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轶事 梦中回望

山高水长

　　童年的记忆刻骨铭心，少年的记忆终身难忘，花甲之年回望青春芳华历历在目。

校园生活的往事是我们曾经的青春足迹和成长记录，是我们心中美好的回忆、甜蜜的回味、梦中的回望。

一、张西记的经典“论语”

西记同学是一个嗓门宏亮的人，快人快语，语言新奇，幽默风趣，很有味道。

一次，临放学了，负责班级某项事务的XXX同学给季志勇、张西记我们几人安排一件工作，事情不大，也不复杂，XXX同学出于认真负责的目的，反复给大家交待了几遍，希望我们引起重视。

　　急于放学回家的几位同学有点不耐烦，便应付性地回应道：知道啦！知道啦！然而，XXX同学仍不放心，又反复叮嘱要怎么样，该怎么样。志勇同学不耐烦地用他那特有的“豫剧”声调说：都清楚了，嫑啰嗦啦！XXX同学似乎还想解释，不料，张西记语出惊人，一口老陕方言：行咧、行咧，话说三遍淡如水，再说三遍打烂嘴。我们几人一听都笑了起来，只见XXX同学脸色一红，尴尬地摇了摇头。

　　过后，张西记同学这句经典“论语”被我牢牢地记住了，并深深地感到一些市井俚语、社会俗语言简意赅，富有哲理，精妙有趣。

当今，每当在网络上遇到那种重复过来重复过去的“画重点、画重点、画重点”，“敲黑板、敲黑板、敲黑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网络语言时，我便用张西记同学这句经典论语讥讽一下，效果不错，还未碰到不知趣的网民再强词夺理的现象。

二、张旭明的样板戏“创新”

“文革”中的样板戏影响了一代人。当年，正值青春年少的我们，更是对文化艺术的接受有着不一般的效果。一方面受到正面教育和享受艺术熏陶，另一方面也会启发智力，拿红色经典玩笑搞怪。

张旭明同学与我是同桌（他到外班后，和玮与我同桌），他头脑聪明，机灵活泼，经常与我一块放学回家，走一路说笑一路，使我受益匪浅。

　　一次放学路上，他给我唱了一段《红灯记》选段“临行喝妈一碗酒”，而且是秦腔调不是京剧调，至今我都清楚地记得唱词是：

临行喝妈一碗汤，

浑身是胆气昂昂，

鸠山设宴和我拉乡党，

七碟子八碗全咥光。

当时听完笑的我肚子疼，差点笑岔气啦！

　　走到乐育路合办处他家院门口，又邀我到家里玩一会儿。在他家里，旭明语言逗人，怪话、俏皮话真多，两人开心地聊了不短的时间，我才离开返家。

那时，旭明同学是我遇到的乐子最多的一个人。多年来一直记在心中。

三、刘光辉“身陷”沙发之乐

那个年代经济不发达，物质不丰富，生活较贫困。大部分同学都属于社会普通家庭的子弟，对一些东西、物件见识少，接触少，真的遇上了，就像《红楼梦》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茫然了、傻眼了，闹出笑话来。

　　一次课余时间，几位同学与杜志强老师闲聊一些社会见闻，交流着各种见识和知识。光辉同学给大家讲了自己一个趣事，说的是自己与他人到一个单位的办公室，当一坐到一个座位上时，全身就猛得陷下去了，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感觉这座位咋这么软，真像掉下去一样，惊恐地不敢再坐。过后也不知道那是啥座位？听了他的讲述，我们都笑了起来，杜老师更是笑得眼晴都眯成了一条线。

　　大家的轰笑，搞得光辉同学一脸懵懂，不知所措，也跟着大家嘿嘿傻笑。笑声停止后，杜老师笑着对光辉说，你坐的那种座位叫沙发，内部安装的是弹簧，比较柔软有弹性，坐着比较舒服，不像木椅木橙是硬板坐着硌屁股。听了杜老师的解惑，光辉真正认识了沙发，增长了一个小知识。

今天，当光辉同学看到这段有趣的往事，更加感到亲切和快乐吧！那时的乐事多么值得回味啊！

四、刘连生“被”谈心之喜

那年，毛主席发出“开展谈心活动，这个办法很好”的最高指示，旨在使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通过开展谈心活动，发扬我党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优良传统，坚持真理，修正错误。

当时，班级也提倡同学之间开展谈心活动，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一天下午，连生同学俏俏对我说，他想找XXX女同学谈心，自己又不好意思当面对那位女同学讲，让我帮他传个话。我怼他：“想找人家谈心还不敢当面提，真没出息。我才不替您当传话筒呢！”连生同学一听我不帮他，就央求道，麻烦你，行行好吧，帮帮我吧。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同学软缠硬磨、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最终答应帮他去对那位女同学讲。

