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原文作者:梁家根</p><p class="ql-block">原文刊载:《高桥记忆》</p><p class="ql-block">微信公众号:老高桥文学社</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网络自拍</p><p class="ql-block">整理发布:中国秀</p> 推荐序文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高桥是一首歌。</b>先人用他们艰难的奋斗谱写出雄浑的乐章。一代代高桥人要踏歌而行,让高桥奋斗进行曲更加激越与嘹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高桥是一首诗。</b>有大气豪放,有低徊婉约,一如我们在烈日暴雨下的抗争,在饥饿苦累下的忍耐,在无路之处开出道路的勇敢无畏,在岁月不公等级不同中追求爱情的甜蜜和理想的明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高桥是一部书。</b>它有丰富深邃的、光怪陆离的故事,但正直的力量和奋斗的勇士永远是主角。高桥的故事永远是耐人寻味的励志故事。我们一代代高桥人要讲好高桥故事,续写出更加动人的高桥新篇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高桥记忆》</b>一书共分为八辑,48篇老乡文章,6篇乡贤书画作品,30万字,通篇阅读甚感既费力又烧脑。但是每次阅后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愉悦之情,因为是乡情、乡恋、乡愁沉醉其中。书中那些感人至深的文章,读后为了收藏,同时为了便于以后反复阅览,甚至认为要分享给更多的人,也就在我的“美篇”、“QQ空间”以及云文档中存储并转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u>现在为您推荐的是梁家根老师的“高桥教育三部曲”。文章讲述了作者在高桥工作时黄泥学校、永兴学校、以及高桥中学三所学校,前后整整20年时间的从教经历。是《高桥记忆》一书当中佳作之一。</u></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u>文章还原了那个年代社会现状,风土人情,教育环境。文章当中描写的人和事,跃然纸上、有声有色、栩栩如生。</u></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u>梁老师是一位有情感、有耐心、有定力的人。为了学生,为了人才,梁老师自己甘愿受到“行政警告”。如今已是“桃李满天下,雨露润春华”。</u></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u>我与梁老师是亦师亦友,如兄如弟。在永兴学校共事的那段时光里,当我叫他为“老师”时,他总是说“我们是同事,我是你老哥”。所以我就一直尊称他为“梁先生”,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先生”。</u></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作者简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梁家根,江苏省盱眙中学化学高级教师,1960年7月出生于高桥公社塘坝大队塘坝小队,1977-1978年在黄泥学校任初中物理化学教师,1981-1987年在永兴学校任初中物理化学教师,1987-1997年在高桥中学任初中数学物理教师,1997-2002年在马坝高中任化学教师,2002-2005年 在 盱 眙 中 学 进 修 学 校 教 学 点 任 高 中 化 学 教 师,2005年-2010年在江苏省盱眙中学任化学教师,2010-2013年借调到盱眙县教育局任化学调研员,期间两次参加淮安市教育局举行的对全市四星级高中高三教学高中视导,2013年回到盱眙县中学,在高桥从事教育工作20年,曾任永兴学校教导主任,高桥中学政教主任。</span></p> 黄泥学校篇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次回盱,好友相聚,长波校长把我拉进“记忆黄泥”微信群。群里熟悉的名字,一下子把我带回到四十年前的黄泥学校。一件件往事,一张张面孔,一条条黄泥路,在我的记忆中清晰起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7年,我高中毕业,正赶上国家恢复高考制度。由于文革十年,教育革命,废除了高考,靠推荐上大学,连上高中也是推荐的。推荐是要看成分的,所谓成分就是根据解放前的家庭条件划分的,有地主、富农、贫下中农。地主、富农家庭出生的孩子,一般是不能推荐上高中的,上大学就更没有希望了。我的同学张承东,初中成绩出类拔萃,就是因为家庭成分而与高中无缘。知识和人才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使一些人才被埋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7年,邓小平主持工作后,国家恢复了高考。十年没有高考,高桥公社(后称高桥乡,现并入马坝镇)十年时间毕业的千百学子们,都跃跃欲试,等待着恢复高考的第一试,从而跳出农门,成为天之骄子,吃“皇粮”,拿“皇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校和中专是分开报名,分别考试的,试卷难度也不相同。作为高桥中学77届高中毕业生中一号种子的我,毫不犹豫地报了高校。报名人数太多,先要进行初考筛选,然后再参加统考。记得全公社几百人参考,只有22人通过初考。高校11人其中有我和秦家琪老师、巴正余、杜章玉等,中专11人。我们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到盱眙的城中中学参加统考。统考结束,考高校的11人无人考取,中专也只有4人考中,他们分别是:高桥中学73届的田夕坤、74届的何建文、75届的孙永凡、77届的李国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冷静下来想想,我们高中时期,公社为了紧跟形势,树立典型,在欧湖大队的大坝下面划了一块地,给高桥中学做小农场,我们半天上课,半天劳动。学校教室前面的空地,也开挖出来种菜、搞试验田。我们的化学程芸老师调走了,一个多学期的化学课没有上。别人早已得到高考消息,开始复习迎考,我们放学和周末还要在到生产队上工。这样怎么可能在竞争异常激烈的高考中获胜。没有太多的抱怨和失望,只感到农村的消息闭塞,教学条件有限。