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八十年,一个人究竟能做多少事?</p><p class="ql-block">即将在农历二月初九迎来八十岁生日的冯骥才先生,对此没有细说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应该是冰河冻不住手中的画笔。</p><p class="ql-block">十四五岁开始拜师习画,只因“家庭出身不好”,与中央美院失之交臂。</p><p class="ql-block">年轻时以摹制古画为生,直到古画成为“四旧”不许碰,断了生计,只能画玻璃画。</p><p class="ql-block">用了一年零三个月,临成《清明上河图》长卷,被一位说尽好话的“美籍华人”携去纽约,欲求保留照片亦不可得。他说:“那时,中国的画家还不懂得画可以卖钱,无论求画与送画,全凭情之所至……我有被掠夺的感觉,而且被掠得空空荡荡。”</p><p class="ql-block">但他依然爱赠画,至于为什么开始卖画,且听下文分解。</p><p class="ql-block">他也曾暂别画艺,直到九十年代初重返丹青,“现代文人画”厚积薄发,激情与灵感喷涌激荡不休。</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这是《画室一洞天》中的故事,他的追忆,他的不甘,他的无悔……可以说是一个艺术家的自传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应该是激流中从容挥扬文字。 </span></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末,他由绘画“转战”文学,“心中的血都化为文字”,在无数虚构的小说人物命运中奋起,与这个世界的不平不公做不懈的搏斗。</p><p class="ql-block">《三寸金莲》《神鞭》,思考民族根性,阐发中国古老文明的神秘与神奇。毁灭意味着新生,历史从此转折和转向。对它们的阅读将在广阔的时间和空间中延展。</p><p class="ql-block">《俗世奇人》,创造数百万套的销售奇迹,入选学校教材、中小学生阅读指导书目,家喻户晓。</p><p class="ql-block">还有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散文。《泰山挑山工纪事》已成为整个中国大地的精神象征……</p><p class="ql-block">直到今天的中短篇小说新作集《多瑙河峡谷》,五个故事分别是《多瑙河峡谷》(获《当代》文学拉力赛2021年度中短篇小说总冠军)、《枯井》、《跛脚猫》、《木佛》(获2021年百花文学奖短篇小说奖)、《我是杰森》。</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这些跨越四十年的文字,如同黑暗中的火炬,光华熠熠,指引人冲破精神的迷障,走上一条需要斩断荆棘、脚底走出血泡的路。他走过这条路,已经尽其所能地烧荒开道,然而岁月无涯,道阻且长,他仍殷殷期盼着后来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应该是数十年如一日,从漩涡里打捞大地遗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差不多有二十年,他从文学界隐身了。这个文学失踪之谜,要和他的卖画之秘同步破解。</p><p class="ql-block">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拉起队伍,风尘仆仆地去做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作。苦无经费时,他便张起“文化自救”的旗帜,重拾旧业,作画换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化遗产抢救与保护,面对的是全新的课题,涉及的是全球性难题,碰触的是超级复杂的问题,所以,他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挑战和机遇,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和困窘。这于他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也是挣扎、抗衡和超越的历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中断了个人的文学生涯,主动将一个民族文化的前途,以及数亿中国百姓的文化生活、精神需求和历史传承扛上肩。他的同事、朋友、战友向云驹断言:“二十一世纪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和保护的启动与最终取得的波澜壮阔的局面,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推动其到来的。我敢大胆地判断:没有冯骥才的转身,没有他在民间文化界作为领军人物现身,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局面和结局,他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应该是教学育人、抱薪传火,谛听春之凌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说:“我人生接过的最后一件大事是教育。”</p><p class="ql-block">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在天津大学落成、建立、运转,他受聘教授,开展博士、硕士和文化遗产学教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孩子们的身上。他说:“文化建设应该从教育开始,从孩子开始。”他为孩子们写书,呼吁解放他们的潜质、个性和与生俱来的智慧,帮助他们找到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孩子们爱读他的文章,他的众多小说和散文作品进入大学、中学、小学语文教材,影响过并继续影响着一代代青少年的成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他的使命,而他乐此不疲。</p> <p class="ql-block">2012年,他七十岁,在北京举办了个人纪念展,名为“四驾马车”,指他在绘画、文学、文化遗产保护和教育四方面的成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年匆匆而过,2022年,他依然专注地做事、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只是向上走、往前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中国的脊梁,中国人民的灵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