的速度，踏进了八十八公社兽医站的门，一眼看到，我的爸爸坐在办公桌旁，原本胖胖的爸爸，背影已经明显瘦弱，我大声喊：爸——！ 爸爸转过身来，看到了我： “德生啊，回来了！走，快回家看你妈！” 　　来到八十八乡东山的一间半土房，见到了一年多没见的妈妈，儿子的一声“妈——”让妈妈喜出望外，还有姥姥和弟弟妹妹，可高兴了！简短的说了一下情况和经过，我的心逐渐的平静下来。 家里的高兴气氛，一直延续了好几天，我当然要在家里多住些日子。我还拿出我的高档进口小号，吹了一阵，吹了很多歌曲，清脆嘹亮的小号声，响彻小村庄的天空，吸引邻家小孩子都来围观。 在这长岭县的乡村土屋，我与爸爸妈妈度过了半个多月，了解了我家在文革初期，遭遇劫难的详情。 半个月后，我去长岭一次，老家老宅只有大哥大嫂和德武，后来妈妈也来了。住了七八天，十来天吧，到乡亲邻居家、同学家串门，唠嗑，又了解了一些长岭县在文革之初，造反闹剧的混乱场面，以及我家被造反派驱逐下乡的悲惨一幕，我的心情越发沉重…… 我不能执行原来与同学商定的串联计划了，不去大连，与妈妈一起由长岭再赴八十八，在东山的土房住了两天，妈妈给我拿足了两个月的生活费，经太平川返回唐山铁道学院。 我在唐山上学期间，妈妈按月给我寄生活费。文革开始了，全家被造反派驱逐到八十八农村的困境中，妈妈仍然按月寄出，从未中断。 父母对儿女的真情付出和无私奉献，真是千难万险挡不住！如此恩情，当如何报答？每每想到此事，我都会热泪盈眶。 　　前排左起：大嫂（怀抱王军）妈妈爸爸（王凯）彩云 二排：大哥德生德本 三排：德增德武 1967年3月～4月，文革已经进入复课闹革命、抓革命促生产阶段，彩云说： “我记得那时候又跳忠字舞，家里墙上又贴大葵花，我又复课闹革命，不知道是哪年了”，就是这段时间。 形势逐渐稳定，运动初期被驱逐的所谓阶级敌人，都落实政策，回到原籍。爸爸也离开八十八乡回到长岭镇畜牧站上班，当然彩云德增也回来了。 这时候大学尚未复课，我和德本也从学校回来了，所以就有了这一张全家合影，1967年5月7日拍于长岭。 从照片上可以看到，全家人精神都很好，回到文革前的状态了。 1967年我第一次回家 1967年1月份春节期间，我们铁路院校按铁道部要求，在武汉市武昌车站维持站车秩序。春节后回到学校，参加学校的文革。 4月中旬～6月初，我从学校回到长岭老家，这时家人已经从八十八回到长岭老宅，5月7日在长岭县照了这张全家合影，5月15日我还与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庞德才、赵德修合影。 上：长岭发小合影王德生庞德才赵德修下：老同学宋立勤来到唐山 1967.6.20 　　1967年我第二次回家 67年8月下旬回家两个月，与爸妈和兄弟姐妹团聚在老房老宅，那可真是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候！ 一直到10月26日，我与邻家妹妹一起离家，使用我的铁路免票，送妹妹回关里老家——河北省滦南县。 我们26日晚从太平川车站乘坐齐齐哈尔——北京直达列车，一路向南，10月27日经停山海关车站，参观了“天下第一关”。当天下午，我们转车到滦县站下车，妹妹次日（28日）一早转乘汽车到达滦南老家，与姑姑一家人相聚。 11月初，妹妹又从滦南去了唐山，与唐山铸造厂的姑姑相聚。热情的唐山姑姑领着妹妹来到铁道学院，按照信封上的通信地址，找到了我的宿舍（新华15斋1号），受到我和同学们的热烈欢迎！当时，妹妹的到来真让我喜出望外，我高兴极了！ 第二天，我就去了唐山铸造厂职工宿舍，拜访了姑姑一家，又与妹妹一起，游览唐山街景。无忧无虑地畅游，非常开心的畅谈，我只顾眼前风景和身边的妹妹，其他一切全忘掉，好开心哪！ 