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依旧

山中乡里巴人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中国广为流行、由毛宁原唱的歌曲《涛声依旧》。这首歌非常优美，意境深远，自问世以来就风靡祖国的大江南北和国内外。《涛声依旧》是我国著名作词、作曲家陈小奇先生以唐代诗人张继《枫桥夜泊》的诗为蓝本，将古诗词的神韵意境完美地融合到现代社会的情怀中。蕴涵着一种温婉和忧愁，是一支能够引起许多人共鸣的歌曲。《枫桥夜泊》是唐朝诗人张继途经江苏苏州的寒山诗时写下的。在诗中，张继讲述了一个客船夜泊人对江南深秋夜景的观察感受，勾画出了“月落乌啼、霜天寒夜、江枫渔火、孤舟客子”的景象。“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眼。姑苏城外寒山诗，夜半钟声到客船。”夜正深、月将落，霜华寒气弥漫四周，归宿在巢中的鸦群也会偶尔发出一两呜啼声。是月魂的惊悚，还是禽梦的呓语中？夜色深沉，依稀可辨的江枫和星星渔火相互相映，将人间静谧的梦乡时刻显得尤为安宁。人在客船中倚枕难以入眠，静静地听着姑苏城外这座寒山名刹中传出令人销魂的钟声。

　　当初我也与许多的年轻人一样，仅将《涛声依旧》这支歌的主题指为爱情，因为首唱这支歌的广州青年歌唱演员毛宁在拍的这支歌的MTV中，毛宁在海边也是对着一位美丽的姑娘深情款款。随着时间的流失与自己年龄的增长，回过头来重新再欣赏这支歌曲，就有不同的理解，这支歌应当还有怀念旧事、思念过去的意境。

站在岁月的随道里，回首人生走过之路，是岁月之河，涛声依旧。唯有自己的内心脑海里，如同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当今天成为昨天，昨天又成为记忆，再回首从前时，就会发觉人生真像一场梦，似真又是幻、如梦的人生。

　　本人是在新中国成立不久后出生在湖北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巴东县的一个山大人稀、交通非常差的大山之中，离县城约50公里，离当时的区公所、现在的镇政府约15公里。是个“贫下中农，”出身低微，父亲是独子，很早就当了兵走了，我们弟兄姐妹全靠母亲、爷爷把我们兄弟姐妹养大成人，家庭人口多，劳动力少，吃饭的人多，日子过得比较艰苦，特别是在三年困难时期，虽说不是饥寒交迫，但是吃过野菜、树皮等土地上凡是能吃的植物。上世纪五十年代未至六十年代中我们全家除了爷爷和三个姐姐外，随父亲来到了广东省珠海东澳岛，我的妹妹就出生于该岛，我在那里渡过了我的少年时光。岛上渔民不多，大多都是守岛部队，那个岛与澳门隔海相望，改革开放前东澳岛还是祖国的南海前哨。我从一个刚记事不多的孩童，从大山深处来到了湍眼都是大海的海边，我在岛上读一年小学，因听不懂广东话，后转入珠海唐家湾军人子弟小学。真正说，东澳岛是我的笫二故乡。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我随我父母与弟弟妹妹一起回到了我的故乡，在那个三峡边上巴东县的一个小县城，在那里渡过了难忘的五年时光。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初中刚毕业的我，从学校穿上刚发的绿军装，背着背包，带着一脸的稚气来到了部队，近三十年的军队生活，给我的青春岁月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而后又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末，从部队又回到了地方，如今五十年过去了，我常常独自静静地回想起许多往事。

想起曾经工作学习过的云贵高原、科尔沁大草原、秦淮河、雁荡湖边；想起与战友们一起摸爬滚打的情景，想起那些在一起学习的同学结下的深厚情谊。现今与这些战友、同学、同事已少有联系了。就是利用现代通信手段在微信中偶尔相遇如不互通姓名，也根本不知对方是谁，曾经的热情如今已经斑驳。

