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下雪了。纷飞的雪花很洒泻,如鹅毛般轻盈,素裹着僵硬的大地,洁净着忙碌人们的躁动心灵。</p><p class="ql-block"> 因为这场雪,每个角落都突然变得可爱起来。房檐下吊挂着的冰凌,雪压的松柏,积雪上的脚印,还有冻红了鼻头的孩子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奔来跑去打雪仗、堆雪人……眼前的一切,洋溢着“春雪满空来,触处似花开”的欣喜;氤氲着“竹树无声或有声,霏霏漠漠散还凝”的清新;跳跃着“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俏皮。</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暖冬的缘故,大雪在今天变得格外稀有,常见的是勉强能遮住地皮的薄薄小雪,那种“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景致似乎永远定格在了我的童年记忆里。那时候的冬天,漫天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雪花大片大片地往下落,几乎打得人睁不开眼睛,钻进脖领里的雪花更是瞬间就化成了水滴,弄得身上凉飕飕,痒痒的,可这些丝毫也不会影响我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与飞雪扑打的情绪。只要是下雪天,心情总是最好的,小伙伴们三三两两,玩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p><p class="ql-block"> 记忆犹新的是打雪仗,那真是刺激过瘾。我们以“手心手背”的方式,把人马分成两队,拉开距离,各自先揉好雪球当炮弹。战斗刚开始时,敌我双方,用炮弹远程攻击,最惊喜的是炮弹打中对方的脑袋,只见“梨花怒放”,碎了的雪块顺着敌人的脖子往下滑落,那叫一个爽歪歪。雪球投完,马上发起冲锋,转眼远程攻击变成了贴身肉搏,腾跃翻滚,拳脚相加。有一次我马失前蹄,肉搏战中被敌人顺着我的脖领子塞进了一个大雪团,光荣负伤!</p><p class="ql-block"> 女孩子大多喜欢堆雪人。一捧一捧的垒,一铲一铲的堆,双手由冷变烫,由白变红。不一会,雪娃娃就睁着黑煤球的眼睛,竖着胡萝卜鼻子,咧着红墨水染成的嘴巴,神气活现地立在大雪中。这时嘎小子们往往会凑过来起哄,在堆起的雪人边上溜过来溜过去,你一滑,我一滑,很快滑出了光可鉴人的冰道,遇到有倒霉催的在冰道上摔个四脚朝天,四周顿时一片叫好声,堆出的雪人也会笑出声来。</p><p class="ql-block"> 这才是下雪天的样子。真想复制童年的模板,那才满足,那才过瘾。</p><p class="ql-block"> 似杨花般的飞雪仍在风中飞舞,挥洒自如的舞步撩拨着冰冻了很久的思绪。我张开双手想采集一片六角形的雪花,把它的留下,然而这自然界的小精灵,却倏地一下幻化了踪影。洁白复洁白,我依循着洁白的牵引,踏着脚下的柔软,弯腰轻轻地掬一捧雪,让它在手中悄悄融化,看着它无生无息变成的水顺着指缝滑落,人也不由得温柔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