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新春闽西行（四）

董蜗牛先生（董启农）

壬寅正月十四日下午3点多，我们依依不舍地与德高望重的九秩寿星郑老德昌及其家人告别，驱車离开闽西杭川。一路向东南，经庐丰畲乡、稔田、金沙、西溪、凤城……到我的“第二故乡”永定。已是春节假期后，人们该上班的都上班了，高速路上所遇的車辆较少，在稔田服务区加油时，空荡荡的，孤零零仅我一部車在加油。一路上我边行边聊半个世纪前的知青故事，老友朱佩国（名记者、作家）当年在武平岩前中学当过五年老师，在当地有不少学生和知青朋友，他夫人吴瑞珍下乡在上杭白沙，我夫人谭建光下乡在集美后溪，都有故事……。边开边聊，经过上金，我就说我曾专程带旅居香港的老友刘祥福等返乡访友的故事，令尊是当年泉州厦门的五金大佬，抗美援朝时捐了一架战斗机……后来不幸英年早逝，寡母含辛茹苦带着他家兄弟姐妹旅居香港或美国谋生发展……经过金砂说到林寒彤兄等，经过西溪农场又说起1963年下乡的余肇根兄等……74岁的老汉早晨从厦门到上杭，下午又开到永定下洋，约400多公里并无倦意。

记忆犹新的是1969年底，我和胞妹张红曾经从下乡之地峰市书岭步行到上杭县南阳公社射山大队找厦门知青好友，数天后培青、孟奇、固平、明英又和我们步行到峰市书岭……往返约450里，徒步走的是沙土公路和山间小道！甚至在满天星斗，万籁俱寂中夜行，半夜三更，爬进路边贷車后斗帆布棚中避寒休眠，偷挖老乡的地瓜充饥，饮山间泉水解渴……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我们下榻在下洋中川的汤子阁温泉山庄（民宿），一回生两回熟，受浴温州瑞安籍老板陈文洁先生热情款待，又遇到许多厦门游客老熟人，他们有的已多次来此，一住数天！游山玩水看土楼，泡茶聊天搓麻将，吃土鸡河鲜客家菜，唱歌玩乐跳广场舞，早晚泡舒适的琉璜温泉，这里的石砌温泉小池甚至可根据旅客需求而清洗消毒，放水调温，随心所“浴”！池边古榕鬓须飘逸，山茶姹紫嫣红。山庄旁的金丰溪波光粼粼，淌流到不远的广东梅州三江口汇入韩江直下潮汕入海。

元宵节早晨，厦门友人，祖籍中川的胡海洋当向导，驱車沿乡道到云雾缭绕的乌石下小山村，这里原穷乡僻壤的村民，政府为了扶贫，让他们“外迁”到下洋城镇周边，还有一些故土难离的老人，仍住在古朴敦实的土楼里，种植柑橘和沙田柚子，崇山峻岭中鸡鸣犬吠，炊烟袅袅的客家山村恍若仙境。胡海洋轻車熟道地带我们来到干净利落的两层院落，留住着一对老夫妻，慈眉善目的主人胡老先生热情地招待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招呼入座，请品自种自制的高山茶和现采的柑橘，山坡上桃红李白，篱笆墙内是绿油油的菜地，攀授在竹架上的碗豆在春风中盛开紫红色的小花招蜂引蝶，黄橙橙的油菜花映日绽放，一畦畦芥菜、芹菜娇嫩欲滴，高低错落的柚子园里鸡鸭成群，调皮的小黄狗见到生人汪汪直叫……胡老先生高兴地说：他的儿女在厦门工作和安家，春节假期中带孙子们回乡省亲，孩子们玩得乐不思蜀，不想回厦门的家！这里山青水秀，空气清新，哪有啥病毒瘟疫？山民自得其乐，如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中午来到永定城郊书岭村我当年下乡插队落户当知青时的老房东许凤林家过元霄节拜晚年，受到阿凤哥嫂和父老乡亲的热情款待。22年前因建设国家项目60万kV大型棉花滩水电站从千年古镇峰市整体移民出来的“省级模范移民村”，一座座农舍整齐划一，沿河成排的香樟树已长大成材，隔永定河相望而建有钢索桥相连的是：华东区最大的天子温泉生态度假区，这个5星级国际酒店后面山坡上在建12栋33层的高楼和200多座美仑美奂的别墅。我2020年的12月8日至11日，应邀到天子温泉度假村参加由国家文旅部扶持的“土楼活起来 2020年永定古楼民宿季起动暨民宿产业发展培训班”，并做为乡村振兴和民宿研究专家演讲了2小时（纯义务，退回讲课费）。

阿凤哥在家中办了二桌丰盛的家宴招待我们，自家养的土鸡土鸭土猪肉格外好吃！佩国兄最开心的是吃到数十年未尝到的芥香花蕊。下午阿凤哥特地和儿子阿勤头开車带我们到峰市我半个世纪前下乡的村庄书园坑故地重游和祭拜他家祖墓，经洪山乡新落成的汀江大桥过，到了久违的洪山乡街圩，当年我有苏汉珍、杨树廉、黄种立、戴惠胜等朋友下乡在王寿山下的偏远山乡里，现在是著名建筑石材永定红的主要产区，当地不少村民靠开采石材和加工成财而脱贫致富！从洪山乡到峰市镇，务必在环湖的乡道上转了三百多个急转弯！从城关到洪山、棉花滩水电站、峰市、仙游回到城关，几乎转了一圈“龙湖”，经过黄岗坪、白水寨、俄生山塘背、新坑、黄磜、忠信坪……许多当年熟悉的山村，当站在书岭的高岗上阿凤哥家祖坟前（客家人是春节期间祭祖）祭拜，眺望我那魂牵梦绕的老书岭村，除了数间在高地上的老屋子外，都淹没在棉花滩水电站烟波浩渺的龙湖（78平方公里大水庫）中！沧海桑田，触景生情，怎不令人感慨万千！



元霄佳节晚上，华灯初上，凤城永定河边灯火辉煌。乡镇村庄里鞭炮、焰火礼花此起彼伏，热闹非常，如今乡村的春节元霄佳节，比城市更有滋有味！难怪不少城市人特地到乡下过年过节。我朋友，永定民宿协会会长，客莲慧精品民宿业主范伟登先生在古色古香的客家古镇设宴款待我们一行，他夫人和儿女都来了，阿凤哥和阿群头也在场，还有年青有为的永定粮之纯酒业公司的总经理林锦灿和他夫人，小林是中央民族学院毕业生，夫人是他的满族同学，远嫁闽西客家的内蒙赤峰“格格”，夫妻携手创业，真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当晚本来要回下洋中川沟子阁温泉山庄下榻，因为被小林总的“粮之纯”美酒所诱惑而一醉方休，就留宿在范总的客莲慧精品民宿中。第二天还去小林总的酒厂参观，他俩将客家传统酿造的糯米“酒娘”做到极致，还送我们用激光在陶瓷酒瓶上刻上名字纪念的美酒。我衷心祝福他们的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安康！

正月十六日上午，范伟登会长和永定文化馆陈鸿宁馆长、书法家陈鸿宁先生等陪同我们到下洋中川汤子阁温泉山庄。中午陈文洁总经理设宴招待大家，作家朱佩国兄还将他的力作小说《蔚蓝梦》和《三寺记》赠与他们。

下午我们告别永定的朋友们，又一路往南直奔云霄、东山，次日早上，我得应邀参加东山县民宿发展协会成立大会当嘉宾参加座谈。

温丽珊小提琴演奏《闽西民歌歌：韭菜开花一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