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九五四年七月的某一天西安市西北建设工程总局的职工大院里传来了一阵阵凄惨孩子的哭叫声。邻居们私下在窃窃私语,传说着一个不好的消息:史家那个女娃可能不行了!</p> <p class="ql-block">四个月前我母亲生下一个女孩那就是我。这对祖上四代没有女娃的史家来讲是天大的喜事儿。远在陕西黄陵县年迈的祖父特地从乡下赶来,就是为了看一眼大儿媳妇生了个金贵女娃娃。我姥姥挎着装满大麻花(北方妇女生孩子坐月子吃的好东西)和鸡蛋的藤编大篮子,手提着几只老母鸡从西安郊县赶到女婿家照顾我母亲做月子。据说那几天就为了庆贺我的诞生家里可是热闹非凡。还惊动了总局的贺局长(当年西北建设工程总局的首任局长是主席的第二任夫人贺子珍的兄长)亲自来下属家探望,以视组织上的关怀。</p> <p class="ql-block">转眼已经到了夏天天气炎热,女娃放在婴儿竹床上,在院子大槐树下乘凉。由于大人们的疏忽,被树上不知名的毒虫滴下的毒液沾到女娃的脸上,据说当场脸就肿涨得像个猪头,脸色也变得乌青发亮因为疼痛哭得声嘶力竭。</p> <p class="ql-block">父母将我送到医院,因为不知是何种毒虫所致,医生也无从下手解毒,只能遗憾的告诉家长,可能孩子没救了!母亲悲伤的把我抱回家。当时正巧姥姥还在,她得知此事的严重后果,不忍心看着我中毒死去,原本目不识丁的老人就用她知道的最原始的土办法采集槐树上的槐花,碾成汁液再混杂了别的东西,调和后敷在我肿涨的脸上,也许是上天垂怜眷顾,不忍心让幼小的孩子失去生命,姥姥的土办法见效了,乌青肿涨的脸慢慢的消肿,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脸好了以后留下的后遗症就是不能泣哭,只要一哭那半边脸就泛红一大片,令人恐怖。此症状直到身体发育后才慢慢的消失。</p> <p class="ql-block">我家上有兄长下有二个弟弟我是家中唯一的女娃,出生后父亲给我取了个美丽的名字,小名昵称小妮子。可当年的小妮子并不像父亲期望的那样娴静淑女范,我从小就不喜欢花啊粉的打扮自己,只喜欢和兄长及邻居男孩子混在一起,整天在总局大院里嘻闹玩耍。</p> <p class="ql-block">西安乃是六朝古都,当年的西北工程建筑总局设在西安的一座旧时王公大臣的府第。整个建筑群雕栏画柱,有着云纹的曲廊回径,和楼台亭阁。四季绽放鲜花的后花园中,小桥流水交相辉映,宛如仙境。如今成了国家机关的工作场所。让人颇有"旧日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西北工程建设总局也属市级大单位,局长及属下各部门都在此办公。而我们这些职工大院的小伙伴们常常溜进父母上班的地方,趁大人不在管理人员不备,上串下跳玩得不亦乐乎。回家后脏兮兮的小手也顾不得洗净就拿东西放进嘴里。</p><p class="ql-block">直到有一天大人发现我不正常,喜欢抠墙上那泥灰啃着食,甚至严重到对生的猪肉感兴趣!送我到医院检查后方知道得了异食症。找到了病因就听医嘱,以后家长重视了孩子的个人清洁卫生,每天玩耍后要清洗干净手再吃食物。</p><p class="ql-block">病虽治愈了,但落下严重的后果就是从那时起到如今六十多年了不能食煮熟肥的猪肉,一星半点都不能碰,闻之就会恶心呕吐。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起引起的后果又何止是十年呢!</p> <p class="ql-block">从出生开始童年的我就曾经历了生死和疾病的磨难。俗话说的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不久总局对我父亲下达了调令,作为南下干部的父亲将带着母亲和四岁的我,及三个兄弟一家六口人远赴上海走马上任。父亲知道我们兄妹对幼年的玩伴依依不舍,临走前特地为我们和小伙伴一起拍了一张合影。</p> <p class="ql-block">如今六十多年过去了照片已经泛黄,再看到照片里那些童年时的小伙伴,电影阿诗玛那凄美动人的歌声就仿佛在我耳畔响起"我亲爱的小伙伴你们在哪里⋯⋯"这让我禁不住润湿了眼眶。</p><p class="ql-block">别了我的出生地,别了我亲爱的小伙伴!再見了我远去的童年时代!</p><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童年,对每一个女孩儿来讲就似花骨朵儿含苞待放,让人怜惜,想放在手心里呵护!可孩子终要长大,也需经过风霜雪雨才成熟。</p><p class="ql-block">每个人的童年都不会重样。看了我的故事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在回顾童年时代的种种囧事后,发出会心的一笑⋯⋯。 </p><p class="ql-block"> 写于2022年2月18日于家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