自己没有充分准备,知识欠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国家和地方在实施高考后,加强了基础教育。扩办初中,有条件的小学,增设初中。也就是,小学带上初中的‘帽子’,当时称‘戴帽初中’,简称‘帽中’。因此黄泥学校成了‘戴帽初中’,为黄泥和周边村组培养了一批人才,提高了人们素质。当时高桥共有黄泥、永兴、万斛和岗里四所‘戴帽初中’。扩办初中,师资队伍匮乏,国家培养出来的师范生,远远不能满足学校需求。‘帽中’的公办教师很少,教学主要是靠民办教师支撑。公办教师每月工资32.5元,而民办教师少的每月只有8元,多的十四元。不过,比起在生产队里辛苦劳作,一个劳动日只有二三毛钱的社员来,民办教师的工资还是不错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了充实教师队伍,公社组织了八十多名应往届高中毕业生考试,选招民办教师。此次考试的第一和第二名,我和杜章玉便顺利地成了民办教师。我就这样来到了黄泥学校,走上了教师岗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到黄泥。带着公社‘教办’开的介绍信,来到黄泥学校。学校周围是大沟,北面留比较宽的通道,算是校门吧。两排房子,前面一排是低矮的茅草房,西边还有一块菜地,长着绿油油各种蔬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找到了纪正西校长。纪校长,个子不高,瘦瘦的,说话带着浓浓的淮阴口音,虽不苟言笑,却态度和蔼。他在表示欢迎的同时,把课也给分好了———初二毕业班物理、化学。刚刚高中毕业的我,虽然做了十年的学生,听了十年的课。上课,那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面对渴求知识的学生,可不是闹着玩的。幸运的是负责教学的刘国池老师和秦家琪老师是我学生时代的恩师,有他们帮助,我的心里也就有了底。</p> 第一节课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b></b>第一节上的是化学课,刘老师听课,我非常紧张,课堂上一直照本宣科,没有师生互动环节。课备了,不知道如何板书,在黑板上写几个字就随手擦了,写几个化学式、方程式又擦了。一节课下来,黑板上没有留下一个字。四十年过去了,许多事淡忘了,这第一堂课的板书,还深深地印在脑海。课后刘老师和秦老师耐心地指导我,让我明白板书的意义和方法,就这样我走上了教学正轨。</p><p class="ql-block">我和学生们。1978年我18岁。七十年代的农村,有的家庭连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不少孩子在家放了一两年的牛和猪,才能上学。所以,虽然是初中,有的同学比我这个老师的年龄还要大。78届毕业的学生中年龄比我大的比较多,79届的班长赵伟军和陈德荣同学就好像比我年龄大。和他们在一起,没有感觉自己是老师,更多的是朋友,兄弟姐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b>🚪🏃💨我们一起跳毽子</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跳毽子我最拿手,我读高中时,在高桥中学进行的一次跳毽比赛中,得了第一名,还得了几个盖有高桥中学大印的练习簿,在那时,已经算是不菲的奖品了。我由于哥哥在部队,换装时,穿旧的解放鞋寄回来给我穿,虽然大些,把鞋带勒紧些,还是很好穿的。军用品,鞋帮子宽,弹性好,毽子既稳又容易弹起来。同学们一般没有这个条件,有的同学就赤脚跟我跳。不过,即使几个人帮起来,也很难赢我。我还是吃铆得多,供铆的少(赢了吃铆输了供铆)。直到现在,还有不少黄泥和永兴的学生,提到对我这个老师的印象,还是跳毽子厉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我们一起打排球</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没有篮球板,师生中也没有几个会打篮球的。但是,学校老师中有几个会打排球的。教室前面是比较平整的操场,两边埋上两根粗长的树棍,拉起网绳,用石灰粉画个边界,就是排球场了。我们老师分开,各带几个学生,就进行排球比赛了。说是比赛,也就是‘幼儿园’水平,能把球发到对方界内,基本上就可以得分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乐此不疲。汗水和欢声笑语,洒满尘土飞扬的排球场。印象中周玉彬老师排球打的好,个子高,技术全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我们一起跳远</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操场上有一个跳远池,也就是一个长坑里面堆些沙子。课余时间我和同学们来到跳远池,比赛谁跳得远,破旧的解放鞋里常常灌满了沙子。有的同学舍不得鞋子,就打着赤脚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让我难忘的还是同学们的学习精神。学校对他们没有太高的要求,而他们课堂上聚精会神,下课追着老师问问题,作业认认真真。虽然回家还有很多家务和农活要干,可很少有同学会因此耽误学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让我感动的是晚自习。当时没有电,没有蜡烛,照明用的只有煤油灯。有灯罩的那种台灯很少,多数还是用完了的墨水瓶自制而成的。用铁皮卷个灯管,用棉花捻成灯芯,穿在灯管里,再用铁皮剪成个比瓶口稍大的圆片,中间打个孔,穿上灯管,凳在瓶口,灯管可以直立在瓶中不歪斜和上下滑动,这样煤油灯就做成了。这种灯,点起来黑烟直冒,风一吹火焰乱晃。只好把书打开,竖起来挡住风,一个自习下来,鼻孔里都会有黑灰,女同学不小心就会烧着面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雨天,学校没有住校条件。晴天有的同学因为没有鞋子穿,还要打着赤脚上学,哪能买得起雨靴。所以,所有同学都是打着赤脚上学校,打着赤脚上晚自习,在漆黑的路上一刺一滑的回家。我也经常打着赤着脚上班,到学校,把脚匆匆洗一下,再穿上鞋。就是这样,为了心中的梦想,没有人叫苦,叫累。有这样的学生,老师们没有理由懈怠。尽管,我们当时多是民办教师,水平一般,可还是倾出了自己所学。我们在煤油灯下认真备课,批改作业。参加函授学习,丰富自己;积极教学研究,提高自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教英语</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初一英语没有老师教。纪校长找到我,要我教初一英语。