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雪

老井

作者:老井

　　这是我2014年写的一篇小短文，当年写这些文字初衷是为了回忆我已故的恩师和感谢我才上中学的儿子。当时因为对美篇还不甚了解，所以，一直没有发，今天借助云南难得的一场瑞雪来发表，仍然是带着怀念恩师之情，以及对奋战在维护边疆稳定和抗疫一线儿子的挂念。虽字拙句劣，情可是真的。请美友们一如继往支持鼓励老井！

　　下雪了，下雪了！　

　　人们兴奋的相互告慰。其实，同居一地，谁不知道下雪了。之所以人们如此兴奋地说着愚昧的话，我想，那是因为对雪的期待和渴望太久了。　　

我的家乡，极少下雪，少得在我生活的几十年中，屈指可数，大概也就那么三、两次，当然，也许是我对小时候记忆模糊了。　　

　　记得高中时就下了一场雪，那是冬天的一个早晨，同学们正在上课，靠在窗外的同学开始交头接耳，悉悉索索的，随同学们摆头的方向望去，窗外纷纷扬扬下起了雪。也许是　老师也很少看到过下雪，甚或是对学生的怜爱，老师停止了讲课，任凭学生痴痴傻傻地看着，叽哩咕噜的议论着。看着学生们那兴奋劲，老师微笑着。那一刻，我是多么地爱我的老师，他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他温暖慈祥的笑容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时隔多年，我依然渴望那一幕的突现。冬天一到，但凡天空灰白灰白的，我便仰望天空，期待天空突降甘霖，带去我对已故恩师的怀念之情。在我看来，那时的雪是我从未见过的白颜色，白得那么的纯洁、一尘不染，白得那么的神圣伟大。　　

　　在我记忆中，家乡下得最丰润的是2004年的那一场雪。随着早起的人们兴奋的欢呼声，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屋檐下有黑色的线条外，大地全被白雪覆盖，这在北方是极为平常，而在南方，特别是我的家乡则是极为罕见的，太美了，美得不想眨一下眼睛。本已不是容易冲动年龄的我，三下五除二地洗了脸，迅速地往屋外奔去，生恐雪化了。打开门，实在不舍得迈出一步，怕踩疼了雪，怕踏坏那一份洁白，怕打扰了雪对大地的依恋。一瞬间，我多想变成一片雪花，与白雪融为一体，躺在大地母亲的怀里。　　

　　站在屋檐下，望着路旁堆起的相偎相拥的老爷爷和老奶奶雪人，一刹那，我泪流满面。他们正值暮年，正如一年四季之冬季时节，他们一生也曾经生如夏花般灿烂，如今，垂垂老矣，依然不离不弃，即使是结成冰化成水也生死不离。　　

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有父母拽着孩子双手，让孩子滑雪的，有父子用雪团在打雪仗的，有母女捧起雪花分别放在彼此小红帽上的，还有挑着菜担子赶早集的村妇，她们不停的念叨着“下雪了，虫虫都死了，庄稼就好了。”那一张张的笑脸是那么的真诚，那一幕幕的画面是如此的幸福温暖。瑞雪兆丰年，愿天下的人们生活富裕，温暖幸福，吉祥美满。 　　

　　2004年之后，家乡就很少飘过雪，常常听到孩子们问父母，今年的冬天会不会下雪？父母们总是说，不知道，已经多年没下雪了。人们似乎对雪失去了应有的那份耐心和憧憬，习惯了不下雪的日子。　　

2013年12月14日　，天气预报说云南明天有雪。我向来是不怀疑天气预报的，只是云南太大，既便是云南有雪，难保我的家乡澄江就不会下雪。15日下午，天气骤变，晚饭后我便开始等待雪花的降落，夜深了，我不想睡，我要看下雪，我要像卖火柴小女孩那样，幻想着我所期待的一切温暖的、美好景像出现。　　

　　天遂人愿，23时许，天空中稀稀落落飘下雪花，似春天的柳絮，我克制早已燥动不安的心向屋外走去，仰起头闭上眼睛，让那纷纷飘落的雪花弄湿我的脸颊。轻微的刺痛让我断定雪下大了，睁开双眼，路灯让我清晰地看清了那扬扬撒撒的雪花。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手心，落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心里。雪花飘过屋顶，撒落小树。家乡的雪花总是小家碧玉似的，轻轻柔柔，无声无息地慰藉着每一个期盼下雪的心。　　

手机信息提示音打破了我的思绪，信息是儿子发过来，“爸，下雪了，路滑，上下班开车慢一点！”看了儿子发过来的信息，心里暖暖的，儿子对爸的关心，何不就是雪花对大地的关爱，何不就是多年来一直所期待的、那一份浓浓的情意和别样的温暖。　　

　　是呀，下雪了，如果每一个孩子都给父母发一条和我儿子一样的信息，如果每一个父母都给自己的孩子发一条同样的信息，我想孩子和父母的冬天将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