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徒儿们走过的那些时光

星海落辰

遇见搭档余和这群小屁孩儿，是在两年半前，那个炎热的夏天。我带着些许失落从三年级“留级”到了一年级。 我的搭档叫“小明”。所以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开始，我们班就有一个特好玩的规定：造句写话和讲故事，特别是讲笑话，都不允许用“小明”这个称呼。除了我。嘿嘿，想想都觉得自己有些独裁。 那时候的小明，身材是胖之一分则为过，瘦之一分则为憾，初见她就“一见钟情”了。 那时候的我，网名“农村人”，听听这个富有乡土气息的名字吧！正所谓“名如其人”。 那时候的孩子们，满嘴跑火车，满地打滚，每天都像上满发条的时针，嘟嘟嘟嘟，闹个不停啊！害得我和小明每天就像打仗似的。 现在想起来，也只不过是云淡风轻般的记忆罢了。 　　 老话说得好， “玉不琢，不成器”。经过我和小明两学期的打磨，一年级结束时，我惊讶地发现，孩子们的成熟了许多，懂事儿不少。不过，师傅们也在悄悄变化着。我变老了，小明变胖了。 　　 二年级上册，眼看着还有俩月就要暑假了，而我，不得不请假，并且是请长假。在兵荒马乱中，几经周折，小辉妹妹顶替了我的工作。我无暇顾及她到底在我们班受了多少委屈，只知道她失眠了无数个夜晚。 　　 小宋是我请假回学校带的第一个实习生，也是我带的时间最长，帮我做事儿最多的徒弟（因为我每天都要学校家里两头跑）。正因为这，我和孩子们与小宋结下了深深的情谊。至今都还记得她甜甜的笑容，柔柔的声音。特别是那些直抵我心灵的安慰的话语。 　　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对我是随和有余，有时候还有点黏腻过度。但在小明面前，他们就矜持多了，不过，每次拍照，一个个总会挤得满脸通红，总想把自己的脸和她同框。哈哈哈，这就叫“想说爱你不容易”吧！ 　　 作为语文老师，我有一个梦想：每一个徒弟都能写得一手漂亮字，然后自豪地说：“我是陈老师的徒弟。”于我而言，遗憾苦于自身的功底不够。至今也不好意思说谁谁谁是我的徒弟。只好让他们铭记“写好中国字，做好中国人，写字要认真，做人要真诚。”二十字箴言了。我想这也会聊胜于无吧！ 　　我常常跟孩子们讲：大雁南飞时在万里高空就能做到一会儿“人”字，一会儿“一”字，保证队形不乱。我们站在地面排个队有那么难哪？哎！几年了，对于我的男徒弟们来说，保持一个“一”字队形实在是太难了。 　　每次看到徒儿们一丝不苟地打饭，盛菜，端碗，送餐的样子，特别是看到筐子里那一摞摞吃得干净，码得整整齐齐的碗筷，我就很感动和欣慰。感动于他们执行我的土霸王政策的彻底性，欣慰在哪怕师傅我没在场的那份自觉、自律与自主。 　　特别喜欢悄悄在课余时间抓拍，窗台，走廊，同学的课桌旁，甚至厕所里，你会听到太多让你捧腹或者深思的话题。经常会看到好多好多温暖的画面。帮同学包书皮，弯腰帮朋友系鞋带…… 　　从接手这帮屁孩儿第一天开始，我就以母亲的名义，要求每个孩子每天必须回家做一件家务。经过几年的打磨，现在班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有拿手绝活儿，要不是拖地赛过清洁工，就是烹饪食物胜于年迈的奶奶，或者是洗碗洗得碗边发亮…… 因为我知道，十年后，一切独立自主，懂感恩的的“学渣”远远强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唯我独尊的“学霸”。 猜猜我们在干嘛？到学校未动工的工地上“窃”点土，种点大蒜放到窗台，先美化教室，等蒜苗长高了，就拔带回家炒菜。种蒜苗的土，继续种各种豆子，呃呃，生命在于运动，日子在于折腾嘛！