　　课间休息时，我在楼道拦住那位女同学，告诉了刘连生想找她谈心的愿望，女同学爽快地答应下来。

放学后，同学们都离开了教室，只剩下我们三人，连生同学与那位女同学交谈后，我便准备离开教室在外等候，连生同学一看我要走，急忙说，别走，就在教室等我。但是我感到自己坐在教室里影响他俩谈心，另外，也不礼貌，仍坚持要出去等候。连生乞求式地向我拱手作揖，眼晴里流露出慌恐的神色，嘴上一个劲地说，别走，别走……

　　鉴于他与女同学单独接触有一种胆怯的心理问题，我无奈地留在了教室里，坐在最后的座位上，静观两人站在讲台旁的谈心，真正当了一回“电灯泡”，也算是当年原创版的“三陪”人员。

两位同学半个多小时的谈心，除了开始听到连生同学一句：“请您给我多多指出学习、工作中的缺点和问题”的话外，再未听到他谈到其他话题。那位女同学语气温和，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从学习、工作、与同学相处等方面，给连生同学提出了诚恳的建议与希望，听得连生同学尽是点头，好好好，对对对，是是是，行行行。

　　整个谈心过程，连生同学一直低着头看着脚，搓着手揪着衣，静静地倾听，轻轻地应声，都不敢抬头看一眼面前的女同学。

我时不时扫一眼他们二人的神态，盯一盯那位女同学的言谈举止。两人的谈心总算结束了，我的煎熬也到头了。

　　回家的路上，连生同学十分兴奋，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甚至沾沾自喜。我看他那种得意忘形的劲，就损他，说其，哪里是你找人家女同学谈心，完全是人家找你在谈话，句句都是教导你，指点你。还笑话他见了女同学唯唯诺诺，胆怯怕羞，没出息，没点男子汉的气魄。把他说急了，他那有点口吃的嘴更显得大舌头说不清话了，便追着要打我。

　　我和连生上学放学同路，常常是上学约好时间，或他出门早就等我到来，或我早到就在院门口等他出来。后来搬家，我俩又一块转学到二中，遗憾的是未能分在一个班，再后来，毕业时他随父母单位迁往东北大庆，我俩便中断了联系，几十年了，再未相见。

　　通过“三陪”连生与那位女同学谈心全过程，也使我对那位女同学有了新的认识，感觉她是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礼，不疯不俗，恬静大方，秀外慧中的女孩。几十年来，那位女同学也是我比较有好感的男女同学之一。近期得知，当年因我不理她曾暗自伤心，使我深深地感到愧疚，并为如今才知道当时伤了一位美丽少女的自尊，心里难受和自责。然而几十年过去了，按春霞同学的话说：这个年龄了，只能远看啦！

五、玉珍、志勇双双夺红旗

清明节，阳光明媚，春意浓浓，塬上已是麦苗青菜花黄，一派田园风光。

学校组织到周陵扫墓，在全国劳模赵梦桃的墓前，同学们敬献花圈，垂首黙哀，聆听老师讲述赵梦桃的先进事迹，举手宣誓做共产主义接班人。

　　扫墓结束后，便是登高夺红旗竞赛。在一个巨大的古代墓冢下，几个班的同学列队准备向顶峰冲击，夺取高处的红旗。

一声嘹亮的冲锋号声，几百人蜂拥向墓冢顶峰冲去。咸阳塬上的墓冢星罗棋布，大小不一，呈现出倒扣斗形状，坡度较长，斜面较陡，攀登比较吃力。然而同学们奋勇争先，手脚并用，你追我赶，你拉我推，全力向上冲击。

　　中途我停下攀爬向上下左右望去，只见一群群同学争先恐后，不怕坡陡难爬，不畏草刺扎手，一个劲地冲，冲，冲。看到这种场面，我赶紧加快攀爬速度，奋力向上。在一个土坎处不慎脚下打滑，不知是谁在身后托住我下滑的一只脚，使我有了支撑，一下攀上了土坎，也顾不上回头看一眼究竟是谁帮了我，而道一声谢，至今都感到内疚！

　　当我气喘吁吁登顶时，已有不少同学都站在了冢顶。看到季志勇和张玉珍各持一面红旗在挥舞，心里就明白了，两面红旗都被我们班夺得了。当学校领导在冢顶宣布男生第一名是季志勇，女生第一名是张玉珍时，全班都欢呼了起来。