我有点犹豫,我初中的英语学得很好,不过,到了高中,我们班从永兴初中和岗里初中来的同学没有学过英语 ,自然,高中的英语课就没有办法上了。也就是说,我的英语是当时的初中水平,还在高中丢了两年。纪校长告诉我:“其他老师英语学得更少,所以,英语课非你莫属。”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就答应下来了。正好,收音机里有英语讲座,是和初一英语教材同步的。哥哥在部队搞通信,装个收音机给家里的。我就把它带到学校,先听收音机里的讲座,再到班级上课,现学现卖。就这样边学边教,直到我考上师范,离开黄泥学校。现在工作于深圳的特级教师许彦达,当时就在这个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娃娃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里的娃娃亲(俗称笆斗窝亲)。六七十年代农村定娃娃亲的现象很普遍。学校里同学之间,就有好几对娃娃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巧的是,我的娃娃亲小香也在黄泥学校初二班。这就是说,我要直面家里早已订好的,见面都低着头,尽量躲避对方,也从没说过话的对象。小学的时候,她二年级我五年级,一放学好事的同学就会在我的面前叫她的名字,在她面前叫我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都很害羞,不说话,不走在一起。班上同学知道这件事,常常同她开玩笑。老师们也常开我的玩笑。一次,梁运彬老师在小香的化学作业本上写了个“很好”。由于我给学生批改作业,从来只写分数,不加评语。班上同学看到评语,竟然把小香给逗哭了。班主任老师以为是班上学生所为,还找几个同学去对笔迹。梁老师说是他写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很天真,还很生气,深深地责怪梁老师,现在想想很可笑。后来,由于我的原因,我们没有走到一起,心里还是有点内疚的。虽说婚姻自主,毕竟过去两家父母关系一直很好,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几千年中国婚姻的传统。学校娃娃亲中只有孙学文和田翠萍一对成功牵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教师食堂</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纪校长家住在几百里外的淮阴,只有到寒暑假才能回家,平时住在学校。当时,全县象纪校长一样的客籍教师,农村学校还有很多。一段时间,他们为盱眙的农村教育,作出巨大贡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初,他们到在学校读书的学生家轮流摊饭,东家一顿,西家一顿的凑合。随着农村学校规模的扩大,住校教师增多,多数学校办起了教师食堂,他们吃饭才有了安定的地方。我到黄泥学校,学校已经有食堂了。炊事员是老师兼的,我的学兄胡凤柱就兼炊事员。我很佩服他,我当时连饭也不会煮,他还会做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食堂的菜很简单,大葱炖鸡蛋,韭菜炒粉丝,买几块豆腐和大蒜烧烧也都是美味佳肴了。住在附近的教师,偶尔也会在学校食堂改善一下伙食。计划经济时代,吃肉要有肉票,只有公办教师才有,一个月也就一两斤,要到好几里外的高桥街上去买。所以,教师们偶尔会在周末,到周边社员家里买两只鸡鸭或者老鹅,一起聚餐,开开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鸡毛好褪,鸭毛和鹅毛就需要大家一起帮忙褪,所谓‘鸡三把,鸭半天,杀个老鹅不种田’,说的就是这吧。褪好后,切成块,加上毛豆,放上粉丝,有时候再加进几块豆腐,烧一大锅,还没有端上,香味就把馋虫勾上来了。几毛钱一斤的烧酒,来上两瓶,带上几分微微醉意,再打上一局扑克,就是我们教师的神仙日子了。我不会打扑克,还要准备高考,看书,做题,一边去了。公办教师和不准备高考的民办教师,他们会放松一下,挑灯夜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黄泥佼佼者</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黄泥学校虽然只办了三届,可他孕育出了有国内知名画家胡一龙,特级教师许彦达,丁步彬、于维东等一批基层及县直机关的公务员,秦家前、吴如刚、王永芬、胡凤丽等一批教师,陈征、田高超、顾德胜一批个体老板和各行各业的有用人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8年的高考又到了,这一年,高桥公社有七人考中,他们是老三届(66、67、68年初高中毕业生称老三届)我的恩师秦家琪,75届的钱兰英,76届的梁承龙、杜章玉、董勤生,77届的李训波和我。就这样,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纯朴的像那块黄泥地一样的学生们,离开了长满青春记忆的黄泥学校。</p><p class="ql-block"><br></p> 永兴学校篇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梦回永兴学校的次数增多,更加深刻的地体会到贺敬之那“几回回梦里回延安”的心境了。永兴学校坐落在高桥乡永兴村。永兴村,在高桥乡的最西南,离高桥街十二三里路。与藕塘、于桥、黄泥相邻,与维桥乡的大圣、穆店乡的月里一河之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永兴有一条街道,几十户人家,街道中心有一条石板路,它比高桥街历史悠久,无法考证它兴于何年何月。石板路中心有一道十几公分凹槽,从那凹槽和青石的平滑,就可以感受到它悠久的历史和当年车水马龙、商贾穿梭的繁华。石板路中的凹槽,有传说是八仙到穆店八仙台聚会,铁拐李推的独轮车,经过永兴轧成的。街西头有座寺庙。在抗战时期,寺庙里发生过一起惨案,一些积极抗日的人士,惨遭杀害,寺庙也就废了。解放后,百废待兴,为办教育,就把这座寺庙改为学校,它就是永兴学校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到这所学校教书,而且一待就是六年半。1978年,我通过高考,进入师范,成了天之骄子,大有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之气概。在师范读的是化学专业,成绩优秀,1980年下半年到马坝中学实习。马坝中学是一所完中(中学初高中都有的称为完中),当年是全县唯一一所淮阴市批准的,在全县选拔优秀学生,组成两个高中实验班的学校。两个实验班,后来走出了很多享誉全省乃至全国的优秀人才。在这样的学校实习,我很荣幸。