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的爱——行广州

阿靖

　　我相信你的爱，让这句话做我的最后的话。——泰戈尔

题记：当我用脚步丈量大地，温暖便如影随形。

2月1日，阴。2月2日，雨。2月3日，局部有大雨。2月4日，阴转晴……去广州旅行的七天，我在一直的湿冷中向往北方的大太阳。

从来没有哪个春节像今年的春节，傍晚，风穿过高楼，透过封闭的窗户呼呼地冒进来，连带着岭南特有的湿冷。隔着玻璃，站在19层的一角，远远的环着小区的河都让人心里泛起一阵一阵水的寒意，比北方的冰怕是也更要渗人许多，冷入骨髓。

躲在被窝里看书，安慰性质的打开空调，没有制热。这也许是许多次的广州游历中最戏谑的一次——我打开空调，指望30度的抽湿功能可以给这个没有暖气的城市加加温。一夜蜷缩至天亮，像一窝冬眠的兽被饥饿唤醒。怀里抱着的小兽们蹦跳着出去了，老兽伸了把骨头，似乎能听到骨缝拉开的声音。叹息一声，终于可以伸展伸展了。也终于站在热腾腾的花洒下，45度的热水一块块温暖瑟瑟地皮肤，哈一口气，白雾散去。我活了过来。

多像二十岁的冬季，在出租屋里，哈出来的气凝在小小的窗玻璃上。用手写下——加油！努力！好好生活！！

生活中的事经历过了，人便不会觉得有多困难。管他阴天雨天，都挡不住我们心里面的艳阳天。十几年过去，此刻还生出来一股“忆苦思甜”般的豪气，再走一遍的感觉还不错啊。那么，第一站便还是国父纪念馆罢。

　　广州中山纪念堂，创建于1929年，由英年早逝的天才建筑师吕彦直设计。创造性的采用了中西合璧的建筑手法，将中国传统的宫殿式建筑物与西方的钢筋混凝土结构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在高47米、跨度71米的空间内不设一柱，主要靠隐藏在墙壁间的八根巨柱支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跨度达30米的大型钢桁架，上面再支撑起主桁架，承托起八角型的堂顶。整个大礼堂可容纳5000人同时进行会议。这建造于将近百年前的建筑在今天，即使是阴雨天气看过去，也是那么气势恢宏，更多了一层天青色的肃穆。

大器当显大仁。也只有首举革命旗帜、三民主义的倡导者中山先生能当此殊荣。

我们怀着景仰之心拜读先生关于三民主义的见解——三民主义即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组成。民族独立，本国内各族平等。民权，人民有权政府有能，权能区分。民生，土地、资本、实业、经济区建设……先生一手创建比肩西点的黄埔军校，培养出一批真骨气的中国黄埔系精英，保家卫国征战他乡，为二战之中国搏得一席尊严之地。又创建了目前名列985院校的中山大学，亲自手书校训：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先生之真儒士风流、高山仰止俱在此宏图大业之中。那个时代的中国，有未来之中华具体蓝图景像独先生一份。我不知道士子们心目中的“大同盛世”是哪一刻种到了先生的心里，但我们可以看到、听到的便是，孙中山，原可以富贵平安一生，却选择了一条明知前路多舛却宁死不返的坎途，至死不渝。每每看到先生最后遗嘱，“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须继续努力，以求贯彻。”泪湿眼眶。日本广东战区投降仪式便安排在先生的所在，当稍慰英魂。也会庆幸，有毛泽东主席另一群于褴褛中崛起的英雄继承了革命前辈的遗志，使今日之我们可得自由、平等，双手创造新生活。

夫子云，穷则独善，达则兼济，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中山纪念堂西北角的那棵老木棉注视过三百年的日月更迭，每年春三月还是会如期开放硕大的红色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这红色必会一直一直照着士子们前行的步伐，永不停息！

　　前堂后碑，瞻仰过纪念堂，带着“小兽们”答了几道关于纪念堂的题，和一位叫穆芳芳的石家庄籍讲解员合了影，我们奔赴越秀山顶中山纪念碑。

已经是下午4点钟，一路疾行，于山林小道呼喊着“小兽”们跟紧再跟紧。无奈山林茂盛，我们最终还是迷失了方向。眼见一位银发丰姿的慈祥老者，随即向前问询。老者周身一幅登山的披挂，左右手各执手杖一柄，淡妆素颜精神矍铄，有一种智者的雍容。我问过“四方炮台”“纪念碑”的所在，老夫人仔细指点，也知道了老太太竟然是独自一人准备这个天气下登顶。Z说，您一个人呀？可能是见我们心有疑虑，老夫人微笑着说，对着呢，我经常走习惯的。双方启步，我们带着孩子去走大路，老夫人转向隐于林间的青砖小道。望着树木间闪过的矫健身影，竟然有丝丝感动浮现心头。