之后，我又去姑姑家多次，每次都要带着妹妹去街里散步，直到她离开唐山返回滦南老家。这一段时间难忘的经历，我永远不会忘记。遗憾的是，美好的快乐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整个唐山一片瓦砾，当时我就想到，不知姑姑一家可否平安？直到今天，没有办法获取任何信息，我只能在遥远的北国默默祈祷。 1968年春节在长岭 1967年10月27日，我与妹妹在滦县火车站分别后，当天晚上就回到了唐山铁道学院。第二天10月28日，学校就开始复课了。 学校上课一直上到1968年春节前（68年1月30日正月初一），我们和同学们，都在春节前回家过年。 我们全家人在长岭老宅，团聚在爸妈身边，度过了幸福美满、开心快乐的1968年春节。 　　我已经两年没在家过年了，1966年春节在四川眉山（在四川农村搞四清时工作队春节集中整休），1967年春节在武汉市武昌车站，维持铁路站车秩序。我太想念家乡的过年味儿了！ 这个春节，我在家住了一个多月，从1月20日～2月末。学校复课已经结束了，过年后就是等着毕业分配了，放心地在家里待一个多月，全家人在一起过了一个舒心快乐的春节。 从八十八乡回到长岭，全家人团聚在老宅，这段时间比较长，从1967年3～4月份（大约）回来，过了68年、69年两个春节（这两个春节我都回长岭了），直到1969年春节后过了五一节，李显春第二次调转爸爸去八十八兽医站，全家回长岭老宅整整两年。 1969年春节在长岭 我1968年12月大学毕业（67届毕业，因文革推迟一年半），分配到齐齐哈尔铁路局。我12月12日离开唐山，13日到达长岭老家，在家住了12天。 我12月24日到齐齐哈尔报到，分配到富拉尔基工程段，在铁路工地参加劳动锻炼。春节前由三间房工地放假回家，回到长岭，在老宅家中，爸妈身边度过了1969年春节。 时置春节，临行前我在三间房铁路商店给爸爸买了两瓶齐齐哈尔生产的好酒“北大仓”，还买10斤爸爸爱吃的挂面。几十年来，都是妈妈给爸爸擀面条🍜，太累了！从此以后，我就开始了不间断地往家里搬运挂面、白酒、粉条…… 记得长岭县当时毛线不好买，回家时，我还托人给妈妈买了一条漂亮的绿色细羊毛大围巾，还买了2斤红色的羊毛线，妈妈非常喜欢。 这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儿子第一次拿着工资回家！加上补发了半年的工资，全部交给妈妈！ 爸妈从此不用月月给我寄钱了！今后应该由儿子孝敬赡养父母亲了！从现在起，到永远！ 三弟德本也回来了，他还没毕业，寒假回家了。 德武弟弟在1968年11月下乡到长岭县西北部最偏僻、最荒凉的三十号公社七撮大队插队落户，今年春节是他下乡后的第一个春节，也回来了。 好不容易啊，家里人都全了，这是一个全家团聚的很热闹的春节！ 经过文革的劫难之后，这样的团聚是很难得的。可是，由于我的婚事压在爸妈心头，致使整个家庭，今年过年的气氛有点压抑。 而且，不管我的婚事最后决策如何，大家都是高兴不起来的。因为，如果按妈妈的意见办，我必须付出感情上的重大牺牲；如果按我的意见办，妈妈历经磨难的心，无法承受；爸爸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后果难以预料。 我的婚事涉及两个家庭（我家和邻家），两家人都过不好这个年。 我年前大年二十六（2月12日）回到家，年后正月初三就要回去上班，在家时间很短。真不知道，我走后，两家人这个年，最后都是咋过来的…… 　　长岭县刚刚下完一场大雪，腊月天遍野银装素裹，白雪茫茫，天气很冷，好像人间的情感温度也降到了低谷。 