实习指导老师对我印象很好,校长也表态过,把我们实习生都留下。我踌躇满志,即使不留在马中,也会分配到条件比较好的乡镇中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各乡镇中学师资都很紧缺,很少有化学专业毕业的教师。到县教育局人事股接受分配的那天,人事股的刘股长:“把你分到家门口了。”的一句话,让我彻底懵了。原来,我被分配到离我家十几里路,地处偏僻的永兴学校任教。一打听,同学中除了在县城分配到戴帽初中,而分配到农村乡下戴帽初中的只有我。和我一起在马坝中学的实习生也都留在了马中,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来才知道,毕业分配一般要到县人事股要求,最好是找人打个招呼。有人想进马中,打了招呼,我就被置换了。那时打招呼也很简单,局里有熟人就行。真要打招呼,我二叔当年是东阳乡的文教助理,跟县人事股的领导很熟。盲目自信,让我无话可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1年的春天,乍暖还寒。雨雪过后,我冒着料峭春寒,踏了十几里的泥泞,来到了永兴学校。汗水湿透了内衣,一腔激愤和无可奈何在胸中翻涌,天之骄子的骄傲荡然无存。接待我的是沈德恩校长。沈校长,高高的个子,和蔼可亲,瘦长的脸上 ,充满笑容。见到我,跟见到宝贝似的,把我引荐给未来的同事们。恰好,我高桥中学的恩师张建祥也调来了这里,他对我表示欢迎,鼓励我,安慰我,我的心情平和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校会上,沈校长把我介绍给了同学们。说我是师范学校的高材生,为了支持农村教育,主动申请来永兴学校任教的。我虽然不太认同,但心情舒畅多了。分配得不愉快冲淡了不少,教师的责任感增强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规模不大,从初一到初三都只有一个班,就是所谓的单轨制。我任教的科目是初二物理,初三物理和初三化学 (从1981年开始,初中学制2年改为3年)。就这样我开始了在永兴学校的教师生涯。</p> <p class="ql-block"><b>🐶🏠文凭专业户</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里远离集镇,没有灯火通明和车水马龙,只有时断时续的犬吠和晦暗的煤油灯。煤油灯是那种罩子灯,底座有点像海之蓝酒瓶,圆形灯头一圈有几根立起的金属片,用于稳住上面的灯罩。这种灯燃烧充分,火焰稳定,很少黑烟,点起来还是蛮亮堂的。它最大的麻烦就是擦灯罩,过一两天罩子上就有炭黑,需要擦掉。擦灯罩用柔和的纸最好,我们用的是旧报纸,废试卷来擦,够不着的地方就用树枝或者筷子抵住纸来回擦,如果用力太大,罩子坏了就会划破手。在这油灯下,备课批改作业,辅导学生功课,看书学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方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教学之余,看书学习是我们打发时间最有效的方法。除了学校订阅的报刊外,我自己订了《知识窗》《故事会》《书法报》,通过阅读驱除了寂寞,丰富了知识。函授学习是我们青年教师增长专业知识,提高业务水平的有效途径。也是我们接触先进教学理念的窗口。我们几个青年教师都参加了不同科目的函授学习。陆维标老师先参加中文专业函数学习,又参加了省教院的脱产进修,最终成为盱眙中学的语文把关教师。张习贵老师参加了物理函数学习,后来担任十里营中学校长。我在1982年化学专科毕业后,又参加了数学专科函授,通过三年的努力,于1985年拿到了数学专科毕业文凭,是教师中少有的“双学历”,后来又拿到了化学本科文凭。为此,教育局的领导戏称我是“文凭专业户”。也为我后来能够站到盱眙县最高学府——盱中的讲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p> <p class="ql-block"><b>🐶🏠传统文化热</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国家改革开放开始起步,知识文化逐步受到重视 ,传统文化也受到了关注,各地的书法协会相继成立,全国兴起了书法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上小学时有写字课,课上描红,临活页字帖。字帖上漂亮的范字,深深地吸引着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非常喜欢,经常在废纸上临写。到高中阶段,生产大队常让我带几个字写得比较好的学生抄写大字报。其中就有当时才上初中的罗厚礼,大人们都说写得不错。也许,正是这样的经历和鼓励,让我们与书法结缘。回塘坝老家,临近过年的几天,庄邻们会把红纸送来,让我写对联。选对联内容和裁纸是比较头疼的事。这几天,气温低,手冻肿冻麻是常事。不过,年初一,看到贴在门上自己写的对联,那一点辛苦,也就成了小小的喜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永兴学校工作后,偶然得到了一本柳公权神策军碑帖,被柳字的俊美所震撼。每天午饭后到上班前,都要临上一两个小时。办公之余,还会看看书法报,涂鸦涂鸦。正如孙过庭书谱言:“有乖入木之术,无间临池之志”。为此,88年参加了县里的书法展,成为县书法协会会员。现在通过努力加入了省直书法家协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改革开放后,影视界拍摄了让人们喜爱的武打电影和电视连续剧。电影《少林寺》《武林志》,电视连续剧《再向虎山行》等影视片,让全国兴起了武术热。我们正值年轻,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于是,何建文、张习贵、陆维标和我几个住校的青年教师,找来石锁,弄来哑铃,天天锻炼。在两棵树之间绑上铁棍,就是单杠。水泥铸成两个中间有孔的圆盘,用铁棒或木棒串起就是杠铃。每到晚上就比赛拉哑铃,直拉到两臂不能平衡。举石锁,看谁举得起,举得多。石锁也从36斤玩到了50斤。最有趣的是,因为《武林志》中的英雄何大海,何建文老师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何大海。我们教师之间平时称呼何建文老师,都是“何大海”。结果有学生寄来的明信片也写成了“何大海老师收”,大海一直到现在,我们见到何建文老师,还是这样亲切地称呼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非常崇拜《第二次握手》中的男主角——苏冠兰,文武双全,意气风发。向往自己有一身武功,可以行侠仗义。所以,订阅了多年的《武林》和《武术健身》杂志,按书上的套路练功。