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何立信再探呆五弟</p><p class="ql-block"> 元奕尤夜留陈姝宅</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经济社会,经济重要,无非谈的就是一个字“钱”!亲情、人情呢?如果不是为了钱,谁会来看我?谁会来关心我?我最亲的儿子何晨在哪?我的爱人呢?我的母亲呢?我的侄儿、侄女呢?更令我失望的,一家司法、警察、法官,谁真正关心我的事,问我的心事!接连两次探视,都是一个字——钱!</p><p class="ql-block"> 社会和我最初的选择越来越远了!</p><p class="ql-block"> 他寻思着:</p> <p class="ql-block"> 我最初选择从医,根本不为钱,为的是心目中的“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我曾经为这八个字背逆了父亲,伤害了母亲的感情,我不爱政治,也搞不了政治,我拒绝参与政治,我看透了历史中的政治手段、政治的残酷无情,我不想做一个无情无义的政客。</p><p class="ql-block"> 我名子是立孝,但没有踏入社会就开始不孝,违逆父母。我想尽孝,更想尽大孝,让所有的像父母一样的人都健康长寿。为了这个目标,我苦心熬油八载,在艰难中捧着书本,作所有零工;省吃俭用,买书、买资料;节衣缩食,送礼求问导师、师兄、师弟,上到《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下到民间偏方、食物理料的中医理论,那个不知,那个不晓。西方解剖、护理、移植、西药药理,也谙熟于心。这其中的艰辛又谁能体会?小小的县城医院,小小的一个科室主任,同事围捧,家属赞誉,何等风光。一旦落难,几人来看。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谁在惦念?熙熙攘攘,知我的还有谁?</p> <p class="ql-block"> 他人的探望,不是有所图,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他唯一不希望有人来探望他。</p><p class="ql-block"> 此时,他表情平静,甚至有此呆滞、木然,步子迟缓、徬徨。内心却翻江倒海、跌宕起伏,似欲破壳涌流的岩浆。这几十天中,曾想过做陶渊明一样的隐者、也愿像费袆一样常憩黄鹤楼,做一个云游者,可现在想做一个王子安也难!</p><p class="ql-block"> 跨进大厅的那一刻,他看见隔护栏外坐着的三个人:商人四哥何立信、警官王凡、律师张晨,他不知道他们这次的目的,但在他的眼中,他们都是阴阳像:一面佛像,一面魔面。</p><p class="ql-block"> 亲人又非亲人怀,眼中含情瞳生钱。</p><p class="ql-block"> 弱女亦非弱女颜,判官位子菩萨面。</p><p class="ql-block"> 金刚却系金刚身,赴汤蹈火无畏难。</p><p class="ql-block"> 自己是待宰的羔羊、受难的猢狲、笼中的困兽,有心反抗,毫无力气,甚至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他默默地低着头,躬着背坐在他讨厌的座子上,一动不动。</p> <p class="ql-block"> “五弟,大家明白你受冤了,想见见你,我们接你出去,好吗?”何立信问。</p><p class="ql-block"> “谢谢四哥,我在这很好。冤不冤也无所谓了,让大家费心,真不好意思。”立孝头没有抬,轻轻回答到。</p><p class="ql-block"> “填个申请表,和我们出去走走吧,五叔,老姑奶奶、还有三奶奶,他们都在等你。和我们出去见见他们吧。”张晨说。</p><p class="ql-block"> “张律师,谢谢你们,我在这真的很好!不用了!你们回吧!”立孝觉得自的脸皮已经快胀裂,強压住心火竭力保持着平静!</p><p class="ql-block"> 王凡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p><p class="ql-block"> 立孝缓缓站起,转过身子,刚要移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语音横穿过来:</p> <p class="ql-block"> “你站住!何立孝!”陈姝忽然从外面闪进来,厉声嚷道。这声音像闪电一样,触得何立孝站住了脚,转过头看到陈姝雪白的双手己抓住隔栏冰冷铁柱,怒目而视。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怒气、惊异而美丽的脸庞,本能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p class="ql-block"> 陈姝隔着栏杆怒吼着:“是的,你是被冤枉了,我们都对不起你!尤其是我!应该把我们所有人和你调换个座置。你出来!我们都进去受惩罚,向你道歉!给你赎罪!要不我进去和你一起受罚!”</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你获罪的原因,都想搞明白你为什么让那个姑娘进了景波的办公室,羊入虎口!你向谁说清过这个问题?你向张律师谈过吗?你的材料中为什么没有只字片语说说明?……”</p><p class="ql-block"> “你别吼了!”何立孝终于爆发,“我为什么不说,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是舒薇的姐姐?亲姐姐吗!景波算什么东西!景波的公司在我的眼里又算个屁!”他骂出了粗话,没有人制止,“你,一个舒薇的姐姐,我的老同学,想让我帮你,我的选择能是什么?我要顾及家庭的感情,你们姐妹的亲情。钱去了还会再来,亲情失去了还会再有吗?你的妹妹知道我们以前的事,她不愿让我和你们走得太近,她挡不住我,她很可怜。你知道吗,她从小被父好抛弃,掉进一个自私、狭窄的家庭环境,养成了一种盛气凌人、刁蛮、自私、占欲性强的禀性。是,她对她的丈夫占欲性强,有错吗?没错,真没错!她为了不失去我,宁舍姐妹情,不愿与你相认,这是我的罪过。我要解开她的心结,又不能让你疏远,你们姐妹才可能有真正重逢的那一天!”立孝突然痛哭失声,“可是,我无能!我是个傻瓜,对不起舒薇,我没有改变她,反倒弄丢了她;想帮你,也没能帮到你,反倒让你们的公司转让,让你变得一无所有。我就是个十足混蛋!大傻瓜!神经病!好好的事,让我办成了这样,你们姐妹俩怎么相认?!”立孝蹲下去哀嚎着,撕心裂肺,情绪难以控制。“你知道,我……你。我能把你也扯进来吗?你,还有个女儿豆豆呢?我不周旋谁周旋!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的心,谁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