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外工作中的小故事 之一,转机风波

张小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97年8月31日中午,天气晴好。在美国排名第二大的洛杉矶国际机场,我们一行5人组成的卫生体制改革考察团结束了对加拿大和美国的考察访问,即将飞往日本东京,开始本次出访考察的最后一段旅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将乘坐美联航(UA)公司的航班,是一架大型波音客机,乘客比较多。距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大家身着便装,围着团长轻松地闲聊一路见闻。只有我不时看表,心里略感不安。我注意到不少性急的旅客已经在登机口排上了队。终于,候机厅的扩音器传来了令人沮丧的信息,“由于机舱门故障,本次航班不得不取消。请头等舱旅客改乘一小时后的美联航航班,继续东京之旅;请公务舱旅客改乘明天的同一航班,当晚住宿由美联航负责安排;请普通舱旅客自行安排改签、退票或等候下一步通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立刻向团长报告了这个十分严峻的意外事件。美联航的处理方式大体上符合国际航空公司有关组织的原则,已经有不少旅客在服务台排起队来,办理各自手续。但是对于我们这个团组来说,则意味着被分解为三部分:乘坐头等舱的团长可以今天一人飞往东京;老宋和我是公务舱旅客,明天飞往东京;乘坐普通舱的另外两个团员则要去美联航办理退票和购票手续。我十分清楚,根据政府部门外事工作条例,这种做法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此外,访问日程安排是代表团于东京时间明天下午到达,后天上午第一次活动就是拜访日本厚生省副大臣。情况十分紧急!团长授权我立即与美联航方面协商处理。我迅速扫描大脑存储器,回忆出访前审批考察团日程的相关工作,想到了一个重要的航程选择细节。于是立即前往美联航柜台,与对方现场负责人进行交涉。我对头戴大檐帽的金发小伙子说,在本次航班之后大约两个半小时,有一个从洛杉矶飞往东京的新加坡航空公司的航班。小伙子带着狐疑的表情盯着电脑屏幕,迅速敲击键盘,脸上忽然显出略带惊讶的微笑,“你说对了,先生。确实有一架新航的飞机将于两小时二十分钟后飞往东京。”我立刻简要说明了我们团组不能分开的原因,请他将我们五个乘客全部改签到这个航班。我补充了一句,当初选择美联航,因为美联航是本土航空公司,也是世界最大的而且服务良好的航空公司(我知道自己这句话不够准确,因为新航才是国际公认的服务最好的公司)。小伙子略加思索,表示同意我的要求,抓起电话与新航的值机柜台沟通起来。应该承认,金发小伙子的工作效率还是挺高的。几分钟后,他告诉我,这架新航飞机还有空位,我们五个人都可以改签新航了。但是这架飞机上目前已没有头等舱空位,团长只能改坐公务舱。我立即向团长报告了情况,团长当即表示同意。于是我快步回到柜台,和小伙子核对着名单,逐个办理了改签手续。这时,小伙子友善地说,现在你们还要自己去行李处取出行李,乘坐机场大巴到新航的登机卫星厅去办理手续。他特别提醒道,“虽然只隔两个卫星厅大门,但大巴要开10多分钟”。我对他的高效率工作和友好态度表示了感谢,抓起所有单据卡片,转身迈开大步离开。走出两步后听到了他的祝福,“Good luck!”</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行李管理处,我们取回了各自的托运行李,但是却找不到团长的行李箱。工作人员是一位面容慈祥的大妈,她仔细查看了电脑记录,半开玩笑地手指上空说,“这件行李已经在天空中,因为它的主人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我无奈地向她说明了现在的变更情况。这位女士微笑地示意我不要着急,她熟练地敲击着电 脑的键盘,然后对我说,“请放心,王先生的行李箱将在飞机到达东京后被转送至新航航班的行李提取处,等候它的主人提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我们乘坐机场大巴赶往新航公司所在的卫星厅时,团长仍然担心地说,“第一场活动就是见人家的卫生部副部长,我的西装领带都在行李箱里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赶到新航登机柜台时,离起飞只有一个小时了。当我们办理了全部手续,步入机舱时,我向乘务长,一位中文流利的华裔男士,说明了团长的身份和原来机票的舱别,希望有可能的话给予调整座位的照顾。毕竟这个航班要飞行12小时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落座后10分钟,乘务长过来了,请团长去头等舱,说刚好有旅客取消了飞行计划。我陪团长一起去前面,看着机组人员安排他坐下,并请一位中文流利的空姐给予照顾。当我返回自己的座位时,老宋微笑着向我点头,我也微笑着长吁了一口气。几分钟后,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2小时后,飞机正点平稳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我们一行5人向行李提取处走去。我留意到团长依然眉头紧锁,大家都不说话。忽然,团长手指前方大声说道,“我的箱子在那里!”果然,在下一层楼50米开外的行李提取处,传送履带尚未开始转动,但是已有一个大行李箱安静地立在那里,等候着自己的主人了。团长开心地笑了,边走边说,“小冲,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又半开玩笑地加了一句话,“只有一点,你给空姐打了招呼,结果我一路上没有睡好。她每隔一小时就要来问一次我需要什么。”大家听了,也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轻松了许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上午,代表团成功地拜访了日本厚生省副大臣,团长和所有的团员都西装笔挺,十分精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随后五天,代表团圆满完成了访日的全部日程。在京都的最后一场活动结束之后,宾主合影留念。</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