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嫂--宋萍

开心就好(彭立霖)

<p class="ql-block">奇迹没有出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月13日,农历正月13日,萍乡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给本已寒冷的天气又增添了几分寒意,上午10点左右,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刚一接听,四兄立泉的声音如春雷般地在耳边炸响:“大嫂走了...”!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脑子依然一片空白...</p> <p class="ql-block">大嫂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也即我国三年困难时期的1962年嫁入我们家的,当年她才17岁,和大哥彭立键同属萍乡市丹江铁厂(1958年大炼钢铁时仓促上马的市属土法钢铁厂,1962年停产下马)同一车间工人。据说,当年姻伯父一家都反对她嫁给我大哥,原因是我家吃饭的人多、赚钱的人少,生活比较困难,作为父母的掌上明珠,姻伯父担心她嫁入我家受委屈。对姻伯父一家的担心,我父母也十分理解,母亲后来曾多次和我们说过,当年我家的“伢妹几象锁匙串一样一大串,六、七个,人家做父母的不担心是假的,不同意是可以理解的”,但大嫂铁了心非我大哥不嫁,姻伯父无奈只好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想四、五年之后,姻伯父作主,竟让他的亲侄女宋美兰嫁给了我二哥彭立锐,理由是我一家人忠实厚道,家教好,嫁入这样的人家放心。兄弟成连襟,姐妹成妯娌,这也成了我家居住地一带的一段佳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大哥大嫂结婚是1962年春节后不久,当时正是我国三年困难时期的最后一年,市场依然萧条,物资紧缺,他们的婚礼通过找人批条也只弄到几斤猪肉、两条鱼和几斤糖果,两家亲戚简单在一起吃了一餐饭就算办了喜宴,与现在的喜宴相比,寒酸到了极点。记忆中,当时大嫂的母亲也在丹江铁厂工作,她也来了,记得当年我已四、五岁了,嘴巴很甜,很招姻伯母的喜欢,她拿了很多糖果给我,在那困难时期,这可是罕见的东西,小孩子不懂节制,有多少吃多少,结果第二天起来,竟睁不开眼睛,睫毛全让眠屎粘住了!至今已过60年,想起来,不禁哑然失笑!</p> <p class="ql-block">大嫂是一个平凡的人,但是,她的一生,完全配得上勤劳、善良、节俭、公正、任劳任怨,为家庭、为儿孙辛勤操劳,奉献一切的这些溢美之词的。记得上世纪60年代,父亲掌控全家经济命脉,他要求全家所有人的经济收入必须交由他管理,就连远在距萍乡10多公里泉江电厂工作的大哥大嫂也不例外,夫妻俩工资连工资条(当年发工资的附件,起证明作用)上交后,再由父亲按人均比例返回他们作为生活费,就连他们过年的腊肉、腊鱼等,都由家里统一薰制。这种高度集中和统一,现在很多人,特别是做儿媳的可能不可想象也难以理解,更不能做到,但这真实存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哥大嫂结婚后不久,大哥就调到了泉江电厂工作,大嫂因丹江铁厂下马,受当时企业职工下放的影响,随大哥到泉江电厂做家属工,夫妻俩居住在厂部后面煤矸石山坡上的一个有些象铁道扳岔房的小木板房里,前面搭了一个小棚子,一个小煤炉弄饭,就这样的条件,夫妻俩对家里来的客人总是想办法热情接待,以致我们几位排在后面的兄弟,有事没事总想到泉江去,除了兄弟情深义重之外,更主要的是到了泉江,大哥大嫂会想方设法改善伙食,这在过去的那些年代,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山上自采的春笋、蕨、茶树菇、地衣、野菜,河里抓的小河鱼,田里摸的田螺、泥鳅、黄鳝和自家种的蔬菜等,至今让我回味,念念不忘,现在的各种美味,我总觉得远不如大哥大嫂家的粗茶淡饭香甜...</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的1986年9月,我参加成人高考,考上了江西行政管理干部学院。那时,大哥已从泉江电厂调到江西火电公司三处任处长,一家人也从泉江搬到了省火电公司家属大院。在江西行政学院求学的两年里,每到星期天(当时还没双休天),我基本上就在大哥家和我姨颜雪云家度过。因此,我在南昌读书的两年中,日子过的还算滋润!因为“蹭饭”的次数多了,我大哥家的邻居和我大嫂单位的同事(当时大嫂是省火电公司商店的经理)都误认为我是大哥的儿子,有几次我到大哥家,大嫂单位的同事远远看到我,急忙对我大嫂说:“宋经理,你崽回来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在行政学院读书的第二年,我30岁生日这一天下午,我正在宿舍自习,大哥带着司机突然到来接我到家吃饭,为我庆贺生日,饭后还送了我两瓶酒和一些糕点,说是大嫂给我的。我这个人,记忆力还算不错,但对农历的日子,老是傻傻地分不清,自己的生日老是记不住,当天自己的生日自己都不记得,大哥大嫂的关心,让我至今还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长兄当父,长嫂当母”,大嫂对我们兄弟姐妹们关心爱护的事例还有很多、很多,只是我们兄弟姐妹们现在都还沉浸在悲哀之中,难以理清思路和整理表述...</p> <p class="ql-block">今年元月7日,大嫂突发重疾,住进了省一附院重症室,在和病魔抗争了一个多月后,在强大的病魔面前,她太虚弱了,现代的医疗技术也太弱了,我们亲人的力量也太弱了,我们无力回天,我们帮不了她,尽管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儿女们支付了30多万元的医疗费用,还是没能留住她,她走了。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怀念,带着对亲人的牵挂和不舍,永远离开了我们,去了那个没有痛苦、没有悲伤的天堂,生命永远定格在77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知名诗人臧克家曾经说过:“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我想,大嫂就是诗人所说的一个永远活在她的儿女、我们兄弟姐妹和后辈们心中的偶象。在我们大家庭,对父母,她是一个好儿媳;对丈夫,她是一个好妻子;对儿女,她是一个好母亲,对孙辈,她是一个好奶奶、好外婆;对弟妹妯娌,她是一个好嫂子。“世上只有妈妈好”,“母亲在,家就在”。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精神寄托,大嫂,您这一走,怎不叫您的儿女肝肠寸断?“长兄当父,长嫂当母”,当父母远离我们而去,长兄也离我们而去,大嫂,您又这么一走,怎不叫我们兄弟姐妹及后辈们肝肠寸断?大嫂,我们永远怀念您,您象母亲一样关怀照顾着兄弟姐妹;今生我们是一家,来生您还做我们大嫂好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月19日,回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和立泉兄及大嫂的儿女后辈们,伴着寒风细雨,伫立在位于高坑镇云泉村小金山公墓大嫂的墓碑前,默默地化纸,小金山森林公园阵阵松涛声回响,似乎也和我们一样在哭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嫂,我们的好大嫂,您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2.2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