在这个短短的春节假期，万家灯火欢聚一堂的日子里，重感情、重孝道、感情又很脆弱的我，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和抉择，面临着人世间最凄惨的分手和离别…… 　　二、第二次去八十八的时间和住址 1969年5月初，八十八兽医站的李显春，通过长岭县畜牧局，把爸爸正式调回八十八兽医站。 从长岭回八十八，全家人就住在兽医站里屋，就是1969年12月27日，二哥回家结婚的屋子。彩云： 在兽医站里屋住了挺长时间，我记着妈妈养的大公鸡，在那屋里头养着，晚上都站在外边那个马庄子上边的梁陀上！大清早上就叫唤！彩云： 二哥，我记得深挖洞广积粮那年，你回八十八家了！那时候是在西山的医院的家属房，荊大夫家对面屋住呢，你还记得吗？你呆了不少天，好像还帮着妈妈挖了防空洞！你还记得那是哪年吗？德生： 深挖洞应该是全国战备紧张时，1969年春节后，第二次去八十八以后。1969年4月下旬到五一节，我在家曾住了十多天。 德生：我的婚事 1968年12月28日，我由唐山铁道学院毕业后，在齐齐哈尔铁路局富拉尔基工程段报道上班，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即劳动锻炼，在铁路工地。 开始时，铁路工程段工地一个月集中串休一次（放假），回家方便，回家频繁，后来抽调搞战备测量，搞外调，工作不稳定，但是能经常回家。 1969年12月27日，我就与新媳妇一起，由齐齐哈尔回八十八结婚了😊 爸妈去公路站点接我俩，汽车一停，妈妈就站在车门口，第一次看到漂亮的新媳妇，乐得合不上嘴！ 所以我说，看到爸妈那么高兴，我能听妈妈的话，不在家乡找对象，虽然感情上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却是值得的，也是应该的。因为，妈妈苦难的一生，脆弱的心，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打击。此时此刻，我必须无条件选择“孝为先”，宁可牺牲一切，包括牺牲生命和爱情。 天上的月下老人，能看到一切人间悲欢，被我的孝心感动，迅速安排了齐齐哈尔市最美最优秀的美女，做我的新娘。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我的婚姻，69年8月23日见面，四个月之后，12月27日结婚，非常顺利，地点就在爸妈的住处，八十八公社兽医站的宿舍。 如今五十三年过去，时间证明，月下老人没有欺骗我，我的一生，夫妻恩爱，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如今五十三年过去，时间证明，月下老人没有欺骗我，我的一生，夫妻恩爱，婚姻幸福，家庭美满。 　1987年春节爸妈德武一家在我家合影 农历正月初一 1987.1.29 　　三、东山三间土房 彩云：1970年10月搬到八十八乡的东山，爸妈买的那三间土房，住了4年！ 姥姥在那房子去世的，我在那房子念了高中。 四哥在那房子结婚（1971年12月）的，一直住到1982年8月四哥接班，全家五口搬到长岭镇城郊新店村。 四、三间土房住十年 彩云：1973年10月，我和爸妈从东山搬到兽医站东南侧不远的三间小土房，一直住到1982年8月爸爸退休，搬家回长岭。 这三间房在八十八兽医站东南角方向不远，实际是两间小土房（照片中的土房），土房的东面大山墙外又接了一间小仓库，做厨房！不是三间啊，就两小间，房间很狭小的！ 不过相比之下，爸爸妈妈在这里住的10年还是很舒心的！爸爸的工作、德增的家，各方面都稳定下来了，没有让妈妈操心的闹心事。 前几年我和爸妈三口人住，1975年大姐把我调离农村了，就爸妈老两口住了，直到1982年8月爸爸退休，德增接班后，搬回长岭县！ 