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妈妈

希希襄襄她娘

高三开学了，我被“关”起来了。

疫情一天天紧张，“出关”时间待定。

出发前，看着一大一小，

姐姐九岁，每天要陪学，

妹妹三岁半，每天要陪睡，

咬咬牙，带上姐姐，留下妹妹。

凌晨五点半，妹妹熟睡中，

我悄无声息起床，

大包小裹，拖家带口。

姐姐开心得很，她喜欢来学校，

头天收拾东西，一整天合不拢嘴，

尤其听说办公室几个小哥哥也来，

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

我低声训斥：

“要是让妹妹知道了，你就别去。”

开学第一天，忙了一整天，

没空给妹妹电话，也不敢电话。

我微信她爸问孩子咋样，

她爸说：妹妹一直问，

怎么妈妈姐姐还不回来？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忍不住打视频电话，

妹妹在看动画片，

简单聊两句就不理我。

她爸说，挂了电话后，

她流泪了，也不说话，

就是一个人哭。

两个娃不一样，

姐姐情感外放，

如果把她放在家，

她肯定嚎啕大哭，

且大哭不止。

妹妹内敛、含蓄，

用她爸的话来说，

就是遇事喜欢“憋着”，

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不说，

她爸担心她憋出内伤。

今天晚饭后在校园跟妹妹视频，

聊了十几分钟，

妹妹一直重复几句话：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

“妈妈，我想你了，怎么办？”

“妈妈，我要你抱我睡觉。”

“妈妈，我喜欢你给我讲书。”

我转动摄像头，让她看看我的学校，

“这是教学楼，妈妈的班级就在这个楼，

在三楼，以后你可以来这里找妈妈。

妈妈现在楼下大厅，刚吃完饭，走两步。

背后红红的是大大的电子屏，

上面有好几个大字：

春归来，你归来，一起向未来。”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妹妹终于有了笑意：

“妈妈，我睡一觉，你就回来了，是吧！”

我半哄半骗：

“是的，你在家睡几天，妈妈就回来了。”

奶奶又一次催吃饭，

得到些许满足的妹妹终于主动拜拜，

我赶紧掐断电话，生怕她反悔。

妹妹是家里“开心果”，

古灵精怪，特别讨人喜欢。

有一次在家调皮捣蛋，

奶奶说：“我去拿棍子揍你。”

妹妹嗷嗷哭，

告诉每一个家庭成员，

“奶奶要拿棍子打我。”

大家都幸灾乐祸，

我添油加醋：“奶奶找棍子去了。”

妹妹转了一圈，批评奶奶：

“奶奶，打人是不对的。”

奶奶笑得嘴咧到后脑勺，

危机成功化解。

妹妹还是小棉袄，从不漏风。

前几日核酸检查，

她说刚才不舒服了，要吃点零食补一补，

姐妹俩一人买了一小包糖。

晚上我在书房敲电脑，

突然想起那糖，喊姐姐送一颗过来，

姐姐还没听清楚，

妹妹已经蹦到我身边：

“妈妈，给你吃！”

我很意外：“哇！为什么给妈妈吃？”

“因为你是我妈妈！”

那颗糖，吃在口里，甜在心里，

一直甜到现在。

希望疫情赶快过去，

希望赶快出去，

希望马上抱着软软肉肉的妹妹睡觉，

希望雨过天晴，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