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放飞十四岁的梦

黄蒲生

去年，当我从电脑里发现了这篇写作于30多年前的散文时，便为《放飞十四岁的梦》添加上图片，保留在美篇中了。 散文虽短，却记录了发生在58年前、在故乡开封、令我终生难忘的一件往事，文章记录了我14岁当兵离家时，告别妈妈的情景。 今天，恰好是母亲诞辰的日子，而母亲也已经离开我们16年了。为记念母亲，感恩母亲，特再次增加母亲的两张老照片，重新在美篇平台发布。 该文曾发表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家庭》杂志。 ——作者小记 放飞十四岁的梦——献给我的母亲 是的，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站在路边的身影…… 夏日的太阳被那中原小城挡不住的风沙吹得有点昏黄了，公共汽车站的站牌下面，只留下您孤独的身影。没有临别的呼唤、挥手，您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妹，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仿佛已经凝固在那里了…… 母亲在读外孙女的小学课本 快30年的时间过去了，可是这一切在我的脑海里依然是那样的清晰。因为那是一个14岁少年的梦的开始，我正是从那里走向人生，走向社会，走向世界的。它是一个开始，是生命永远也解不开的一个结，系着一个14岁少年的心，系着我对故乡、对母亲的怀念。 哎，14岁，那是一个人一生中再也不可能重新拥有的年龄啊! 当时，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勇气，竟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决定独自到几千里外的地方去。这决定一定刺伤了母亲的心，我不知道您是忍着多么大的痛苦，才答应了孩子的请求的。只记得您一次次地对我说：你还小啊，再大一点走不行吗?那说话的语调是恳求的，甚至是乞求的。 小时候妈妈像一棵大树荫护着我们 送我出发的那一天，父亲不在家，那时父亲常年在外，全家的担子都挑在您一个人的身上，淘气的弟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母亲抱着妹妹送我到离家还挺远的那个公共汽车站，记得一路上您对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可当时的我好象什么也没有听见。是的，一颗想飞的心，又能听得进什么呢? 我只感到心中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新奇感，无法抑制的激情和无数个憧憬。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往往是在一个瞬间里就已经决定了的，只不过你在很久以后才终于发现罢了。现在看来，那个14岁的梦，几乎决定了我的一生。 也许是因为我确实还太小了一点吧，您一直都想送我到火车站，您想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到登上火车，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让您不舍的心略微平静一点。在午朝门站等汽车的时候，您还在唠叨着对我说。可傻乎乎的我竟觉得：如果让母亲抱着妹妹送自己上火车，那自己就太不像个要当兵的男子汉了！我硬是没有同意。可我，又哪里知道母亲当时的心呢?母亲啊，原谅您的不懂事的孩子吧。 公共汽车终于来了，我急切地跨进车门，把您和妹妹留在了车外。妈妈，有一件事，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告诉您：当汽车启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再看看你们，可我透过后车窗看到的已经是你们不断缩小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当时的我，好像是一下子意识到我要很久地离开你们了，眼睛渐渐有点湿润，原来我哭了。我突然开始后悔了，后悔我为什么不让妈妈送自己到火车站呢? 那样，我起码还可以再和妈妈一起呆多一点时间！ 后来我明白了：生活并不是梦，也从来不会像梦那样美丽。它充满了坎坷和曲折，时时溢出忧伤和眼泪。但我依然从心底里感谢我的母亲，感谢您放飞了一个14岁少年的美丽的并不成熟的梦。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种动物——鹞鹰。当小鹞鹰长到一定的时候，雌鹞鹰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到悬崖的边上，然后一个个地把它们推下悬崖，逼迫它们张开自己的翅膀，小鹞鹰就从这里开始了自己生命的飞翔…… 母亲，我理解您的心。 写于上世纪九十年代 并载于当年的《家庭》杂志 　　记得：母亲在广州过冬的那些年，曾带她和父亲去过周边的佛山、肇庆、深圳、韶关、南海等地小游，2000年，孩子们还想让他们能出国去一趟泰国，但是他们因为不舍得孩子花线，表示坚决反对。也因此，他们直到最后一次来广州，也没能出一趟国。这也成了我们孩子们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了。 云溪生态公园是离我们小区最近的一处公园。母亲喜欢花，也总是愿意站在或坐在花前拍照。 　　那年，在居住小区旁边的南湖公园里，我们还陪父母在南湖边一起放过一次风筝。当时，他们脸上绽放出的笑容，大摡是我看到过的父母一生中脸上最开心、最灿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