跟练武术的学生学习套路,真正践行了孔老夫子“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古训。清晨练功,打拳之后,会感到神清气爽,一天精力充沛。这个习惯我一直坚持到现在。所以,在学生中,也就有了我会气功的传说。</p> <p class="ql-block"><b>🐶🏠听评书</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里没有通电,电视在遥远的城里。电器 ,也如赵本山戏说的只有手电筒,收音机。收音机是我们的好伙伴,中午半小时,我们几个住校老师围着它,听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袁阔成的《大隋唐》。听到了岳飞遭罪,秦琼落难,我们会感动愤慨和不平。总是惦记“明天接着说”,会不会有惩治奸臣,铲除恶霸等扬眉吐气的情节出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b style="font-size:18px;">看电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里的娱乐活动主要是看电影。乡里有放映队,到各村组放电影。我们经常打听,附近村庄哪里晚上有电影。有的电影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再过来放,还是要赶去看。有的时候,学生庄子附近有电影,就会告诉我们,他们会带好凳子等我们去坐,我们就不用站着看了。如果消息有误,我们只好上演一场《英雄跑白路》。到邻村去看电影,特别是雨后,去的时候光线还好,路上有人走过的路印,没问题。回来的时候,地上的水汪,在月光下发白,以为是路印,一脚踩上去,溅得一裤腿的泥水,旁边也就会爆发出一阵阵欢笑。最开心的还是永兴街有电影,就在学校旁边,坐在校门口就可以看。如今,都到影剧院看那座位排列整齐,音响设备齐全的室内电影了。不再有泥泞,不再需要打站票,可我还是很留恋那段看露天电影的热闹场景。</p> <p class="ql-block"><b>💁🖐行政警告</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7 年在全县招生会议上发了关于我的行政警告的文件。起因是1985年在永兴学校任教务主任期间,出具转学证明,将已经毕业的王同学转学到洪泽老子山中学就读,后考入淮安师范。当时的招生政策是不允许的。王同学成绩很好,中考没能发挥正常。出于一个老师的偏爱,也或是为了人才不被埋没,我出具了证明。由于王家在当地有不睦者,不睦者听说王同学考上中专学校,他们到淮阴各中专校寻找,终于在淮安师范找到。于是,不睦者找到淮安师范,找到市招办,又到省教育厅申诉。结果王同学退学,我行政警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实,当时成绩比较好的同学在中考失利后,要求开这么个转学证明,各个学校都会出具的,根本不需要任何关系。而当年,全县各中学为了升学率,都有把往届生改名换姓直接冒充应届生参考的。局里做我工作,说了情况和后果,不影响今后的提干、调资、晋级,到期撤销。所以,我签了字,局里发了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汽油灯</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为了改善办公条件,添置了汽油灯。它的外形很像过去用的马灯,不过体型是小马灯的三倍左右。它是把煤油加压,然后以雾状喷到用石棉制成的灯泡上,点燃后使石棉到达白炽状态而发光的。它的亮度很好,一间教室只要有一盏,基本上就可以满足自习的需要了。不过一段时间要给它打气。它的使用有三个程序,加油、打气、点灯。我们的调侃中就有了梁加油、张打气和陆点灯。</p> <p class="ql-block"><b>🙅☕我的同事们</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1年初,我到永兴学校时,教师队伍还是以民办教师为主的。公办教师有沈德恩校长和周文枢老师夫妇俩,朱文干、张建祥、林超、何建文和我,加上教工焦翠琴共八人,就是这样在当时的农村学校,公办教师是比较多的了。公办教师一般师范学校毕业,经过专业培训学习,对本专业的教材教法都有一定的研究。沈校长夫妇和朱文干老师是小学教学的行家里手。张建祥和何建文老师他们在初中数学教学上水平很高,后来,张老师调到洪泽县蒋坝中学,是蒋坝中学的数学骨干教师。何建文老师是高桥中学数学骨干教师。林超老师语文专业毕业,后做县政府办秘书。我流动性比较大,走过不少地方,1987年到高桥中学,1997年到马坝高中,2002年被评为中学高级教师,到县教师进修学校,2005年到盱中,2010年到教育局教研室,2013年回到盱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民办教师大多是通过选拔的优秀者。记得当时有冯殿金、苏玉田、程琪华、王定国、高乾忠、夏侯芳、邵金凤、周福如、刘文彬、董敬芳。他们通过自己的教学,总结经验,提高自己,都可以胜任自己的教学工作。不少民办教师有很高的教学水平。冯殿金老师虽然是民办教师,初中语文教学经验丰富,是初中毕业班的语文把关教师,后任永兴学校校长。程琪华老师,认真钻研后任万斛学校校长。而王定国老师写得一手漂亮的魏楷;苏玉田老师会拉二胡,有时候还会教我们拉拉;高乾忠老师戴一副深度眼镜,除了教学还兼任学校会计;夏侯芳老师,丈夫在部队,她要带小孩,做家务,还要忙责任田;邵金凤老师的友善,刘文彬和董敬芳老师的幽默,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民办教师很辛苦,也很敬业。他们的家里有田。都是一边种地,一边上课。早晨,他们常常从田地里走上来,顾不了吃饭,就赶到学校上课。秋天,经常看到周福如老师,穿着沾满泥和草的解放鞋或者胶靴,鞋子里浸了水,伴着脚与鞋摩擦发出的吱吱声,匆匆走进办公室。就是这样,他们没有耽误过一节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生源的增加,国家对教育的重视,师范扩招,市县还选拔一批优秀高中毕业生加入教师队伍。在我81年春天到永兴学校后,秋天,我的南师校友张习贵和陆维标也来到了永兴学校,第二年市里在优秀高中毕业生中招聘的刘国秀和张信江也走上了永兴学校的教师岗位,后来又陆续分配和调到永兴学校的有刘国池、李金华、陈贵兵、赵伟明、秦家举、欧长波、尉玉乾、张荣义、陈凤楼,还有代课教师赵可华、潘如芳、冯石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永兴学校教师队伍不断壮大。永兴学校师资水平,已与高中中学相媲美。永兴学校虽然是农村戴帽初中,每年中考,在全县的帽中都名列前茅。永兴初中停办后,永兴初中的教师分流到高桥中学和其他一些学校,他们又成了这两所学校的骨干。