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常时期去美国

常凤华

　　2021年11月8日，美国解除了中国旅行禁令，可以持旅游签证进入了，于是我两年前去美国的计划终于能够实现了。两年前我就打算过完春节去帮忙照看刚满月的孙女，那时疫情在中国率先发生，春节期间就被限制出行，航班取消了。我想这只是暂时的状况，没准哪天就恢复航班，所以时刻准备着。当时有人就说：“等你见到孙女时，她应该都会叫奶奶了”。真是一语成偈，这一等就是两年。

即使恢复旅行往来，航班也是有限的，没有直接到芝加哥的航班，只能在洛杉矶转机，于是提前两个月订了2022年2月19日CZ327广州-洛杉矶+AA581洛杉矶-芝加哥，并按照有关规定下载相关表格、打印疫苗接种证明、查询广州能出中英文核酸检测报告的医院，等等事项让人感觉有些不托底。果然在1月21日，携程短信通知我CZ327已取消，我有点慌乱，因为中国民航局对国际航班有融断机制，这个航班在19日以后都没有了，在我家先生的努力下，将行程改签到2月17日，同时免费改签了后续航班美国航空的AA581。这以后我一直担心还会有变故，直到2月11日才把三亚-广州的机票确定下来，我需要提前到广州做核酸检测拿到中英文报告才能登机，为了保险一点，我预定了15日早上的航班CZ6729，14日又通知我此航班取消，改为中午的航班，还好不影响我的计划。

　　中国的疫情控制得很好，但是美国新冠确诊病例累计超过7000万人，且每天新增病例超过2000人。其实我对这个数字是没啥感觉的，因为具体到某个人中招了就是100%，没中招就是0%。中美国情不同，对疫情的防控能做到中国这样恐怕是世界唯一了，客观的说，我倒是赞同群体免疫的做法，人总是要死的，总会以某种方式到达人生的终点，所以我心里是波澜不惊的。得知我要去美国的消息，我的好友们都是众口一词：“美国这么危险你还敢去？能不去就不去吧！”那一瞬间还是有一丝的不安掠过，不过只是瞬间而已。我的一位好友大哥给我留言：佩服“虎妹妹”，真可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的亲家大哥更逗，给我唱了国歌“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

我虽然做不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但是我这么一个纯粹的人，为朋友尚可两肋插刀，在孩子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怎么能思前想后呢。两年前我的好友就帮我弄了三套医院手术室的防护服，我想路上小心就是了，况且我穿了红衣红裤，我这只老虎百毒不侵！

　　最新的消息说，在广州白云机场就可以做核酸检测，我下了飞机就找到检测站，得知可以出中英文报告，我就在网上找了一家机场附近的住处“兰博斯汀”，省去了我带着行李去广东第二人民医院附近住宿的麻烦，并且还有接送服务，只是房间有点小哦，称之为盒子空间。与我同车去住宿的两位女孩儿都是因为核酸检测结果差了几十分钟没能登上飞机，不得已改签了第二天的飞机，机场的检测承诺4-6小时出结果，这对我来说太方便了，我是没有机会再改签飞机的。住宿的地方实际是一个村子，叫做矮岗村，因为机场带动了一方经济，饭店酒店还是不少，那两天就吃广东的烧鹅烧鸭了，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不禁让我想起在三亚时那些兄弟姐妹们为我践行的情景，还没离开就开始怀念了。

16日早上7点就去机场做核酸了，突然想起取样是在喉咙还是鼻子呢？一顿查询无果，考虑到美国都是鼻试子检测，决定就鼻试子检测了。做完检测本来是想去市区药店买点药带着，看看时间尚早，就临时决定去广东省博物馆转转，正好就在3号地铁站附近，距广州电视塔小蛮腰很近。这个博物馆是新馆，面积很大，展品一般，但建筑独特，设计成宝盒的样貌，内部空间通透，如同镂空的象牙球层层叠叠。广州博物馆我以前去过，在越秀山的镇海楼，是600多年前的古建筑，这两个博物馆一个现代一个古老。逛完博物馆手机查询，11点半检测结果出来的，距取样4个多小时，心里有底了。乘3号地铁到白云区的人和镇，买好药，顺便吃顿我喜欢的肠粉，然后打道回府。

