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生命的两种韵律(《南海辟谷记》番外)

一苇凌波

<h3><br></h3><h3><br></h3><h3><b> 生命的两种韵律</b></h3><h3><br></h3><h3> 晚饭后,和往常一样,我沿着行政大道散步去动车站。这是乐东县全县最豪华的一条街道,没有之一。街沿的宽度可以宽松的并行三辆小车,道路中间是热带植物绿化隔离带,分开了车道的双向,笔直的延伸到远方的动车站。这路,我走五年了……</h3><h3> 微风习习拂面,送来南海夜浪花里的生命气息。街沿被一家一家的烧烤店给占满了。车道上,除了靠右街沿边的一排停车位上满满的车外,中间靠绿化带的超车道,今晚又被一排排小车停靠占满了。我惊诧于哪里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小车?这里九所新区是一个正在开垦的处女地,管理秩序还很不到位,有点杂乱。众多晚饭后遛弯的人,只有在车道上行走,幸好这里停靠的车蛮多,而行驶的车却很少,因为都是飞来越冬的候鸟。绝大多数从东北飞来,往年没这样多。很多候鸟选择过广西北海、巴马;选择过四川米易、青城山;选择过云南、贵州;选择过海南的省府海口、卫星发射中心文昌,但最后都落脚在了乐东的九所新区。这里独一无二的地理位置——中国大陆最南端海南岛的最南端略略偏西,决定了它具有国内热带地区最优越的气候。它左右两座同样享受着地球热带地区明媚阳光的城市:东邻三亚市肩靠太平洋,有台风,略潮,西邻东方市面对北部湾,有海风沙,太干。只有这里,阳光明媚、干湿宜人、微风和煦。加之出产丰富、物价低廉、交通便捷,所以候鸟们渐渐都来这里筑巢,人数逐年递增,今年更爆满了。</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一周的辟谷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轻快感,漫步在人流中的车道上,惬意的呼吸着阵阵海风轻柔伴送着烧烤香辣味的气息,听着两边地摊的吆喝声,感受着这烟火人间的红尘喧嚣。这里没有大都市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也没有豪门贵族公馆的奢侈繁华。可它很平民化,很接地气,有着更多底层黎民百姓的油盐酱醋茶,有着喜怒哀乐世间百态,有着阴晴圆缺悲欢离合……</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尽管不是幽静的林间小道,散步不是十分舒坦,可我愿意去走。如同这辟谷,才开头,经历了种种困阻,我选择了坚持前行。动车站广场还有点遥远,可我愿意去走……终于走过了拥挤的烧烤地段,来到山海湾五期大门前开阔的丁字路口。一旁节律铿锵的歌声吸引了我,过去一看,十多个人围观着一个拄着拐杖高挑白净的小伙子。小伙子很年轻,五官很端正,一身深色外套西装笔挺,里面白底素花衬衫,一副闪亮拐杖,单脚独立,另一只脚反常的从膝关节处翻折向外搭拉着,一尘不染锃亮的黑皮鞋在灯光下晃动耀眼。一杖独立,另一杖似作道具样横搭,他头手随着鲜明狂放的旋律节奏夸张的律动着。小伙子演唱很投入,唱功很棒,音箱声音很大,功放很出色。两个大音箱伸出在两只角,用连接的音箱线围了个很大的矩形作演出场地。在他身后的矩形圈内,有着一群年轻男女的残疾人坐着、躺着在地上,也有几个坐轮椅,好些个侏儒。模样千奇百怪,要不是我神志清醒,还以为是金庸笔下的江南七怪呢!他们倒不止7人,是一大群残疾人!我有点惊诧,这一生见过无数残疾人,但没见过这样的残疾人群体流浪!前年在海南的猴岛,看到过十多个轮椅残疾人在一帮年轻志愿者帮助下来观光旅游。那是大陆一个地方残联和志愿者协会组织的。现在这里可是一群各式各样残疾类型的男男女女从大陆漂洋过海来流浪乞讨啊!这个组织者还真不简单!网上见过太多利用残疾人乞讨行骗的个案了。第一次在九所新区见到乞讨者,也平生第一次见识这样的乞讨群体。不管是不是蛇头利用残疾人骗钱,我都有些动容了。