其中尉玉乾、欧长波担任过高桥中学校长。刘国池老师担任过旧街小学校长,秦家举担任过于桥小学校长,张信江担任过马坝小学副校长,赵伟明考取淮阴农业学校。刘国秀老师改行,成了盱眙知名的企业家。</p> <p class="ql-block"><b>🙅☕我的学生们</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次住校,学校派张华州等同学到我家帮我运行李,让我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和纯朴。每当端午,同学们带来粽子。夏季带来栀子花。在我眼里,那是他们真诚感恩的心。当我们夫妻放假回家,沈校长的女儿沈明芳、沈明媛,还有苏振荣同学为我们看宿舍。真的很感谢她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校没有太多的体育器材。不过,学校有个大操场,地也很平整,还有两个木头的篮球架,学校也有篮球。我从中学到师范毕业都没有打过篮球。现在,放学了,我们几个青年教师就拿着篮球到操场上练习投篮,然后练练跑起来投,慢慢地就学会了打篮球。后来学生们也参与进来,人越打越多,球技也越来越好,打篮球成了我们离不开的运动。我还作为替补,参加过县里的丰收杯篮球比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难忘的一次,是和同学们一起打篮球,在抢球时,我已得球,杨兆海同学一个大鹏展翅飞来,一肘捣在我的左额,当时按住,没有什么,当放手后,迅速鼓起了一个大包。当时不懂得用冰水敷。再说,即使知道,当时的条件也没有冰。结果戴了近两个月的眼镜,连毕业照也不得不戴上眼镜。尽管如此,也没有间断过打篮球,没有对杨兆海同学任何怨言。爱好篮球被撞伤在所难免,只要不是恶意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高桥的住宅,四周需要整理,用西边沟里的泥土垫房子前面。请人挖了部分,剩下来的,我一个人挖起来比较困难。有同事建议,请几个学生帮忙,我同意了。在班上请了何建新和杨建军两位同学,他们个子相对大些。他们帮我干了整整一天,在家可能也没有干过这么重的活,真的谢谢他们了。这是我从教生涯唯一一次的以权谋私,很是惭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为同学们做了些什么,记忆中很难找到。只是模糊地记得,一次,班上有一个女生突发阑尾炎,看她在办公室弯腰痛苦的表情,实在难以坚持。我决定用学校的自行车,把她背到高桥医院。由于路面太差,路上把她摔了一跤,她痛苦地蹲在地上,又艰难的上了自行车,我的心里很难受。还好,送到医院及时,没有大碍。后来她家里人赶来了,我就回学校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有一次,一天放学后初一的张绪彬同学和同学玩耍,书包带拉住腿,倒地,起不来了。我在不远处看到,赶忙和同学一起把他送到村卫生院,医生一检查,骨折了,我及时通知家长把他送到上一级医院。在这里,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可同学们到现在还在记挂着老师。每次聚会,他们对我充满感激的话语,让我内疚,惭愧。 深感水平有限,有误人子弟之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永兴学习的几年里从永兴学校走出的学生代表记得有张华州、姚百义、韦恩华、于维东、苏振淮、刘国权、刘忠、姚化宝、潘如兵、陈丙飞、李向阳、陈华、韦恩培、汤益明、王成照、王成文、冯石泉、姜国强、张彩明、郑先国、潘如明和一大批各行各业的人才。</p> <p class="ql-block"><b>🔩😒尾声</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永兴学校六年半时间,爱人焦翠琴一直在陪伴我、支持我。她是永兴学校的教工,为人勤快,心地善良,有一手好厨艺。我们1983年结婚,1984年有了宝贝女儿。在这里,我有幸遇到了关心、鼓励和帮助我的领导,老师,同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特别感谢沈德恩校长夫妇。他们也是我们的媒人,星期天,经常邀我们到家里吃饭,对我们关爱有加,他们的儿女们也非常优秀。感谢张建祥老师、冯殿金校长。这里有可爱的学生们,纯朴的乡亲们,亲爱的同事们,和睦的家庭。让我感到幸福满满。六年半是生命的融入,是最美青春的奉献,是师生情、朋友爱的收获。永兴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怎么能不梦里常回。</p> <p class="ql-block"><b>结语:</b>三十多年前的往事,虽记忆犹新,也难免错漏。特别是人和事的记录。女同学没有记录。敬请大家补充指正。</p> 高桥中学篇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7年,是我人生的一个拐点。“转学证明”的处分,让我有机会跟教育局领导提出调动的事,局里的领导也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父母搬到了街上,房子就在高桥中学后面,小孩也要上幼儿园了。我联系调入高桥中学,基本定了。所以,堂叔梁承龙动员我到马坝中学,我犹豫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马坝中学在全县还是很有影响力的,除了有高中优势,初中的教学质量也是全县一流的。时任初中化学的刘同庚老师是我们师范同学。由于他考上江苏省教育学院的脱产进修,马中缺化学教师。李加农校长也刚从维桥中学调任马坝中学校长,刘同庚向李校长推荐了三个人——柏建基、杜章玉和我,不论谁来都可以胜任马中的化学教学。局里考虑我申请调动,决定调我到马中,而我犹豫没有同意。也就出现了一个多星期后,何建文老师到教育局办事,看到李顺成局长的记事牌上,还写着“梁家根—马中”?后来李校长带在维桥中学的搭档杜章玉主任(我同学也是表叔)去了马中。</p><p class="ql-block"> 我如愿以偿,调入高桥中学。</p><p class="ql-block"> 高桥中学当时不缺物理化学教师,学校安排我带初一两个班数学和一个班班主任,我虽然也是数学教育专科毕业,可过去一直教物理、化学,教数学还是新手。而过去教的都是初二、初三学生,有一定的自觉性,对刚从小学进入中学的初一学生心理不够了解。也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工作压力。</p><p class="ql-block"> 两年后,学校缺物理教师。安排我带了一个班初三物理和两个班初二物理。从此,开始了我的高桥中学长达8年的物理教学生涯。当年令人羡慕的化学教育和数学教育双专科,一个没有用上。不过,那时候教师专业不均衡,很多象我这样专业不对口。