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何立信再探呆五弟</p><p class="ql-block"> 元奕尤夜留陈姝宅</p>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傍晚时分,何立信带领诚信安庆股分公司全班人马进住原安庆公司办公楼,运行前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行政办公,客服对话,调度分单、分拣调试,后勤保障,员工食宿……整个公司,制度上墙,职责入心;标志标语,令行禁止。再经过一番精心擦、扫、刷、洗,修、剪、搬、运,冬青花带,棱角分明;花池树坑,碎叶无存;马路台阶,一尘不染;门窗玻璃、窗明几净;室内室外,灯火辉煌;车间公寓,人声鼎沸;彩灯喷泉,相映成趣。整个公司,像一只远航大船,只等待迎着明天日出,扬帆起航。</p><p class="ql-block"> 内室里,何固晴心中高兴,和老何头夫妇聊着今天的事,老何头夫妇听说小孙孙何晨能回来,还有人照顾和玩伴,高兴得合不拢嘴。</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立信和奕尤忙完了事过来,一起合计明天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何固晴和众人说了她的想法:“过两天我要上班去了,上班前,我想见见立孝和孩子。天气越来越冷,立孝的事要尽快解决。等他出来后,要和他谈谈他和陈姝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奕尤笑着说:“姑姑想多了,现在年轻人的事情,哪要长辈操心的!五弟和陈姝能成,水到渠成;不能成,急也没辙。”</p> <p class="ql-block"> 老何头坐着,面无表情</p><p class="ql-block"> 天下事,有好多是事物的本能、自然和必然,更多像基因的留存和传递重组,譬如猫、狗,有了一群子女,就有了家族成虎变狼的希望。于是把实现自己未能实现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把努力的责任放在自己身上,冬怕凉、夏怕冷、白天怕见光、晚上怕伤害。每离开一步都有无穷的担心,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中,每一个声响都高度警惕。失一子悲痛惨淡,离一女忧心忡忡。待到子女成长,希望成失望,又无力再抚养具有衣食无忧习性的子女时,瓜难熟而蒂落,疏远乃至陌路,最终猫的后代还是猫,狗的子女仍是狗,猫狗的子女本能地活着,天经地仪地自然疏远家,各自寻找属于他们的路,循环往复,构成自然群中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 人是另一维度高级动物,顾念着血缘和亲情,可两代之间,又似一组冤家,若要追溯冤的根源,无非一个字——“盼”。盼子成龙、盼女成凤。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子女幼时永远在父母的呵护、期待和失望中奔跑,跑着、跑着就偏离了父辈们的希冀,父辈失落,子女疏远。</p><p class="ql-block"> 老何头也没有跳出这一怪圈,和儿子们有一道心坎难以绕过。</p><p class="ql-block"> “三哥,你啥想法?”固晴问</p><p class="ql-block"> “管不了,管不了。先让他从那丢人的地方出来再说。他再和谁结婚,让他决定。”老何头表现很冷淡。</p> <p class="ql-block"> 原来,老何头和两个儿子的关系并不融洽,更懒得管儿子们的事。</p><p class="ql-block"> 长子立佳初中时本已经达到师范线,老何头主张上师范,他认为作个老师也不错。可立佳心高气盛,选择高中继续读书,老何头的希望满满,信心倍增。可三年后,立佳高中毕业仅以五分之差,名落孙山。本科无望、专科无缘、中专无路。回乡走上了教书路,做了一名代理民师,自然过起了耕读生活。老何头很失望,总觉得在别人面前抬不走头。何立佳后经人介绍和一个同事结了婚,第二年老何头又希望抱个孙子,承何家一门中自己一脉香火,谁知生下是个丫头片子何睿。老何头心里窝着火,过了几年立佳又生了个丫头何智,老何头对立佳夫妻彻彻底底地失望,立佳也渐渐疏远。正值形势变化,民办学校风靡而起,立佳夫妻见转正无望,抛弃农田、携家带口,去了漓江成了打工一族,进了一所民办初中任教。老何头对立佳失望至极,也无力再管顾。</p><p class="ql-block"> 小儿子立孝,虽性格柔弱,但成绩极优,考个“状元”,前邻后舍都认为大有希望。所以老何头把所有的心力都押了上去,立孝也不负众望,一举得个金榜提名,考得全县第二名,老何头也风光一时。但填报志愿时,父子俩产生了严重分歧。老何头打算让立孝从政,光耀门庭,立孝选择却是学医,并且油盐不进!老何头气得差点背过气。所以立孝以后的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生活,都是自立更生,靠打工、上课、爬格子硬抗过来,所以父子二人交流很少。失望的老何头又倾力在丽婵的学业上。</p><p class="ql-block"> 此时,老何头想着往事,心里翻江倒海,知道管也无力,甚至是出力不讨好。</p><p class="ql-block"> 在希望与失望中颠簸,跨入中老年行列仍重担在身。 人努力到这状态,也算是殚精竭虑,心力憔悴。但他还要努力下去,他没有退休的机会,没有游山玩水的命,更没有退下去的理由。他要趁着还能劳动,除了小女儿,还要积攒些活命的资本!……</p> <p class="ql-block"> 何三婶瞧着他的傻样,气忿忿地对何固晴说:“明天你哥就不去了!咱们去,你看他那怂样子!”</p><p class="ql-block"> 老何头本就不愿意去那丟人的地方,老伴的活正中下怀,顺口说到:“不去也好,省得我生气!”</p><p class="ql-block"> 何固晴看到三哥态度,暗自着急,她知道三哥的秉性,担心这种秉性会办坏事,说:“三哥明天不去也行,你去亲家母家把晨晨接回来,我想见见。”</p><p class="ql-block"> 老何头甚为为难地应到:“我试试看吧!”</p><p class="ql-block"> “明天让五弟打个报告,立孝能出来一次更好,有机会好好说会话,这才最好!”奕尤建议,“立信,你让张晨了解一下行不行,顺便让她问问王凡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p><p class="ql-block"> 立信会意,自去。</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县城的西鞍饭店的独立大间里,众人等着立孝、王凡和立信、陈姝的到来。</p> <p class="ql-block"> 早上,何立孝已经得到通知,他可以获取探假一天,只需要他填了一张申请表,他拒绝了。正在劳动时,又被传去探视厅,何立孝很抵触,但很无奈。与前一次一样,他缓慢地走向探视厅,心中异常复杂:</p><p class="ql-block"> 经济社会,经济重要,无非谈的就是一个字“钱”!亲情、人情呢?如果不是为了钱,谁会来看我?谁会来关心我?我最亲的儿子何晨在哪?我的爱人呢?我的母亲呢?我的侄儿、侄女呢?更令我失望的,一家司法、警察、法官,谁真正关心我的事,问我的心声!接连两次探视,都是一个字——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