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外滩的隐身历史片段

朝霞的初吻

　　上海外滩地区有着太多的历史故事，最近在洛克·外滩源的四栋历史老建筑里，一场独特的展览拉开了帷幕：《回望：外滩的9个隐身片段》，由9位专业或跨界影像艺术家向大家共同讲述丰富而独特的外滩故事，让隐约的记忆显影。

　　策展人说：“外滩的故事存在于无数的照片和电影中。不管是现实中的外滩建筑，还是关于外滩的影像，它们都是时间的容器，每当驻足或凝视，我们就会进入一段时光之旅，那些面孔和地方、历史或记忆如幽灵般一路反复闪现，似近犹远、虚实难辨，似曾相识又恍若隔世。”

　　“这些影像故事如果不说，我们可能就看不到了，所以我们做一个展览，就像是把这些latent episodes 放在显影液里给洗出来。”

　　此次观展，让我最为震撼的是两位摄影师，一位是建筑媒体人、城市影像创作者沈忠海，他从介入外滩源改造项目开始，迄今12年间，用镜头记录下了无数普通城市建造者的样貌和日常生活。

　　一组组作品再现了世博会前外滩改造的场景，浦西的工地与对岸浦东陆家嘴的摩天大楼形成了鲜明比对，颇具视觉冲击力。

　　他用镜头记录下这段城市发展的历史，替这座城市保存下一点记忆，他说这正是他所追寻的建筑、人文、历史与学术交织的一个出发点。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另一位从80年代就开始航拍的摄影师陆杰，他自己也没想到“快门一按就是40年”，他用镜头以俯瞰的视角带领观众温习上海的城市变迁。

这是摄影师于1988年拍摄的浦江两岸。

　　这是摄影师于1980年航拍的外滩。

　　他从不同年代、不同角度来呈现一些可以观看的细节，讲述一些时间与空间变化的故事。

　　这是摄影师于1983年拍摄的黄浦公园公交站。

　　这是他分别于1984年和1994年在同一个航拍角度拍摄了外滩源的变化。

　　这是摄影师于2000年拍摄的“上海第一湾”，这曾经是上海最靓丽的风景线。

　　此次观展还了解了一个魔都的神秘故事，艺术家周裕隆通过日记、新闻报道和影像，重构了1936年上海一对商人夫妇乘坐热气球失踪的都市传奇。

　　故事本身的神秘色彩，与悬停在两栋建筑之间的黑色热气球装置，创造了一种虚实难分的体验。这正如艺术家眼中的现代都市：充满断裂、震惊与迷惑。

　　上海史独立研究团体“城市考古”创始人、纪实摄影师徐明收集的一系列老照片，带领观众重回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外滩源现场。

　　徐明在这幅照片的序言中写道：“如果在1925年，你我从此向外张望，会见到怎样的一番光景？

英领馆留下的群楼仅在咫尺，协进会的新舍在左侧刚刚竖起，右侧的尽头是外滩的后背，浦江的远处隐约显现古老饭店的身姿，彼时的上海，远没有今日般高耸，但却不见两栋雷同的建筑。”

　　“百年之后，你我仍在此处，再一次望向窗外，看看这百年间发生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艺术家涂维政于2010年创作、展出的一系列黑白影像作品：《城市景观与人的测量影像》。在彼时的外滩源地区，艺术家邀请了上海本地民众以身体为标尺，去测量、感受了一次当地的建筑空间。

　　这是艺术家以上海“未来的老照片”的形式，来观察城市景观的独特性以及城市和民众的关系所进行的艺术实验。

　　此次借参观《回望：外滩的9个隐身片段》艺术影像特展之际，顺便饱览了于2022年初全面开街的洛克·外滩源一批修缮后的历史建筑。

　　外滩源33号位于黄浦江和苏州河交汇处，该区域始建于1849年，是上海租界乃至上海现代城市发展的起点。该区域内有原英国驻沪总领事馆（外滩源1号楼）及领事馆官邸（2号楼）、原教会公寓（3号楼）、原新天安堂（4号楼）和原划船俱乐部五幢建筑，都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原英国驻沪总领事馆是上海外滩建筑群中最古老的也是唯一一座19世纪建筑物，始建于1849年，1870年12月毁于火灾，1873年完成重建。

　　整座建筑典雅匀整，底层五孔券廊，二层廊式内阳台并配置罗马式栏杆，屋顶为西式四坡顶但铺有中式蝴蝶瓦。

　　重建建筑由格罗斯曼与鲍伊斯设计，余洪记营造厂建造，为两层砖木结构，具文艺复兴府邸风格，并带有外廊式建筑特征，屋前是典型的英式花园。

　　上海市人民政府于1994年公布这幢建筑为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

　　下列为原英国驻沪总领事馆官邸（外滩源2号楼）。

　　原新天安堂位于上海市中心的黄浦区南苏州路107号，面向北侧的苏州河，东侧与外滩33号即原英国驻沪总领事馆相邻，西侧则紧邻圆明园路的北口，以及苏州河上的乍浦路桥。

　　新天安堂的设计师是英国建筑师道达尔，是当时上海极少数拥有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会员身份的正规建筑师之一。他为教堂确定的建筑风格为哥特复兴式，在中部设计了一座高达33米的钟塔（曾是苏州河南岸的制高点），在其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礼拜堂。