李平老师化学专科毕业却教了两年英语。我永兴的学生陈丙飞,地理本科毕业,当时,全县教师队伍里的本科毕业生是屈指可数的,可分到高桥中学却教了初二物理。是金子总会发光!他后来到马坝高中教地理,现在是昆山市高级中学的地理特级教师。</p> <ul><li>校长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高桥中学的十年,我经历了三任校长。董永华校长,也是我能进入高桥中学,必须感谢的人。爱人郭艳明老师是教物理的,郭老师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物理教师,在教学上给了我不少帮助。</p><p class="ql-block"> 臧殿祥校长,为人直率,年轻有为,很有志向,是我“南师”学弟。</p><p class="ql-block"> 陈玉洪校长,老家三河农场。淮安师范普师班毕业,和我是同届。在高桥中学任校长时间比较长。印象最深的是工作之余,带领我们到临近的乡镇打篮球。</p><p class="ql-block"> 三任校长在教学上都有一套,所以高桥中学的教学质量,在全县一直名列前茅。</p><p class="ql-block"> (历任高桥中学校长,第一任是滕学礼校长,第二任是乔丰桂校长,第三任是陆玉泉校长。我到高桥中学董永华校长是第四任。1997年我离开高桥中学到高桥中学停办,还有两任校长,尉玉乾校长和欧长波校长,他们都是和我同一年从永兴学校调入高桥中学的。)</p><p class="ql-block"><br></p><ul><li> 教师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桥中学是我的母校,我的初高中都是在高桥中学读的。我在高桥中学读书时,教师大多数是客籍的。本乡的只有秦家琪、戴厚铭、朱石泉、姚业昌、潘福来、张建祥、吴祖谊、韩成兵几位老师。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国家对教育更加重视。随着各地办学规模不断扩大,高等院校也加强了对教师队伍的培养和培训。两淮师范,淮阴师专,包括后来淮阴教育学院,每年都有很多毕业生走上教育工作岗位。所以我到高桥中学工作后,同事中的客籍教师只有张国垣夫妇了,其它的都是来自本乡或临近乡镇的教师。而高桥中学最多的是我们永兴学校过来的教师。永兴学校88年停招,一批比较优秀教师进入了高桥中学。(记得当年客籍教师有张幼兰和陈怡老师,毕志强和倪燕茹老师,周敦元、王家骥、徐永春、李前昌、程芸、黄亚英、辛小慧、陈光国、颜莎莎、何昌林、余长生等老师)</p><p class="ql-block"><br></p><ul><li>教学日渐成熟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高桥中学后,特别是物理教学,虽然是轻车熟路,但是,过去在永兴学校,物理化学都是我一个人教,没有竞争,当然压力比较小。现在就不同了,同课老师有比较 ,不需领导说,自己也会感到压力。早我到高桥中学教物理的刘国新老师对我帮助不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有压力才有动力。</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的教学资源比较贫乏,我就把过去几年的初三物理中考试卷找来,不齐就找同事借,甚至到外校找。自己做,做完分析,对历届中考题中物理知识点的考察方式,重点知识点的题型进行研究。这样在教学中有的放矢,既能提高成绩,又能减轻负担,使课堂气氛和谐,受到了师生们的好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搭班的班主任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在高桥中学的几年,遇到了一批好的班主任搭档。柏玉基是第一个与我搭班的快班班主任,他独特的管理思路,过硬的教育教学能力,使那一届考得非常出色。跟我搭班的班主任还有李静、张信江、陈福军、赵玉中、赵波、欧长生、吉明宝、胡风丽、李静霞。他们都很敬业,在学生管理上都有一套,不用我们任课教师操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差玄师生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秦家前小我两岁,小时候我们就熟悉,他和我们庄上的李会祥是老表,罗厚礼是同学。会祥和厚礼是我最要好的玩伴。我到黄泥学校当民办教师,他转到高桥中学去了,不转走就成了我的学生,所以我们是差玄师生。后来吴如刚也加入其中。因此每到酒桌,开始喝酒时是师生,几杯一喝就不认账了。也就有了调侃的话题,喝酒的理由。平添几分快乐气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三大一小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起绰号,叫诨名,不仅是学生时代的事。我们年轻教师之间,也会发生。我们之中就有郎大、梁大、秦大和小头绰号。我们在一起戏称为三大一小,是我们经常在一起打篮球叫开的。郎大是郎有信老师,他得名应该是个子大,篮球打的好。我这个梁大,大概是因为天天早上到学校后操场练功,也或是讲过自己认为不是吹牛的大话。直到现在我们老同事相聚,还戏称我为“大师”,倍感亲切!</p><p class="ql-block"><br></p><ul><li>三赵一刘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赵是赵长松、赵波、赵玉中,一刘是刘国新,几位老师酒量不容置疑。喝酒是我们经常遇到的。同事家的大番小事,学生家长的谢师,来了三朋四友邀请同事相陪,校际之间交流,斗酒就是常有的事。因此,喝酒也就有了名头。还有臧不倒尉不醉颇负酒名。酒桌上碰到他们,很多能喝酒的客人也会低调一些。我的酒量有限,常受他们庇护,很是羡慕他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球友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没有互联网,打篮球就是我们年轻教师一种丰富的业余生活了,每当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年轻教师大多到篮球场,或参战或观战。学生们常到球场观战,喝彩,会让我们打的更加起劲。</p><p class="ql-block"> 中学和小学教师之间常进行对抗。中学经常出场的体育老师赵波和欧长生,赵波老师技术全面,组织后卫纵观全场,欧长生老师体力充沛速度惊人,边锋打到后卫。我和秦家乾是除了体育老师以外的绝对主力,我们两个打边锋配合默契,转战东西。有时候陈玉洪校长也参与其中,他身材高,是绝对的中锋。