17日晚上9点半的飞机，我想如果对核酸检测时间的要求苛刻，当天早上再做一次核酸保证万无一失。于是17日早上7点又去机场做核酸了，而且是咽、鼻试子检测都做。这一天小雨淅淅沥沥，回酒店找到根据梁晓声《人世间》小说改变的电视剧，一看就是20集，中间只出去吃顿饭，下午2点多钟退房约送机场。

　　到机场时间有点早，距起飞4个小时才能值机，等待时我发现先前的N95口罩实在是太紧了，这要是戴13个小时，脸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何况再到芝加哥还要8个小时呢。所以在机场里找到工作人员都戴的N95口罩，舒服多了。

等待时有人问是否提前选座或者升舱，我之前本想网上选座，发现都是要花钱的，200-800元不等。告知飞机上没有空位，晚了没有靠窗或过道的位置，真是挖空心思地赚钱，反正我是抱定了不花钱的主意。

　　值机前对全体工作人员开会，值机的女士检查得够严，不仅看了两本护照、已登记的“EVUS”、核酸检测报告、疫苗接种报告，还询问是否购买回程机票，我说还没买回程机票时，我被暂停，她喊来了“老王”，老王一顿查找出境要求，说是如果证明有能力买回程机票也可以，我把手机银行上的账户给他看后，才继续值机，还不错我得到一个过道的位置，还有一点让我满意的是，行李直接挂到下一个航班并打出了登机牌，这样我只是在洛杉矶入关时取行李，然后在机场固定位置会把行李运送到下一个航班的飞机上，无需我再次托运。

安检之后，到出境柜台，这里只开了两个窗口，因此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没人提示也没有文字提醒，是看到有人手机里有出境的二维码，才知道需要扫码填一个非常详细的表，生成一个“出境健康申报码”，出示这个码才能进入候机厅。从值机开始到候机口，这些程序都走完用了2个半小时。由于出境航班极少，从出境柜台到我候机的地方，走了很远这段啥都没有，灯光也非常暗淡，感觉温度都低了很多，与国内候机时的熙熙攘攘相比，冷清太多了，那一刻我心里一紧，游离一般。我赶快拿出医院的防护服穿上，顿时感觉暖和了一些，再戴上我的面罩，准备完毕，自拍一下出境的形象。我儿子说，你在美国这种打扮会让别人想太多的，所以只在这段行程中这样吧。临行前打了几个电话，然后等待。

偌大的广州白云机场，只有三个出境航班，我的前一个是到沙特的利雅得，后一个是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看看乘机的人，还是年轻人居多，他们中很多是出去留学的，也有像我这样的大妈，估计跟我一样是出去照顾下一代的。每个人脸上都有点儿凝重，没有以往看到的出境旅游的那份欢快和兴奋。

　　由于是南航的航班，飞机上都是中国人，配餐饮料也不错，近13小时的飞行没有感觉太漫长。我旁边的一对儿年轻人也是要去芝加哥的，跟我一个航班，我挺高兴有个伴儿了。我要了一份报关单，发现我带的东西没有需要报关的，于是不填。降落时，旁边的小伙打开手机，说下个航班取消了，给改签到第二天起飞，这意味着要在洛杉矶等大约20个小时。我也打开手机，有两条短信，一个是美国航空AA581航班取消的信息，另一个是美联航UA2622洛杉矶-芝加哥的出票信息。我知道应该是我先生收到航班取消的信息后又给我重新订的，这班飞机比原来只晚了十几分钟。

