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凡人不凡</p><p class="ql-block"> 王茂平</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农历壬寅年廿四节气中的“雨水”,昨日半夜下雨至此早上八点还没有丁点停的迹象,且气温下降至10度。迫于无奈,我只好局促于室内活动活动筋骨。刚想停下来,刮刮胡子,洗漱吃早餐。此时,手机响了,来的却是个陌生电话。按习惯,我还是接了。按下一听,原来是故人幼子陈万富的电话。他声音嘶哑,说其父昨天走了。我的心不禁一颤,隐隐作痛……</p><p class="ql-block"> 其父陈仕凡,是我的世交。他排行第二,我管他为二叔的。他身体本来不错,去年突发中风而偏瘫,生活不能自理,以至精神崩溃。我与妻子曾去探望过他,专程探望仅仅一次。如今,他未及八旬,就撒手而去了。呜呼哀哉!</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雨,还是扯天扯地地落,气温降至9度。花坛中的花草在风雨中瑟瑟发抖,正在不住的啜泣。这也许是斯人不幸,感应了天地。天地为之垂泪,草木为之呜咽……因为他是个好人,一个有情有义的大好人。</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性格刚强,脾性不太好。不过,他刚直,却外刚内柔,为人坦荡,蛮有侠义心肠。读书时,因误入过“三青团”而葬送了他的前程,遭人白眼。后到茶根农场为大队经营代销店,有幸结识了工人陈仕凡和王日昌。他们仨并非如古之刘关张的“桃园结义”,海誓山盟;可彼此交心,以心换心,成为挚友。连队加菜,他们没有不把自己那份,拿下店中与我父亲分甘共味。他们家属迁来农场入户后,更是如此。逢年过节,彼此也你来我往,密切有加。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了。不但如此,还延及我们这一辈,有谁家婚男嫁女,三朝满月,做酒办张什么的,都成为对方的座上宾。</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九十年代,家父染疾,他们常常前来探视,开解并安慰我身患沉疴的父亲。家父去世后,他便把我视为亲侄,多有关爱。他曾研习易学,且学有所成。乐意为亲友近邻服务,从不讲钱谷。他不止一次地翻山越岭寻龙觅穴,为我父亲墓地选址、安葬操尽了心。我回老家建房,也是他帮忙择日,格屋向,进宅时带进,为之操劳,并以之为乐。总之,我与他虽没血缘关系,但他对于我,对于我一家的关爱,已超过了骨肉至亲……行文至此,我泪水连连。斯人归去,我单兄独弟,父母老去,日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凭谁问呢?</p><p class="ql-block"> 他夫妻恩爱,本人也事业有成,克勤克俭,早年就于时代农场购地建有四层半楼房。育有两男一女,子又生子,子又生孙,去年位登曾祖,业已四世同堂。大人一家,乐也融融。他教子(女)有方,儿孙个个十分孝顺,有口皆碑。大儿陈万才很有本事,育有两男三女,一男到珠三角就业,一男入伍服役。他年仅五十余岁就荣升爷爷,又于时代另一处买了地,建了一栋四五层的新楼房。二儿陈万富,听说也赚了钱,于外面买了商品房。孙子陈杰文,亦受其家庭熏陶,对我尊敬有加,打工归来曾在百忙中抽空来探视过我,并带来大包小包,以酬谢我曾对他帮忙入读中学的滴水之恩。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了了了。”可我与二叔一家的交情,至今已达三代了。哪里会“了了”呢?</p><p class="ql-block"> 一个如此的大好人,妻贤子孝,儿孙满堂,夫妻俩又都有退休金,且未及八秩,就这么的走了,多么的可惜!</p><p class="ql-block"> 他老去,我本应前往送他一程的,但因脚力不济,惟有从心灵深处默默的缅怀,遥祝他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 他,陈仕凡,虽为一个普通工人,可他凡人不凡。他对于我,对我这个家,曾关爱有加。他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如今他走了,也没法前往送他一程,惟有给其儿子发去些衣纸钱,可他儿子却不知咋的,只是做了个“规矩”,意思一下。思前想后,二叔之恩,今生无以为报,惟有搜肠刮肚,笔墨以祭之。</p><p class="ql-block"> 行文至此,窗外还是冷雨霏霏,思前想后,我仍未能从哀伤中走出来,泪水涟涟……</p><p class="ql-block"> 2022.2.19(急就)</p> <p class="ql-block"> [作者简介]王茂平,笔名俗子、王老吉等。广东省化州市人,系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广东省作协会员,茂名市教育作家协会理事、特聘客座教授。著有诗集《初吻诗神》、散文集《流淌的歌声》、教育文集《春华秋实》等。曾在《诗刊》(增刊)、《华夏诗报》、《新世纪文坛》(《广东文坛》)、香港《流派》、《广东教育》、《茂名文苑》、《茂名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有诗文入选多种选本并多次获各级征文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