我很久出门都不带纸币了,还是忍不住走到一个投钱的大纸箱前,破天荒第一次扫了上面的二维码给了10元钱。不想多给,因为钱一定先过那蛇头的手。仅仅是于心不忍,表示点心意而已。看着这群奇异的人,内心一阵阵悸痛,生命就如此低贱,如此卑微吗?忍不住上前询问轮椅上一个脸膛黝黑,上身很结实的帅哥。“哪里来的这么多残废人?”“不是残废人,是残疾人!”我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急忙歉意的说道“对,对,是残疾人!”“到处的都有,来自全国各地。”“这怎么可能呢?”“现在有互联网啊!”“哦,你们有微信群?”“对。”我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感到这个组织者真厉害。不忍心看他们这类乞讨性的表演,匆匆离开向动车站广场走去。</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动车站广场再没有往日里的清冷,因为天放晴,气温转暖的缘故,空旷的上、中、下三个广场都如雨后春笋般的突然涌出了好多人。好多人在这里踏跳着,舞动着,这里成了韵律操的海洋。各种音箱的低音炮节奏声和着高频的歌声在广场上空交相辉映,震撼着人们的耳膜,似乎在比试谁更高昂激扬。七八处组织者带领着自己的队员在忘情地跳跃着、律动着……这里没有年龄,只有青春!没有性别,只有团队!这里是生命的狂欢盛宴、这里是激情澎湃的活力燃烧!看到这一切,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热血沸腾,感受到了青春的光芒四射!最吸引眼球,质量最高的是中广场那一队身着统一鲜色运动装的队伍。他们和我家隔壁山海湾小区,每天还未拂晓就健步走的庞大队伍中的精英很相似,精气神特足。一位高大的东北老帅哥挥动着手臂,指挥示范着这个六七十人的队伍,在整齐划一的律动着绕广场外沿转圈行进。他们占据了整个中广场,也吸引了好多观众。我认识那位老帅哥,前几天晨练,他带着十来个清一色的女生,服装整齐的在这里练习韵律操,音箱声很大,震撼着整个广场,乃至其他个体晨练者的晨练音视频都听不见。我带着耳麦也没法跟着手机里八段锦的节奏声进行锻炼,无奈之下,只好去请他把音箱声音关小一点,他嘟哝着终于同意了。那天后,我离开了锻炼了两年的老地方,在上广场重新找了个清净角落晨练。比较独特的韵律操团体是在上广场头上。那一位穿着白衫红裤的领操老者,我也认识,一位太极高手。每天早晨他穿着太极练功服早于我在中广场对面带领着十来个老人,在那里打太极拳、太极剑、太极扇和气功八段锦等。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均显现了深厚的太极功底。动则轻灵柔绵,静则古潭沉渊。那姿式、那气度颇有一代大师风范。此刻他脱了平日的练功服,换了白衫红裤,顿觉青春焕发。他不再是打的太极,而是一种类似于新疆舞和印度肚皮舞风格揉合改编而成的韵律操。看着他灵活扭动的身姿,我感到这好独特、好另类、好难度!下面跟舞的人,没几个可以做得像模像样的,不过都挺认真的。这个队伍人不多,但感到很另类,有点鹤立鸡群。这时我想他或许还是位舞蹈高手吧?驻足观看良久,不知道是感觉男老者跳这种风格多少有点别扭呢,还是感觉他这些动作是现学现教、热炒热卖的,总之这功底水平和他打太极的功底水平不可同日而语,差距还是挺大的。感觉他就是一个跨界穿越而来的舞者。此外,一些闲散的游人,蹭着身旁就近的打击乐声,在那里自娱自乐的手舞足蹈。放眼望去,一个广场都是手臂挥舞的律动波浪,都是人头攒动的生命海洋。生命的韵律,在南海这冬日的夜晚,淋漓尽致地宣泄着;生命的晚霞,像青春椰林一样生机勃勃!</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眼望着这一切,我感慨无限: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在热血奋进的号角中成长起来的,青春年华都是在激情燃烧的岁月中度过的。红色的标语,红色的袖章、红色的语录、红歌红舞——激励着我们投身到滚滚的大洪流中。