洛杉矶的入关窗口开了十几个，所以等待时间并不长，移民官没有看任何资料，问的问题也简单，诸如来美国的目的、准备待多久、上次来美国的时间、是否买了回程机票、带了多少现金，然后在护照上盖章，注有入境日期和停留期限。这些手续办完行李还没到，可见速度很快。提取行李后，我按照新航班的terminal 7问路，指给我的路线上有工作人员示意我把行李给他，按照上次的经验，我以为是开箱检查，结果他直接把行李放到传送带上运走了，我恍然大悟，他是按照行李上的托运签转送到下一航班，可是那个航班已经取消了，我的英语不足以让我把这些事解释清楚，正好有个年轻女士刚从里面出来，我请她帮着说清我的问题，那位工作人员说我的行李会帮我转到新的航班上，那位女士告诉我行李不会丢的，但最好能在值机时确认一下。之前网上搜索“洛杉矶国际机场（LAX）出行攻略”对我没起到啥作用。

我走了很长一段路找到T7，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中国面孔，刚才几百号中国人一到洛杉矶机场立刻就被稀释掉了，我只好绊绊磕磕地询问工作人员，她给我的答复与前面的一样。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终于看到一对中国老夫妻，前面是他们的儿子，于是我让这个年轻人帮我确认，问了两个人得到了不同的结果，一个说，行李运到芝加哥是没有问题的；另一个说，UA没有接到AA的行李，怎么会知道如何办，所以需要你联系AA，让他们把行李转到UA。这位年轻人是从波士顿飞过来接父母的，他们马上要乘23点洛杉矶-波士顿的航班，他安慰我说：行李肯定不会丢的，如果不能跟你的航班一起，那也会在随后去芝加哥的航班把行李运送过去，就是会晚一两天，他们会给你送到家的。

后来联系上我儿子，他说到芝加哥再说吧，这时我才了解到AA之所以取消是因为芝加哥有大雪，我勒个去，这种事也会让我赶上。可我却想不明白，AA不能飞，UA咋就能飞呢？只能怪我命不好吧。

在候机厅等待的时候，发现人还是蛮多的，尽管已经半夜了，还是人潮涌动，感叹洛杉矶不愧为大型国际机场，同时发现大家的穿戴差别较大，有很多人是穿棉衣的，我才意识到我还穿着单衣，广州与洛杉矶温度相差不大，都是20度左右，而芝加哥会是零下温度，冷很多的，我的棉衣在托运的箱子里，只能挨着了，好在机场不冷，飞机上要了一条小毯子，3个多小时的行程对我来说不算事儿了。

　　下了飞机我往terminal 1 出口走，结果走错了路，还是问了个老外，他好心地带我走了一段。到出口时行李基本上都被取走，果然没发现我的行李，正好我儿子来接我，就把行李的事情跟值班人员讲了，经电脑查询，行李还在洛杉矶，他记下电话和住址，说是由他们解决后面的问题，会把行李送到家，看来美联航还是OK的。

回家的路上，看到太阳正在升起，照在路旁厚厚的积雪上，白的耀眼，阳光灿烂的一天！

　　两年来一直通过视频看孙女，实实在在见到宝贝还是有点差距，感觉是如此小的一个小人儿！她有些咳嗽有些发热，恐怕送去幼儿园又被退货，所以决定留在家里了。

我脱掉衣服，洗个热水澡，又自测了核酸之后，才拥抱这个小可爱，她毫不陌生地看着我，叫grandma。

　　第二天是周末，我是按照当地早上时间起床的，后面的几天也没有感觉到14小时的时差有什么不适，说明我还不算老哈。

从窗子望出去，清晨的阳光照得房子金黄，过了一会儿，有两只加拿大鹅悠闲地在房前的草地上吃草，阳台上还会有松鼠来逛逛。

趁着还早人少，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东西，现在美国都要求戴口罩了，包括3岁以上的小孩儿。所以保护好自己、尽量少地出入人多的公共场所，还是安全的。

　　在我到达两天后的半夜11点，行李送到家里，我的旅程才算是完美结束。从15日出发算起已经过去一周了，一路上虽有波折但总体还算顺利，最重要的是安全到达，这就是胜利！

我在三亚给老娘当丫头，现在给美国人当奶奶，都是照顾人的角色，我会完成好这些任务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