爱党爱国爱工作的爸爸 与乡邻和睦相处的妈妈彩云： 关于爸爸第二次从长岭县回八十八兽医站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我再做一下补充。 爸爸在八十八公社兽医站一段卓有成效的工作，使得兽医站站长李显春，产生了要把爸爸再调回去的想法。当时，八十八公社兽医站的状况越来越不景气，支离破碎，頻临关门边缘。 虽然爸爸年轻时，由于受社会环境的影响未能得志，养成了爱喝酒的习惯，但是他老人家德才兼备的先天素质，终生不会改变。 爸爸在长春60军曾经担任军医，并未学过兽医医疗技术，但凭着聪明、钻研，很快就在实践中掌握了兽医技术，五十年代初，就在长岭县获得一等一级兽医证书。 　　 关于爸妈户口本身份证 德武弟说过，爸妈的户口本身份证，一直是妈妈带在身边，一直到妈妈离世时（在保康彩云家）。家人在彩云妹妹家整理妈妈遗物时，部分老照片、明信片、妈妈遗物（白髪、布鞋、亲笔信信）由二哥收藏起来，一直是二哥随身携带，现在齐齐哈尔铁路南局宅家中。 证书说明：文革期间，爸爸对证书中的“一等一级”进行了涂改，以示不满。 当年爸爸的职称工资和县长一样！每月82块钱，在当时是相当可观的高工资，支撑了全家八口人几十年的生活，供六个孩子上学读书，二个儿子考上了大学。 第二次来到八十八公社以后，由于老人家群众关系好，待人和善，对事业兢兢业业，使得公社兽医站，越来越红火，直到1982年退休，爸爸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钟爱一生的工作岗位。 老人家一辈子和善待人，爱岗敬业，爱党爱国爱家。他的为人，他优秀的道德品质，高水平的医疗技术，谦虚热情的服务态度，得到老百姓和单位领导的认可，受到八十八乡农民的一致好评。 老人家爱好、喜欢写书法，老人家心胸宽广，关心国内外大事。单位给他订了人民日报，参考消息，那是他每天的最爱。 他忠于人民，忠于党，热爱伟大领袖毛主席。我记得在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那天，马路上的大广播喇叭通知完，老人家回到家里好痛苦啊，嚎啕大哭！那时爸爸和全国人民一样，痛苦万分啊！ 八十八公社兽医站李显春站长，始终对爸爸那么尊敬。爸爸每个月的高工资82元，月月按时发放到手。 妈妈她老人家性格和蔼可亲，待人善良热情。与朋友邻里的关系，处理得恰到好处。与房后家住的柴婶，相处地像亲姐妹一样，大事小事，互相帮忙，每天开开心心在一起。 还有八十八东山的姜二宝，在林场赶小牛车，和四哥年年帮妈妈准备一年的烧柴。 四嫂和我的小闺蜜杨福香，时常给妈妈送点小菜，还帮妈妈干活，陪妈妈聊天，使我们远离父母的儿女更加放心。 　　爸妈在八十八乡后十年的生活，由于得到了兽医站领导和当地农民的尊重，工作稳定，工资高，经济条件好，身边除了要照顾一下四弟（还有几个招人喜欢的孙女在身边），没有什么操心事和难题，周边环境融洽和谐，日子过得很舒心！很开心！ 同时，外地的儿女们、孙子孙女们经常不断地回家，来看望爸妈，不断地给爸妈带来欢乐！带来吃不了用不完的好东西！使得爸妈那些年的生活，天天开心快乐，精神愉悦，身体一直没有什么毛病，十分健康！！ 令人难忘的岁月，永生难忘的记忆。 回忆我的爸妈，我的家彩云： 爸爸妈妈文化素质都很高，我们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文化教育，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五十年代初期，爸妈就给我们订各种报刊杂志，上影画报，长影画报，新体育，中国妇女，音乐生活，儿童时代，少年文艺。 这些丰富多彩的课外读物，不仅增长了我们的科学知识，而且拓宽了我们认识世界的视野，提高了我们的文化水平和综合实力。