这世上有一类人，永远是理想主义的终身践行者。中山先生是，这位普通的老夫人也不外如是。七十岁的年纪，心却还有少年人的勇毅。也显得我们，就像误闯世外盛景的那未开蒙小狐，一朝可闻道，便亦想学做道门下一二走兽。哈哈。

雨点时有时无，也只这样的天气，越秀山像是整个归于我们的了。炮台与纪念碑分为两个方向，经过短暂讨论，我们直奔守卫广州的四方炮台而去。

四方炮台，原名永康炮台。建于顺治十年(1653年)，是鸦片战争的重要遗迹之一；因炮台呈四方形，故俗称“四方炮台”。鸦片战争爆发后，清政府腐败无能，炮台被英国侵略军占据，并在此设英军司令部。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炮台又遭破坏，现仅存炮台地基。孩子们在一个个残缺的圆形石刻大炮底座上跳跃，听大人们讲它们的风雨沧桑，也想象它们护佑一座城的威武。历史的现实残酷永远是没亲身经历过的一种观望。我们于书页字里、影视曲里、老去的人们的讲述里代代相传，可是，谁又能切实感受到家仇国恨感受到和平安稳的可贵。所以，多看看这些“残缺”吧，也多提醒一下自己，不要忘记来时的方向。

转身步下蟠龙岗顶，我们在雨中去追寻中山碑。雨越来越大，没带雨具，我不禁打起寒战，孩子们也萎靡不似刚才。算起来，从上午出门到现在，我们已经步行五个小时，雨中走了一个多小时。中山碑近在咫尺，小兽们却也是又饿又困，筋疲力竭。Z强烈要求下山，我开玩笑说，要不你们先回？随即一左一右护着孩子们回行。又是一次遗憾。前几次来，都闻高堂而未及后府，这回依然是半途而返。美丽的遗憾。回望雨中的越秀山脉，岭南风光，天地葱茏，我还会来的。

在车上查天气，北方的年初一，暖阳高照。我问，回去吃什么？Z答，火锅。驱驱寒气，你不是最爱吃火锅。

我也要吃火锅！睡在怀里的小子突然蹦出来一句，又沉沉睡去。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抱得更稳。

　　第二天，吃过Z亲手煮的花生红枣稀饭，准备开拔。谁知道晾了两天的衣服还没有干，又手动吹风机鼓捣了半天，临出门已经是十点多。感叹着广东的气候，皮肤每一处细胞不爽利的触感让人不由加快脚步，大步向前。

今日之游街计划——陈家祠、永庆坊。也是运气，出来时天看看挺敞亮的，滴滴开到陈家祠，雨又来了，还好，今天每人都穿着帽衫，稍遮片雨。Z去窗口办理免费票，我带着俩小人将究躲入工作人员的临时雨蓬。这位个头娇小，说话像小鸟唱歌的南国姑娘不动声色间把填表的桌子往后挪了挪，好让我们能全部站进去。说了一声“多谢！”，姑娘被口罩遮去大半面颊的脸似乎感觉都红了一丝，“唔该噻（不用谢）”，姑苏一般的“吴侬软语”。

周身莺莺燕燕的“吴侬软语”，Z低声打趣说，看你长相，别人会以为是南人。一张嘴，北人的彪悍吓倒一片。往昔求学、上班，在秦岭以南呆过几年，也确实有很多人说过我是北人南相，但到底是吃“羊肉泡馍”、看“黄河水”长大的，骨子里温婉一分，霸道占了两成，另外七分，终究是于烟火中向往诗和远方打磨成一个文不文野不野的四不像。被这些说话不起高声的南国姑娘一衬，整个人矮去半截，粗鲁的毫无淑女优雅风度。

五人中，导游小姐姐温言软语，突兀一个还刻意降了调的大嗓门：哇，这个三进院子不错，和平遥乔家大院比真是精致。这个木雕好，竹蝠，寓意好呀！你看那个雀替，镂空图像栩栩如生。岭南这边的脊兽有特点，华美！……小姐姐全程微笑赞美，我俩互动频频。她指着聚贤堂前面的台子说，这个是月台，古人赏月用的。老远就看见了那个三面石雕栏杆，饰以岭南佳果，又镶嵌铁铸通花栏板，色调对比鲜明阔大气派的平台。正想着夜半要是约一二友人在此月下观景必是甚美，这一看还真是如此。那陈姓合族中的能人志士都会于遥夜三更时翘望明月，寄一缕情思么。要是再有人对月抚琴，会否有一番东山之上，月孤气素但闻丝竹声远之遐思。古人的风雅藏于角角落落，后人亦折服体味，沉迷于幻想。