　　岁月的脚步如风，带着我们从春走到夏，从秋走到冬，仿佛就在一瞬间的功夫，我们就从懵懂的少年变成了老翁。如今重听岁月的声音，仍是涛声依旧，但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掺杂着各种复杂心情，酸甜苦辣咸的五味杂陈于心，回首过往的经历和沧桑，曲折伴合着人生收获被风推着一步一步在走到如今。仔细看看，路上有多少块绊脚石曾经把自己磕碰得鼻青脸肿，又有好多处陷肼，使自己做了若干年的井底之蛙。回想从前，我也做过补灯的蛾，惹火烧身，我也做过撞窗上玻璃的苍蝇，总是一心想投向光明，结果是撞晕在玻璃上！

　　以前，我们可能参加过多人的饭局，而现在，也基本上不参加什么饭局了，就是参加，曾经在一起参加饭局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所谓席终人散，并非在一顿饭后。其实过去的许多宴席从来没有散过，只是暂停而已，现在才是真的散了：某某去世了、某某出了车祸、某某去了外国、某某不知所踪，有许多熟悉的人再也见不上面了。而过去大家在一起亲如兄弟、情同姐妹，觉得将来会勾肩搭背地走进坟墓里去。

　　改革开放后，我们的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吃穿无忧。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多数老人也逐渐有了爱美之心，都欢喜照镜子，爱打扮自己，无论是在商场、超市，还是公园等地方，只要是有镜子的地方，都会停下来，在镜子前照一下，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有点姿色。这种顾影自怜的习惯在我们老年人心中已经没有了，以至于有一天突然照镜，发现额上已经碉出了许多的横纹，那线条是明显而有力的，就象宗叶上的胫脉，从脑门开始一直向外辐射，在这个时候，不服的人，心中总会想这一定是抬头纹，可是低头还是有，再仔细看头顶，由于常年水土流失，45度坡度以上的森林也开始贫乏了，“洁白的牙齿”也光荣下岗了好几颗，而更加令人怵目惊心的是鬃角上也出现了不少的白发，这一惊非同小可，平时一毛不拔的人到了这时也不免要狠心把它拔去，拔毛如茹，头发上还稍许带些鲜亮的肉珠。但是，这都是没有用的，岁月不铙人！

　　剩下的老哥们儿、老姐妹儿聚在一起，就像亲戚一样，围聚在公园的大树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从前的故事。但从前的故事是说不完、道不尽的，就是同一个故事，每次说出来都有不尽相同的感受，故事套着故事。就是同一个故事，总还是有隐藏着的细节，有着从前难以启齿的细节现在终于可以说了。难怪A和Q当年住的同一方向，上学的路也是同一条，这不奇怪，奇怪的是A上学的时候总是要在某个地方蹲下来，装模作样的在地上用手挖来挖去，低着头，但头是扭向身后的，还说是什么挖蚂蚁洞，同路的同学还以为是真的，其实他只是为了等Q同学，次数多了，大家才朦朦胧胧的知晓得了。而人生朦胧的前景是多么美丽啊，与每个有希望之人的关系都是一张白纸。

　　有缘才会相遇，相逢是首歌。心儿是永远的琴弦，总能弹出美妙的歌儿。

　　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小到一转身，就不知道和谁相遇；有时候世界又真的很大，大到一转身就不知道和谁走散。相遇不易，愿我们留下的美好和感动。在人生中，我们相遇的人很多，总会不断的有人走来，也不断地会有人稍稍离去，当新的面孔变成老的面孔，当老的面孔渐渐变的模糊不清，就是一个故事即将结束，新的故事又要开始。在不断的相遇和分别中，我们终于明白，没有谁能够一直陪伴着你走到最后，身边的人只能陪你走过一段路程，也许我们这一站相遇，下一站我们就会与对方告别。陪伴一生的是自己大脑中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面孔所带来的感动。

　　几多世事变幻，几多人生悲欢！岁月如歌，回首那青春燃烧的岁月，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亲切。回首往夕的风风雨雨，有太多的感言，有太多的追忆。如今的我们，巳成为老人之后，才知道青春的可贵，年轻是那样的美好，如歌一样美妙。

一辈子真的很短，真是来日不方长。有许多人都说好要过一辈子，可是走着走着就剩下了曾经。又有多少人说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可一转身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说好明天再见，可睁眼时已是天各一方。所以趁我们还活着，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尽量自己多保重。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愿我们来年还能涛声依旧！

注：除人物图片外其他图片来自网络；作于2015年7月19日，2022年2月22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