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的尴尬

梅延平

几乎每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和妹妹从家里出发，经过一座老桥，穿过一个的村庄，来到这片果园，溜达一圈。

村里的婆姨们（老太太），三三两两围坐在门口，晒着太阳，谝着闲传，手里忙着自个的活计。

这是村里人家的果园，有各种果树、风景树，也有麦地……

家家有份，一户一块，连着天，一望无际。

这里曾经是名副其实的果园，规模大，品种多：苹果树、柿子树、李子树、梨树、桃树、核桃树、石榴树、樱桃树、葡萄园等等，北方水果，应有尽有。

每家果园里都建有一个小房子，用于主人看护即将成熟的果子。也建有一个储存果子的地窖。现在这些房子、地窖早已被荒废了。果子熟了，下架后，商家直接从地里拉走，剩余的也都送到了县城大型冷库储存。

最近几年，ZF号召退园林还农耕，鼓励农民多种粮食。有的果园变成了麦田，一垄垄麦苗开始泛绿。

有的果园被遗弃，变成了荒地，树枝枯草遍地。像农村坍塌的院落，没有了人烟。

有的把树枝砍了，剩下光秃秃的树桩。我猜测是为了来年果树更加枝繁叶茂，果子个头更大，果肉更甜。妹妹认为，让果树休息一年，隔年的果树，挂果会又多又好。哦，也有道理，万事都有大小年。像咱们人类一样，需要休息，张弛有度。

正好遇见一位果农正在砍树枝，我假装好奇，问其为何砍掉所有树枝？他的回答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不务果树了，要种玉米，下一步雇人用挖掘机再把果树连根拔起、运走。哦，果园变农田！看来了解相关知识与具有一定的经验才是正确预测的前提。

我说，有点儿可惜了，树龄才六年，应该是青壮年时期吧。果农说，唉，现在种什么都不赚钱。果树这几年都赔着，买不上价。种点玉米，少费工。今年老伴要去城里照看孙子，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位果农剪树枝，叫疏枝。后期还要拉枝、疏花、疏果、套袋等一系列工序。这样，果子才能长得又大又圆又匀称，色彩也艳丽。用一把电动剪刀，开关一按，想剪的树枝就断，轻松又方便。

这位大姐在刮腐，第一次听说这道工序，相当于医生给病人做手术。将树桩、树杆上坏掉的部分，用刀子刮干净，再涂上一层药，刮下来的腐（树皮）要全部装袋带走，否则会导致此树的再度腐烂，就像新冠肺炎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

这是一个葡萄园，老爷子正在修整葡萄支架，一边听着手机小说，一边乐呵呵地干着活，不急不躁，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老爷子说，他家葡萄园有七个年头了，三亩地原来全部是苹果树，不挣钱，就改务葡萄了。去年赚的一万多，不如外出打工。不过，像他这样的年纪，也不好找活。赚上点钱，够老两口吃喝就行了。儿女们都在外地打工，日子也凑合、能过，不用老人帮衬。

碰到一对年轻人，正在浇麦地，他们在西安市上班，周末开着车专程来浇麦田，老家就在附近的村子里，没人居住了。

走进麦田，走近年轻人。得知麦田一年至少的灌溉3～4次，一次的费用大约100多到200块，播种、施肥、打药、收割等等都得花钱雇人。我听着就麻烦，不过，吃着自己种的麦子，心里踏实、放心。没想到年轻人说，他们自己不吃，单位管饭。那费这么大的周折，一年能赚多少钱呢？不赚钱，年年赔。啊，我瞪大眼睛，困惑又好奇。为啥要做赔本的事？

据说上面有指示，地不能荒，谁家的地荒废了，就会被没收。

很高兴，今天一大早就在朋友圈看到一则重大喜讯，《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确保农业稳产增产，农民稳步增收，农村稳定安宁。

但愿落实不走形式、不走样，避免精准扶贫时，有些地方出现的怪相：暴富了打印部，累坏了基层干部，烦死了贫困户。

期待着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