我们的家，可以说是一个新时代的文化家庭啊！ 爸爸喜欢拉小提琴，手风琴，二胡，弹吉他。在我们家，在那个有小门斗的院子里，经常会传出二胡演奏的“苏武牧羊”，吉他弹拨的“彩云追月”，还有其他广东音乐曲子，都是爸爸最喜欢的……德生： 我最喜欢听的，是爸爸用二胡演奏的广东音乐“月圆曲”，还有“雨打芭蕉”，“渔舟唱晚”，“饿马摇铃”，美极了！总也听不够，我会没完没了地让爸爸“再拉一遍！” 爸爸不厌其烦地教我用二胡演奏这些乐曲，可是我下了好多功夫，就是拉不出爸爸拉二胡的味道。爸爸的艺术天赋，在我家至今无人能及。 德生： 五十年代初，爸爸曾经为长岭县文化馆演出的评剧《小二黑结婚》做二胡伴奏，我有幸看了评剧全场演出，爸爸从头到尾为该剧伴奏，乐声旋律优美，节奏清晰，韵味十足。 演出地点就在我家东院（苏家店大车店院内）西侧搭设的舞台，露天演出，观众非常多。我去时已经开演，远远地就听到了悦耳的二胡演奏声，走到近处才发现，那是我的爸爸坐在台上拉二胡！ 爸爸神态自若，完全沉醉在音乐旋律之中，就是一个音乐家在表演！当时可把我乐坏了！评剧演完了，回家我就告诉妈妈，妈妈说：我知道。 妈妈当然知道，爸爸天资聪明，多才多艺，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才子。彩云： 1968、1969年，文革期间全家回长岭那两年，我觉得那是我们家最欢乐的时期。二哥，三哥上大学，文化大革命大串联，他们经常回家。 二哥在唐山铁道学院上学，买回那么多的唐山瓷器，唐山的各种小吃，唐山特产“麻糖”。还有那么多陶瓷主席像章，主席瓷像。 三哥在长春吉林农业大学上学，离家很近，经常回家，每次回来都拿回那么多的传单。二哥自己装了一个小收音机，可以随时收听广播。那传单和小收音机是四哥的最爱，他天天看，天天听。哥哥一回来，一家人就会团团围住，热闹欢快的气氛，充满了王家小院。 哥哥们个个多才多艺。二哥喜欢吹小号，是唐山铁道学院管弦乐队队员，有时会把学校乐队的小号拿回家，在院子里吹起来，高昂嘹亮的小号声，惊煞乡邻，响彻长岭镇的天空。 三哥喜欢吹笛子，吹箫。四哥五哥喜欢拉手风琴、吹口琴。爸爸还有一把吉他，每天抱着弹。在我的记忆里，这段时间是爸爸妈妈最高兴、我们的家庭最幸福的时期！ 哥哥们都考上了大学，我们也都在努力，这是文革之前的事了，文革后就不再有了！突如其来的文革风暴，摧毁了我和四哥、五哥的大学梦。 长岭县三间老房宅院里，西南角有仓房，那就是二哥三哥当年昼夜奋战，复习功课，迎战高考的地方。文革前我家两个哥哥，从这里走出，进入了大学校门。 　　小院南侧有一丛丁香树，是爸爸和大哥从后园子小庙旁移过来的，多年来一直是爸爸的最爱。 每年一到春暖花开的季节，院子里丁香盛开，花香四溢，会让我们心旷神怡，心情更加舒畅开朗！ 　从前的日子，特别是在长岭老家老宅，在父母身边生活的五十年代、六十年代，好像一家人吃饱穿暖，就是幸福，就很知足。从未想过，我们这一代人，这一生会有多难，会经历多少坎坷，磨难。 从前的日子很平凡，路很弯，夜很黑，但总觉得意味深长。从前的日子，人们善良，纯朴，简单，就像碧海蓝天。 慢慢地……从前的日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从前，每当回首时，已泪流满面！ 　　血浓于水的亲情，彼此牵挂，相拥取暖，它把我们的血脉和生命紧紧相连。 1982年8月，爸妈退休后离开八十八乡回到了长岭。 1983年8月全家人三代同堂，齐聚长岭爸妈身边，六兄妹的爱人孩子们都来了（仅我爱人没来），王家人口28人，人丁兴旺，前程似锦！ 彩云、冯霞与第三代合影 德生：　 我的大学同学看了我做的美篇相册，称赞这是：“又一个人世间”。 人世间，人世间，只有经历过文革，经历过这那个年代的人们，才真正知道什么是人世间。 