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父母的散养式教育，成就了我“随心所欲”的天性。那时候在农村教书，特喜欢悄悄带孩子到野外搞活动。现在的我喜欢在周五的班会课带孩子“瞎扯淡”。 一个周五，我心血来潮，买回一些佐料，面皮和肉泥，拿回教室摆在孩子们面前，让他们自己拌肉馅，自己包多少就得多少。那家伙，场面热闹得很哪！当天的语文作业就有一个“回家煮包面。” 　　还记得那次让孩子们学做小汤圆，我给他们准备的只有矿泉水和汤圆粉，要让他们把面前的食材变成圆溜溜的小汤圆。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很过分。不过天生好动的他们居然还是硬生生把粉儿变成了丸子，拿回家就消灭掉了。因为我始终坚信：人的潜能是可以“激发”出来的。哪怕他们弄得满教室，满身粉儿，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哪怕是一碗小汤圆，也没那么容易就能进到嘴巴里的。 　　那次我让猴儿们把家里常吃的水果带到学校，告诉他们面对食材，你越用心思，你吃进肚里就越有滋味。于是我们一起玩弄起一堆香蕉、苹果、草莓……”让我惊讶的是，那群猴儿居然打造出了很多创意图案，还给自己的摆盘取出了特有意思的“招牌”，然后才拿好牙签，模仿绅士，淑女那般，一口一口吞进肚。嘿嘿，这就是“作”的意义吧！ 一想起那次包粽子，我总会口水直流。特别感谢班里的热心妈妈们鼎力相助，让我那个周末吃了六个不同口味的粽子。 不知不觉间，我带着孩子们玩过了太多“不务正业”的主题班会：“词语猜猜猜”，“绘画比赛”，“朗诵比赛”，“内务小能手比赛”，“集体长绳比赛”，“书法比赛”…… 我们在玩中学，学中玩，我想让他们品尝成长的甜蜜，而不只有重重的书包和如山的作业。 　　每年的六一庆祝活动形式都不一样，唯独不变的是我们都会吃粑粑，分水果，然后看一半天电影。这就印证那句“以不变应万变。” 每学期都有运动会，最喜欢的是拔河比赛，因为我这人喜欢造点气氛，学校杨主任还戏称我会“降龙十八掌”，每次拔河助威，我总会忍不住使用这一招。哪怕我的徒儿们似黛玉般弱不禁风，我也会全力投入。或许是我内力助攻，二年级时我们拔河居然得了季军。 每学期一次的体检，我们的体重和身高都在增长，遗憾的是我们的视力却在不断下降。 对付孩子们不睡午觉，我自有小绝招“写说明书，至少500字。”说清楚你在想什么，怎么想的，还要用上学过的好词好句，或者是古诗。嘿嘿嘿，就这一招儿，我制服了那些在家里从来不睡午觉的猴儿。小样儿！ 孩子们在报告厅参加过无数次的活动，唯有那次与来自大学的数学教授合作上课，应该会让他们刻骨铭心，平时胆儿嗨的男同学下课后跑到我身边，说坐在上面看着台下那么多老师听课，屁股有点发抖。哈哈哈哈，看来还需要多带他们见见世面才行。 建党一百周年庆祝活动现场，要齐唱《歌唱祖国》，哪怕提前准备一个周，孩子们到操场一激动，歌词全忘记，只有使劲挥舞国旗以表示他们的爱国赤子心了。 孩子们学校参加管乐团第一天，我偷拍了他们练习，虽然吹得黄腔黄调，有的家伙还拿反了乐器，不过看着他们那正经如大师的样子就足够，毕竟还是与世界接轨了。哈哈哈 孩子们特喜欢学校大大的体育场，我也喜欢，要是天天都在体育场玩，玩着玩着他们就长大了，如果真能那样，也许，我头上的白发再也不好意思增加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流逝。 孩子们，就这样，一天天长大。 我和小明，就这样，一天天变老。 而我们的成长故事， 还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