郎有信和何建文老师前几年也经常参加,张信江、赵玉中、赵伟春、王加明、张彩明、陈伏军、凌玉等也都是我的球友,小学那边还有阚绪忠、李有新和骆仁彬。</p><p class="ql-block"><br></p><ul><li>老外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外,是我们对英语组和老师的称呼。英语组有林光宏、李国平、汪玉良、陈家善、王恩全几位老师。由于英语是在改革开放后国家才重视的,师资奇缺,全县乡镇中学没有英语专业毕业的教师。他们开始工资比较低,还要照应家里的责任田,非常辛苦。后来通过努力,参加学习和考试都顺利地转为公办教师。等到90届学生赵伟春,95年从淮阴教育学院英语系毕业分到高桥中学,英语有了科班出身的老外。林光宏老师是老外中的唯一女教师,她为人爽直,风风火火,有女汉子的气质,不似林黛玉,她称我为梁兄,我也就称她为林妹妹。也因为工作踏实,严于律己,积极进取,成绩突出,1995年和我一起加入中国共产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大海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和大海亲如兄弟,几十年如一日。大海是何建文老师的绰号!这个绰号是我们在永兴学校工作时,叫开来的,大家都把当成昵称了,甚至有学生寄贺卡给何老师,写成何大海老师收。</p><p class="ql-block"> 何老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淮安师范数学专业班毕业,专业功底深厚,教学经验丰富,是高桥中学数学教学的中坚。他为人厚道,态度谦和。1981年我们一起到永兴学校,88年到高桥中学我们又在一起,后来加上张信江、秦家乾,我们工作和业余生活中可以算得上“四人帮”。</p><p class="ql-block"> </p><ul><li>据点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家在中学后面,我和爱人都在高桥中学,学校宿舍紧张,分不出宿舍给我们,就为我们开了个后门。过了后门,几步地就到家,跟住在校园里一样,我们也乐得如此!爱人是中学职工,烧得一手好菜。周末,除了“四人帮”成员经常把我这里当成据点,陈伏军、张彩明几个年轻教师也经常过来凑凑热闹。有什么由头就到这里弄两杯。一次我在县里举办的《第一泉杯》征文大赛中获个奖,得了好几瓶第一泉系列酒,一帮哥们闻讯赶来“祝贺”,一顿把它喝个精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书画兴趣小组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到高桥中学不久,正值全国书法热。学校提出建立书画兴趣小组。我很喜欢书法,就主动承担下来。通过举办全校校师生书画展,培养学生兴趣,发展他们特长。开始兴趣小组有陈亮、朱勇、陈月宝、陈兰超、梁燕、黄兵等一批书画爱好者。一段时间,朱勇的书法和陈月宝的绘画在淮阴市中学生书画比赛中获奖。朱勇现在做花卉,有书法工作室。陈月宝考入无锡轻工业学校,现在扬州发展。陈亮现在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洪泽摄影家协会秘书长。和他们在一起,总会提起那一段难忘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ul><li>担保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改革开放,很多个体行业产业的兴起,银行贷款已经不能满足需要。所以,民间借贷也就很快兴起。当时政策比较宽松,对教育部门的民间借贷也没有要求。所以,教师中有人提议打小会,这样会比存在银行利息高些。当时我们收入也不高,能增加些收入,大家自然比较赞成。于是,大家推荐郎有信主任和田夕坤老师牵头,开始聚小会,一人每月聚一百块钱。外面的人要拿小会,需要有入会的人担保。我有位初中同学找到我,他想买个小客车跑盱眙到马坝,手头有点钱,但是不够,想拿5000块钱小会。我想,能帮助别人是一件快乐的事,跑小客车的行情还不错,又是老同学,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在教室监考,老同学拿着借条在窗外,递给我,我大笔一挥,签上了名,连钱的面也没见着(后来经常调侃自己,名字一字千金)。不到一年,听郎主任说,看不到他跑小客车了,人也很难见着了。后来才听说他买了个二手车,三天两头修车,结果别人赚了,他却赔了。我聚小会的几千块钱一分也没有拿到,对月工资只有一两百多块钱的我们来说,还是够心疼的。不过,还是想开了,还是因为自己想得点利,又磨不开同学情面,而同学也不是主观不想还的,没有什么好抱怨的。</p><p class="ql-block"> 在此 ,我要感谢一位,我高桥中学的高姓学生。当年她也请我担保,也在学校小会里拿了5000块钱,买车跑客。后来,出了事故,把车卖了,将钱还上了,没有让我操一点心。让我体会了学生的诚信。我想有了诚信,她一定会发展的很好!随着教育部门管理力度加大,时间不长,小会结束。由于出现烂账,结果想增加些收入的老师们,却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p> <ul><li>收获 </li></ul><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桥中学收获最大的是赢得了学生们的认可和赞赏,非常感谢我的学生们。收获了友情,我感谢高桥中学的领导同事们,让我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高桥中学有受人尊敬的姚业昌老师,周玉彬、叶德俊主任,张鹤柱、李业玉主任。有大海、家乾、国新、信江、殿祥、长波、玉乾、伏军、夕坤、如刚、林妹妹等一帮好友。还有朱长志、张怀新、李兆发、张文龙、梁运彬、李先勤、陈贵宾、刘云、付文胜、陈长金、李长健一帮好同事。</p><p class="ql-block"> 高桥中学的十年也是我教学研究成长的十年。1989年在《江苏教育》上发表了《他使我明白了人生价值》的文章。93、94年在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初中生世界》上发表了两篇《变大还是变小》《偏大还是偏小》两篇物理教学论文。在《淮阴教育报》上连载《初中物理课堂举隅》教学论文。在《淮阴教育报》中学生版发表多篇物理教学论文。多篇通讯报道和数篇散文在盱眙人民广播电台播出。</p><p class="ql-block"> 值得一提的是,97届中考,我们三(1)班的胡勇同学物理满分。物理中考,满分很难!全县得满分的同学寥寥无几,这让我感到自豪!(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