我的相册，真实的再現了文革年代我的家庭的坎坷经历，记录了我的父母和家人，在那个特殊年代所表现出来的刻骨铭心的父母恩情、儿女孝心和兄弟姐妹情，以及他（她）们为了亲情，为了生存而奋斗、拼搏的大无畏精神。 没有那个年代父母和亲人的牺牲与奋斗，就不会有后辈儿孙今天的幸福生活！ 不忘初心，方得终始，每一个人活在世上，必定要经历风雨。 趟过岁月冷暖，感知生命厚重，苦过，甜过，爱过，恨过，哭过，笑过，才是《人世间》。 人世间最残酷、最悲痛的事，莫过于亲人间的阴阳相隔。 如今，姥爷姥姥、爸爸妈妈、大哥已经升入天堂。让我们共同祝愿我们的姥爷姥姥、爸爸妈妈和大哥，在天堂健康，幸福，天天开心快乐！ 彩云： 二哥，谢谢你！美篇做的太好了！我眼含热泪，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心太痛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和经历，历历在目。 每张照片，件件往事，都刻骨铭心。过去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好像又回到了爸爸妈妈身边，好想念我最亲最爱的妈妈爸爸！ 谢谢二哥的精心制作，我会永远保留。爸爸妈妈的形象，将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 祝福哥哥生活幸福，天天开心快乐！您的健康长寿，是妹妹的福气！妹妹想你，我回去一定去看望你！ ❤️❤️❤️👍👍👍🌹🌹🌹彩云： 每每打开一次美篇看到哥哥的作品都是，触目惊心，感慨万千，历历在目！真是刻骨铭心的回忆泪如泉涌，难以自拔！ 对爸爸妈妈的眷恋，对哥哥的尊敬，欣赏，爱戴！难以用言语表达，哥哥才学匪浅，情感深厚！ 对妹妹更是宠爱有加！为有您，我的哥哥，妹妹深感骄傲！妹妹永远爱您！🌹🌹🌹🌹🌹🌹🌹 2023.8.16 温济球（大学同学）： 德生，因近来视力较差，看视频很费劲，所以少看了些信息。你发给我的家庭相册，我断续看完。很好，很感人，催人泪下。 作为一个人，就应该像你和家人一样，要尊重和孝敬老人，要尽自己做后代的责任，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子是那里来的，所以要学会感恩，要知道自己从娘胎里出来，直到长大成人，父母花费了多少心血，所以不要忘本，一定要知恩报恩。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有些人长大以后，不孝敬父母，反而虐待文母，真是猪狗不如。你和你的家人都做得很好，令人敬佩。一个家族，老老少少，和和睦睦，团团园园，互相关爱，日子虽然过得苦了点，但大家以苦为乐，甜甜蜜蜜，这个家庭就是温暖幸福的。 你们这个家庭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家庭的榜样，愿全国全世界每个家庭都有你们这个家庭的情怀，这就太好了。 你父母和外祖父都是能人，而且都是忠厚老实人。你的父亲母亲都是高级的文化人，真是书香门第，解放前就有这样的文采，不简单，真是祖上有德，才育出你父亲这样有才的文人。 你的父亲命运坎坷，人生阅历历经磨难，他的才能没有得到发挥。怨命吧，许多事解析不清就怨运气不好算了。想开点，人生就那么回事。你们的家人都是好人，我喜欢。李国玺（大学同学）： 你的像册有温暖的家的感觉，充满着家人的关爱、亲情，有着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美德，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