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能那样雅致,那样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我们身上,早早烙印下了生命昂扬的革命斗志;我们心里,深深种下了激情澎湃的红色基因。火热和奔放成了我们生活的主旋律、成了我们幸福的标识、成了我们自我的彰显、成了我们生活的一种基调,一种习惯……在那个东风吹战鼓擂的年代里,我们燃烧了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我们缺失了安静温暖的校园;缺失了博大精深的知识海洋;缺失了精美宁静的象牙塔;缺失了孔子、王阳明;缺失了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缺失了雨果、托尔斯泰;缺失了牛顿、爱因斯坦;缺失了深层次的真理的探索、人生的思考、生命的沉思、灵魂的拷问……我们记得最清楚的惟余下达芬奇画鸡蛋特牛!我们习惯于喧嚣热闹,我们欣赏浮华炫目。图书馆,博物馆,科技馆没有我们的足迹;广场上、大海边、群山颠有我们的舞姿和歌声。我们早已忘怀静静观赏夜空中,白云悠悠遮掩月亮圆脸的童趣;我们早已没心情聆听幽林间,鸣泉缓缓垂下的叮咚天籁声响;我们享受着快餐和快餐文化,我们只是生命的匆匆过客,我们在一个个时光旅程的景点只是打卡拍照、发圈获赞。再没有了独自从容驻足的静静观赏,慢慢品味,深深思考。我们已经慢不下来了!我们躁动不安的心在生命海湾的浪花泡沫中翻卷漂荡,再也不能像平静湖面的一片秋叶,在清澈湖水中轻轻飘入,缓缓沉淀,我们已经沉不下去了!我们生命的韵律,从起点到终点,没有秋云般的静美恬淡,没有冬湖般的清澈积淀,没有星空般的深邃空灵……我们有的是骄阳般火辣的激情——这就是属于我们这代人的滚滚红尘……</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或许这就是我们这代人的宿命,我们民族的宿命……</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一阵感慨后我原路回转了,路过山海湾五期门口,又被那里的歌声和拥挤攒动的人头所吸引。那些残疾人的演出,已经被100多观众所包围着了。我挤进去看看,顿时让我惊诧不已!这还是残疾人吗?在轮椅上叠罗汉呀!断腿的,侏儒的,男男女女叠一大摞,最上面的断腿侏儒两人倒立着。此时的音乐声那样雄壮浑厚、激越高昂!那白净脸拄杖哥在一旁劲爆的摇头晃脑疯唱着。这是高难度的杂技演出,不是一般的乞讨,怪不得一会儿就围了这么多人。我目光搜寻着他们的蛇头,我想他应该是一个不简单的正常人。终于在他们群体后面看见一个蹲坐街沿边的白头老者和一个调试音响,负责全程录像的小女孩。老者慈颜面善,我观察良久,就一没脾气的老人,这样的人做不了领袖,感觉就他们团体的一个雇工。因为长途流浪,总需要正常人做些搬运物件的体力活。小女孩显然也不是组织者。随着节目的组织进行,我发现我开始询问的那个轮椅上的黝黑哥才是他们的组织者。怪不得他回答我那么清晰准确。这个团体是他通过网络自发组织起来的!我有些佩服这黝黑哥,能把这么多各种类型残疾人汇聚到一块儿,集体求活路,很不简单呀!看见这个团体里的每个人都那么青春阳光,在演出中相互打趣取笑对方,诙谐轻松的氛围始终贯穿着整台节目,这像有蛇头剥削压榨他们吗?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同类,找到了自己生活的伊甸园。两个侏儒兄妹柱着凳子爬着上台了,男女声对唱。节目主持人黝黑哥用标准的普通话缓缓讲述了这兄妹俩身世的故事:他二人生下来就这样残疾了,他母亲是这样,姐姐也这样,家里没法养活他们,于是兄妹俩就奔投这个团体来了……听到这里,我想象这样家庭生活的痛苦挣扎,心里涌起一股遏制不住的热流。我走向前去,在投钱箱面前第二次开始扫码,这次我放心的扫了100元。不久,一位东北老大姐噙着泪,双手各举着一张百元大钞上去,分别把它递到兄妹俩手中。她的举动赢得了观众的掌声👏。