　　志勇和玉珍二位同学在班级以体育见长，身体素质好，长跑耐力强。在这次登高夺红旗的竞赛中，充分展示了两人运动速度和身体耐力的强项，从而双双拔得头筹。

过后，有同学发现男女生第一名都是二印厂子弟时，发出了幽默的调侃：二印厂的人都吃了啥好东西？跑得这么快？引来一阵轰笑……当然，志勇、玉珍同学为班集体争得了荣誉，大家还是非常高兴的，班主任老师也是不露声色地偷着乐！

六、田径场上的假成绩

学校春季田径运动会紧张地进行着，我们几人代表着班级参加了几项田赛和径赛项目，我主要报的是200米和400米两个短跑竞赛和一个标枪投掷竞赛。

那天在标枪竞赛时由于助跑把脚踝崴了一下，一直有点疼痛，当200米比赛要点名时，感到自己难以上场了。但是为了不致于缺赛无成绩，便背着老师私下让刘兴国替跑。当兴国听我讲脚崴了不能跑200米时，便一口答应下来。

　　比赛时兴国用我的号站在了起跑线上，发令枪响后班主任老师发现怎么是刘兴国跑200米，而不是原定的我？

比赛结束后，老师问我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自知理亏就如实说明了情况，老师批评我弄虚作假的错误，并指出，不能跑可以弃权不要成绩，而让他人代替就是违规问题，成绩再好也是假的，问题的性质就严重了。

　　听了老师语重心长的批评和讲的道理，对我思想触动很大，也意识到自已这样做不是个简单的顶替小事情，而是道德品质的大问题，并暗暗下决心从今往后不再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了，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

过后听说兴国也受到老师的批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向兴国表示了歉意。

几年后，我和兴国同时入伍，他去了宁夏中宁，我到了甘肃平凉。

七、途中合谋偷西瓜

一个周日，我和XXX同学骑着一辆自行车到马庄去看望下乡插队的永进同学。在去的路上看到路边一大片瓜地西瓜好像都成熟了，便打起了西瓜的主意，考虑返回时再下手偷瓜。

在永进同学插队的村里我俩参观了磨坊，每人还品尝了一碗用油盐酱醋拌好的热粉条，又听了永进同学讲述村上的情况和自已下乡以来的事情，深深为他艰苦的生活环境、简陋的居住条件和繁重的农活劳作而动容。

　　我俩的到来，永进十分高兴，未去上工。中午三人动手烧火做饭，边干边聊，边吃边聊。大半天时间，三人是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家长里短，故事笑话，说个没完没了，直到下午了才依依不舍，告别永进，离开村庄。

返回的路上，夕阳西下，行人车辆稀少，四周一片寂静。当快要接近那片瓜地时，我俩便商量着怎样才能利索地偷瓜，快速甩掉看瓜人追赶的办法。

　　最后采取两人前后分开走的方法，以麻痹看瓜人的警惕性。一人先步行沿公路走到瓜地的最后一段时，再迅速进入瓜地摘一个即冲上公路。另一人骑车则先不通过瓜地，在后边远远盯着前面人的行动，待前者摘瓜后跑上公路时，便骑车高速赶到，基本达到同时相会，从而快速逃离瓜地和甩掉看瓜人的追赶。

　　按着预谋，我先步行向前走，眼看要走出瓜地区域，突然冲进瓜地摘了一个瓜便往公路上跑，这时XXX同学快速骑车从后边冲过来，我小跑几步跳上后座，自行车加速前冲，飞快地逃离，把追赶我们的看瓜人远远地甩在百米开外了。我们都跑远了，还听到看瓜人在怒吼叫骂。我告诉XXX同学，人家还在骂咱俩呢！XXX同学说，他骂也没用咧，反正咱把他的瓜偷走了。两人为精心的谋划、默契的配合、利索的行动、满意的结果而喜出望外，爽朗的笑声伴着自行车清脆的铃声洒了一路……

　　当年的糗事，回想起来实在羞愧，不好意思。

老来反思，净化心灵，老有所尊，保持晚节。

　　风雨人生，岁月如歌。几十年来同学之间的友情没有因时间逝去而淡化，而是随岁月长久更浓厚。

微信中一串串温馨的留言，如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身心；电话里一声声亲切的问候，如夏日里凉爽的微风沁人心脾；相聚时一个个美好的祝福，如沐春风，喜不自胜！

　　衷心感谢西荣、志勇、和玮、光辉、大芳、春霞、荃芳、松民等同学提供的珍贵照片，使大家有幸在几十年后再一次目睹了少男少女时的你、我、他、她！

特别感谢彩云同学的细心与帮助，使拙作减少了差错，文字更加精准、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