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旧照片

木秀

每每看到这张旧照片，都会情不自禁想起当时的情景。

1975年的2月13日是大年初三。

早饭时，记不起是哥姐还是妈妈提议，兄妹五人去照一张相吧。

七十年代初期，那是个解决温饱都成问题的年代，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和中国大多数家庭一样，也是非常拮据，照相对我们而言也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一贯节俭的妈妈，可能是考虑到哥姐自1972年上山下乡后，兄妹五人很难聚在一起，所以这一次照相留影真是难得母亲同意。

记得当时我们和母亲手里都端着还没有吃完饭的饭碗。妈妈站在炕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饭碗，用拿着筷子的那只手，指指点点，亲自为站在地上的我们布局摆阵。记得非常清楚，身为百货营业员的母亲，向来对服装搭配很在意，此时，更是用很有审美的眼光提出，帅气的哥哥要站在中间，穿着格衣服的我和二姐不能站一排，要和穿着一嘛色（那时还不知有净版这一说）的大姐三姐穿插开来。经妈这一摆布，很有艺术效果的画面就呈现在眼前了。

特喜欢照相的我，心里偷偷告诉自己，照相一定要笑，那笑到什么样最美，我就去跪在米箱上面，对着墙上挂着的大镜子反复习练，为自己备上最美丽的笑容。到了照相馆，又去对着相馆墙上的镜子重新摆放好自己的五官，丝毫不敢移动，端着这笑容走到事先确定好的自己那个位置，等照相师傅那“咔擦”一声响毕后，才让紧绷的五官松弛下来。

大年初三，别人家也许还沉浸在“过大年”的气氛中，我们家却不同，一家人的生活、工作趋于正常。爸爸早早吃完饭已经去单位了。在商店上班的妈妈，也结束了2天半的春节假期、马上恢复节后商店的正常营业。上山下乡2年多的哥哥和大姐也在做着即将返回青年点的准备。

整整47年过去，风风雨雨，世事沧桑。期间，当年的七口之家，曾繁衍成让爸妈每每提起都笑得合不拢嘴的十七口“一大家”。再后来，爸妈相继离开我们，十七口人的大家庭又演变成24口人之家。没有父母健在，怎敢再称“一大家”。

兄妹五人，除了早年大学毕业的三姐离开家乡比较早外，余下兄妹四人，现如今，也是随各自子女分散定居三省四市，家乡不再有家人居住。兄妹五人再想聚在一起合影留念，应该也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