小姐姐指认我们看过砖雕、灰塑、陶塑、四十八层牙雕小件、贴金箔照壁图等各类建筑及工艺品，为中华匠人神妙绝伦的创造力深深震撼，也更加相信老辈人说的，人呀，一辈子能把一件事做精细了就已经了不得了。执着于某事必得其法，是么？天成全否？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讲解，小姐姐轻风拂面般揭开陈家祠百年厚重的历史传承，让去岁今日的人像是又独步在过去的时光里——聚贤堂上坐满议事的陈氏头人，年青一辈的学子分落在两边，晨起日夕，书香阵阵，妙语声声，才子风流惟修齐备显。

挥手告别，秦琼敬德仍然威严地镇守这一方门户。回望高大气派的夹墙长廊巷，幽深一瞥中如戴望舒的雨巷，我等待着，那木棉一样的南国姑娘，手持一束美丽的丁香。

　　Z说，“下午咱们要去的地方名字叫的很西安，猜猜看。”

我说，“不会是什么永庆坊之类的吧。”

“还真被你猜着了。”Z笑。

我当下不乐意了，“我才不要去呢，又是吃吃喝喝的，脚都疼死了。”

“有双皮奶哦，还有……”Z故意卖关子。

“还有啥，不就是一个步行街逛店铺。能有啥看头？！”我没好气。靴子硌的脚前掌疼得要命，我挂在Z的胳膊上实在是不想再走一步。

“有钟书阁呢！”

心里一动，像是很遥远的事儿了。那年冬月的九龙坡区钟书阁，至今书架上还放着印有它签章的《泰戈尔飞鸟集》。

——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我相信你的爱，让这句话做我的最后的话。”

不打扰的温柔，感人至深。

见我没有说话，Z道：“李小龙看不看，这里还有一处他的故居。”吼、哈，Z先生当即模仿Bruce Lee的经典动作，逗的家里小子连声叫，爸比，我要去我要去！“你妈咪累了走不动了。”“妈咪，让爸比背你嘛！”“你咋不背我呢？”“等我长大了背你！”臭小子拉我的手，把我手上提的东西转移到他俩手上。Z先生弯下腰站住要背我，我作势笑骂了句：“还以为是十年前呀，不怕把腰闪了！”“看咱这身板，杠杠滴……”Z先生嘭嘭拍着胸脯，一副《装台》张嘉益的扮相，真不愧都是五百年前同宗同族的陕西愣娃，只差憨实说出“生活生活也么麻哒”。我哈哈大笑……

永庆坊内年味很浓，各种小物件小玩意摆了一路，最有特色的便是岭南醒狮。几个身妆汉服的小美女手里边舞着各色提线醒狮边给大家介绍，许多带孩子的大人开心的上前合影留念。脑子里放电影一般闪过李连杰饰演的黄飞鸿舞狮片段，一抬足一瞪眼，醒狮睁目的瞬间是旧中国灰白色的大千世界。“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亲雷王活水偷偷）少年时代熟悉的粤语声音。感谢李连杰。感谢我们这个丰富多彩的时代。买了本小兽爱看的书，又添了身岭南特色的服饰，大宝美的要飞起。带着去吃广州特色的糖水店，双皮奶一如既往的好吃。吃饱喝足，脚也不似来时那么疼了，我们随人流窜进李小龙祖居。

说是祖居，实则李小龙并未在此居住过。是李小龙的父亲，著名粤剧丑生演员李海泉在民国28年所建。其后，李海泉在此居住有十余年之久。这是一座典型的西关大屋建筑，“戏武世家”牌匾高悬正厅，中间大理石圆桌，两旁对称摆设六几八椅酸枝家具，是家庭议事和接见贵客的地方。整栋建筑雕花大梁，彩色印花玻璃屏风间隔，坐南向北，三进深，气派非凡。

老广州口中经常说“东山少爷西关小姐”，总是因为东山口一带今越秀区那边多为归国华侨所建洋楼别墅，例如明园、春园、馨园、简园等。他们的身份一般是教授、医生、高级从政人员等达官贵人，后生晚辈大多喝过洋墨水，爱穿西装，思想深受西洋文化的熏陶。西风东渐，这些青年志士发风气之首，拥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当时的交友聚会进步活动俱在东山口，少爷气质可见一斑。李小龙祖居所处的西关荔湾区则是富裕士绅、开明商贾所在之地。西关青砖大屋，鳞次栉比，成为广州当年十三行等社会富裕代表的名区。士绅多讲究生活风雅诗礼传家，他们的子女，饱受儒家思想熏陶。民国时期国门渐开，西方文化传入。这些开明的士绅，也逐渐改变“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会让女孩子到自家私塾或新兴办的学校里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也会让她们自由社交品茶听戏。所以，“西关小姐”知书达礼，落落大方。生活雅致优渥，着旗袍上学会友，香车接送间成为老广州眼里一道靓丽的风景。关于这群“东山少爷”、“西关小姐”的励志故事更是数不胜数，传唱至今。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我，Bruce Lee，将会成为全美国最高薪金的超级巨星。”祖居里的记载让我们知道这位生于美国长于西方的华人西关大少不凡的一生。虽然幼年时仅仅踏足中国大陆一次，这个喜欢哲学，又会写诗的蓬勃的生命也于33岁之年戛然而止，但谁又能说他不是我们的骄傲。天妒英才，上苍便是如此，不一定给你最坏的，也一样不稀罕给你最好的。人呀，站在火边，往往相信自己有把握开始另一种热烈的温暖，其实，也仅仅只是相信。所谓新生活，都是命运之神早就给你安排好的无奈选择。道法自然，情深者不寿，慧极也必自伤，李小龙是，吕彦直亦是。然而，道家亦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无畏气概，那么，一个生命是为对的信仰，做就是了。