　　新天安堂建成于1886年，当年是上海一座著名的侨民教堂，是旅沪英国侨民中，非英国国教信徒（圣公会以外其他教派信徒)的联合礼拜堂。

1949年以后，英国侨民撤出上海，这座礼拜堂借给旅沪闽人堂使用。旅沪闽人堂是一个使用福州话的基督教堂会。

　　1958年，上海市各基督教堂实行联合礼拜，将基督徒集中在少数教堂礼拜。这时闽人堂被并入黄浦区联合礼拜。新天安堂建筑被人民政府没收，钟楼上部的尖塔和西侧的礼拜堂被拆除，钟楼改为上海照明灯具厂的办公楼。照明灯具厂将教堂内部分成三层。2005年，灯具公司迁出，新天安堂被腾空。

　　2007年1月24日凌晨3时，一场大火烧毁了新天安堂残存的东侧礼拜堂，屋顶只剩下黑色的残木。

　　2009年2月，新天安堂遗址被夷为平地，拆卸全部构件后进行“落架大修”。

　　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重建完成，依原图纸重建了东侧礼拜堂和尖塔。

　　南苏州路79号为原新天安堂教会公寓，毕士莱洋行设计，1899年竣工，具有新古典主义风格特征，曾为新天安教堂神职人员宿舍。

　　上海南苏州路76号，原为划船俱乐部。

　　1903年上海划船俱乐部向英领馆和新天安堂租地建新馆，1904年会所（中部）和船库（东翼）竣工，1905年游泳池（西翼）完工，该建筑由英商玛礼逊洋行设计，建筑风格折中，顶部为维多利亚风格，局部带巴洛克装饰。

　　现保留的为中部会所建筑和西翼游泳池的门楼，原东翼船库建筑因建设吴淞路闸桥需要于1989年拆除。

　　2009年6月，轰隆隆的挖掘机开到了这幢百年历史建筑身边，拆除工作即将展开。这个曾培养了中国第一代水上运动员的地方，一度危在旦夕。众多老运动员获悉后，四处奔走疾呼，最终划船俱乐部被保护了下来。

　　如今，走在南苏州路，人们惊讶地发现，划船俱乐部开始了它的美丽蜕变。

　　现在这里开设了“船76”西餐厅和“墨笛植造所”咖啡厅。

　　不足500米的圆明园路，与外滩万国建筑群所在的中山东一路平行，距离仅200米，但却安静而不失优雅，各栋风格迥异的历史建筑将不长的圆明园路挤了个满满当当。

　　位于圆明园路185号的兰心大楼，建于1927年，由通和洋行设计。当时，国民政府外交部驻沪办事处就设在此处。

　　后由汇丰银行上海分行、麦加利银行上海分行使用。这里也是外侨在上海最早开办的剧场兰心戏院旧址。

　　位于圆明园路169号的协进大楼，建于1923年。

　　当年全国各教派组织进驻这里，于是协进大楼成了中国基督教和中国民众本身统一的象征。

　　圆明园路149号的哈密大楼，也称沙弥大楼，建于1927年，乳白色的哈密大楼在圆明园路一众清水红砖的建筑中格外亮眼，这里曾进驻中央通讯社上海分社、文汇报馆、沙咪洋行、瑞和洋行等单位。

　　圆明园路133号是中国基督教女青年会大楼，女青年会大楼全称“中华基督教女青年会全国协会大楼”。

　　该协会由中国传教士华铨夫人等创建于1923年，是中国第一个女青年会组织，志在联合全国女青年会组织，提高妇女地位，保障妇女权益。

　　后来还进驻过中国征信所、中国建筑研究会、市工程设计院等。大楼由美籍华人建筑师李锦沛先生设计。

　　早年4楼是万国艺术剧院，1936年3月9日下午，电影大师卓别林在此和京剧大师梅兰芳、演员胡蝶等相聚，并参观刘海粟、黄宾虹等参与的中国现代名画展，留下了中外文化交流史上的一段佳话。

　　这里低调中透露着历史的厚重和神秘，宋庆龄、宋子文、张学良等著名人士曾到访过这里。

如今一楼已成为“飘着咖啡香的雅士”——堀口咖啡。

　　圆明园公寓建于1904年，位于圆明园路115号，是上海最早的英式公寓，整个建筑呈现出典型的英国安妮女王复兴风格。

　　在建筑沿街的两个角部，建筑师作了切角处理，而在底层则做了一个半圆的浅门廊，用两根爱奥尼克短柱支撑，巧妙的设计自然地为二层打造了一个半圆的阳台。

　　紧挨着圆明园公寓的是安培洋行大楼，位于圆明园路97号，大楼建于1907年，建筑主体呈英国古典主义建筑风格。

　　最突出的是三层中间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形挑出窗，有点像一个精致的吊灯。

　　2014年，佳士得拍卖行进驻安培洋行大楼，所以这栋建筑的一层可以见到很多“CHRISTIE'S”（佳士得）字样的旗子。

　　上海人对苏州河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带着点沧桑和感慨。

　　苏州河作为近代上海的见证，留下了许多具有代表性的历史建筑，形成了一道特殊的怀旧风景线。

　　曾经的苏州河，由于沿岸工业的兴起，导致河水被严重污染，臭气熏天，一度影响了人们的生活环境。

　　如今，经过整治后的苏州河，水质得到了明显的改善，走在河边，耳畔好像萦绕着那首熟悉的旋律《苏州河边》，

　　柔风拂过静静的河流，撩动着水波潺潺流淌，在惬意的午后，享受着暖暖的阳光、醇香的咖啡，足以点亮一抹轻盈又柔美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