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杏花微雨</p><p class="ql-block">从我去年第一次到川兴丁字坡看梨花,便认定那里便是问花村。我心中的问花村是烟火里的远方,是久别重逢的轮回。</p><p class="ql-block">早春二月。今年似乎走不出去的冬季。正月初二的那场雪,让新年增添了很多人的雪趣,必竟等一场雪,又经过了好几年。他们大都去了山间玩儿雪,我则去了梅园,怀着美好期冀,梅香如旧,雪亦更高洁。然而,错过了便是错过了,雪消融的速度快过我的脚步,冷风中,梅花残梗,落红敗蕊的痕迹更起萧索意。那时有后悔,有遗憾,到底意难平,梅花,雪,我,世间事,谁又不曾有过错过的遗憾?</p><p class="ql-block">终究是身处南方。大年初四,一轮旭日,撩开雾霾的轻纱,二月风和和,湿地二期的一小片油菜花便烂漫起来。蜂蝶一样多的人群,花花绿绿的占据了这一小块儿花田。让人念起黄四娘家的花蹊,儿童疾走,流萤扑蝶的田园好春光。刺桐花火红的影儿便落进湖水,野鸭,海鸥还有云雀都活络起来,阳光给垂柳的细枝末节洇染成惹人稀罕的鹅黄色,到底是春天来了,湿地随处都是描摹的一幅幅春景图。</p><p class="ql-block">三月未到,正月十五过后。摘了满大街的红灯笼,年的气氛便淡了。孩子们也开学了,大街上便恢复了上下班车流,人流的匆碌。一夜北风,旁道树叶,绿的,黄的落了遍地,树便显出了曾经的苍绿。街上又冷了,春衫又换上了羽绒服。也渐渐的便忘了,未果的江畔独步寻花。</p><p class="ql-block">周末。听说丁字坡杏花儿开了,便动了去问花村的心思。</p><p class="ql-block">春晓,料峭风寒。路过陈家大院,重新修缮的原因,到处残垣破壁,工人早早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到丁字坡那一大段羊肠小道。路遇一个老阿妈背着两大袋矿泉水瓶子,大概是要去街上卖,却被荆棘挂拉住了,赶紧上去帮忙。老阿妈嘴里念着:卡莎莎,卡莎莎。尽管我也来自乡下,可终究混迹在市井街头,也见惯了人情薄凉。还是觉得乡下人憨实得多,也辛苦得多。山瘦水枯。梨树,桃树的枝丫还是黧黑的皴皮。大约开花也要到三月中旬了。</p><p class="ql-block">羊肠小道尽头,豁然洞开如入世外桃源,鸡犬相闻,庭院阔阔,墙里秋千墙外道,远山,近水,人家,梯田,花木便鲜活起来。燕子的影儿在修竹尖上欢快的跳跃,竹林旁边,就是那片杏林,虽则只有十多棵,但满树繁花,那样盛大的绽放出了丁字坡的春天。</p><p class="ql-block">杏花微雨,燕子双飞时,我在春天等你。</p><p class="ql-block">站在杏花树下,落字无痕,花落无声。杏花蕊白,就映入眉间,心上,只诺诺莞尔一笑,便可倾这一世光阴。只管移步杏林,与从远山倾泻过来的阳光一起,把这杏花蕊白的光阴揽入心怀。闭上眼睛,听,风细细的倾诉,花静静的绽放。一片,又一片杏花沾上发丝,古风里的女子,或掩卷,或梳妆,或蔓歌起舞,醉惹那时光阴,谁是前世的自己?</p><p class="ql-block">问花村,问花,解语。孰是花,孰是你?不过还仗着可以四野牧歌,闲云野鹤的自由行走,随光阴流转,等一场花开,醉一回流年,由这一刻指尖的温度,续写流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