转了好几天，短暂的白日游逛欢乐，每夜里，我仍然需要蜷缩在阴冷中瑟瑟发抖。和Z说着往年繁华和煦的广州花市，和孩子们计划回去的时间。小家伙们在如斯陋室热火朝天地做天天运动，他刷着手机，我看《十宗罪》、《虚无的十字架》、莫言集，听风声雨声呼啸而过。各自有各自的悲欢沉迷，却一室温馨。故事里的刺激自然让凡人短暂忘却现实的难过，直至困极而眠。

四、五天过去，要走的前一日，老天爷终于赏了个好脸，风依旧很冷，太阳欣喜地露出头来。最后一站，目标长隆。

　　孩子们天然向往自由天地，总会觉得那些所谓野生动物园的生灵们是快乐幸福的。Z先生一路讲述他俩小时候去动物园的趣事，一大两小嘻嘻哈哈哈，真让人开心。我拿起手机，看长安满屏的大太阳。我想我的北国那今天热闹的白鹿塬了，我想你了。于万千人中观你我，你最似我。短暂的恍惚，自己倒笑了，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为了让上帝不取笑某个多愁多念身，我决定还是上帝的归上帝，“萌”昧的归“萌”昧，简单快乐些好。

购票、排队、入园。排队、上车、游园。看野鸭和大雁从头顶飞过，落在喂养的人面前，再不迁徙。它们对孩子们奉献飞翔的技巧，召唤出人对于飞的渴望。它们知道，只用展一展翅，这几十米的距离便会得来一顿饱餐。它们忘记了，做为一只野鸟的荣耀。“哇！我要是也有一双翅膀多好！”人们惊呼一片。“那么，亲爱的宝贝，这个世界上什么最珍贵？”……

小火车经过澳洲森林、美洲丛林、东非草原，袋鼠、鸵鸟、斑马、角马、白脸牛羚、非洲狮、河马、大象、白犀牛、长颈鹿、野狗……黑天鹅、冠鹤——《小鹿斑比》、《狮子王》、《动物大冒险》中的各色动物撞入孩子们的眼中，又像被无形的线封锁在各自的区域。“辛巴为什么看上去没精神呀？它为什么不赶走那些野狗？”“斑比不是晚上才出来吃小树芽吗？它不害怕人吗？”“这里又没有猎人！这里的动物都是受人保护的。”“我想下车去看。”“小火车是保护我们的。”“人的身体是不是比不过动物？”“动物们也在看我们呢，妈妈你看那只大象，它给了我们一个屁股。”……小的问，大的回答，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日复一日，习惯的规则让彼此四年之后的再见如此了然，好像是，“我来了。哦，你还在。”这样的平淡。

物质保护拉近了神秘的距离，也让精神灵长丢失去野性的浪漫。

“百虎山，长颈鹿广场、金牛岭、熊猫乐园、考拉园、金蛇秘境、雨林仙踪、丛林发现”一路走来，动物近距离喂了，表演看过，小兽们给“亲戚”大小猴子、长短小龙打过招呼，和火烈鸟们照了相，买了两只白老虎玩偶，心满意足的告别“老朋友”走出动物园大门。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脚步在走走走，从阴冷走到阳光，从微寒走向温暖，时间只向前，我们不退后。

——“今天过得可还满意？”

“还比较完美吧。”一个说。

“我们还没有看够呢！”另一个蹦跳着。

我只觉，匆匆没有空闲的一个假期，此刻太阳照着，浑身懒洋洋的犯困。好想像那只阿宝，巡视完一圈领地，往白冰块上一趴，管他天王盖地虎，美美地睡上一大觉。

　　有鸱枭号叫的梦中，听见——

我把青春葬在奔驰而过的高速路上

新年的雪花 正急急落下

幸福是两件事

一件，在雪中写道，我相信你的爱

一件，在春天记住，让这句话做我的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