我知道她的意图,希望这钱直接给这兄妹俩,可我知道,他们是要事后再分配的。演出过程不时有白发苍苍的老人领着孙辈来扫码,来投钱。也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士来献爱心,好些不乏百元大钞。一位男士捐了100元,又去附近的爆米花摊点处买了三大包爆米花送过去。看着这些温暖的场景,我感受到生命的韵律在这里是如此的美好!节目确实很精彩,三位轮椅哥和那位白净拄杖哥的歌声都很有功力,胜过我楼下名扬公寓隔三差五有乐队伴奏的演出中许多男声的独唱。女声中,那男女对唱中侏儒妹唱得也很棒,音色质朴纯真,婉转动听,演唱细节掌握的很好。后面黝黑哥一人两角色一首男女情歌对唱,更是赢得了不少掌声和百元大钞。他太全面了,男女声都很出彩。他和其他三个轮椅表演轮椅杂技很娴熟、他扮女声和男队友对唱旋律特高的“珠穆朗玛”气势惊人!其他队友还有气爆手套、脚踩钢刀、钢筋锁喉等精彩的硬功夫表演。随着黝黑哥深沉压抑的声音介绍,一个很像外星生物的小人上台了。他40多岁了,生下来就患了脆骨症,俗称瓷娃娃。只要稍微磕碰一下,就立马骨折了。能活到今天,不知骨折了多少次,所以成了如此畸形的小人。父母没法负担沉重的医疗费用,把他扔垃圾桶旁,被好心人捡走。但养父母也难以养活他。为了不让养父母家长期陷入经济窘迫的地步,他来投奔这个残疾人团体了。他每天都需要用药以控制病症。演出组为他专门设置了一个他医疗费用的专用投钱箱。他的演唱开始了,他没有轮椅哥歌声的浑厚劲爆,也没有侏儒妹歌声的婉转悠扬,他那没多少修饰的声音里,没有技巧,只有生活的沧桑、生命的挣扎流淌……看到还没人来投钱,我红着眼眶第三次上前扫码,为他扫了</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10元钱,想给周围观众带个头。果然,不少人陆续上来投钱或扫码。演出还在进行,警察来打招呼了,希望他们收场了,因为这高音太影响周围民宅的晚睡了。黝黑哥回答说很快就完了,不会太久。警察走了,周围的人也走了一半多。我想等等,他们完工时帮助他们收拾一下场地的音响设备和其他东西,毕竟14个都是残疾人,就一老一少两个手脚健全的人啊!呆了好一阵子,可看他们似乎还没有收场的样子,观众不多了,投钱的也基本没有了,可黝黑哥还在那里介绍着,解说着,指挥着,他们还在唱着,跳着,轮椅飞快的两轮离地的旋转着……我知道他们还在等待,还在期望……哪怕已经演唱了两个多小时,哪怕观众已经只有三三两两了……我只有独自在昏暗的灯光下慢慢回走。心里默默想着,明天他们不知又要流浪何方?他们躯体是那样的赢弱残缺,他们的歌声却那么的奋发励志;他们的生命是那样的卑微脆弱,他们的精神却都那么的饱满激昂!圆满的生命之歌对于他们是一种过度的奢侈,残缺的生命韵律或许将是他们这一世的终生伴侣……</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nbsp;</h3> <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天空没有星光,路旁灯火昏暗。生命,就在这灯火阑珊间生老病死。天地间,有多少生命的小溪在默默流淌;今夜,又有多少生命的火花在刹那明灭。</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今夜,我看到了生命的两种韵律……</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一苇凌波作于海南乐东寓所</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 &nbsp;2022年2月7日(虎年正月初八)</h3><p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nbsp; &nbsp; &nbsp; 文章话题有点沉重,这组照片就是当天晚上拍摄的。为了活跃气氛,就不图文对照,留待读者去试猜着一一对照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