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什社从教一十五载,第二故乡,在这里,有了家庭有了孩。李姓是大户,人多以我为当地人。离开那已近十三春秋,许多人和事经岁月积淀,愈加生动鲜活,想起来就忍俊不禁,戏笔成文,以飨读友。<br></h3><h3> </h3> <h3> 袜子。袜子就是袜子,与人和事奇妙联结,就有了神奇的喜剧效果。年深月久,其人已不可考,是说早操起迟,某君慌乱间找不到袜子,鲤鱼打挺跃起,赤脚穿鞋急奔操场。操场上师生众多,某君意气风发迎着朝阳奔跑,只觉身后笑声由小变大渐成起哄之势,有人竟笑岔了气,原来,找不见的袜子夹在裤腰上,在屁股上一颠一颠,随风招摇。<br></h3> <h3> 黑牡丹。也叫小黑,稍黑而俊,个性深沉开朗兼有,城里姑娘,自带矜庄,比我早到一年。几个单身同事踅摸,均无功而返。后来城里找了对象,快到谈婚论嫁当口,忽有黑马杀出,横刀夺爱,小黑竟乖乖跟着回来。黑马是学校工人,大花眼睛,能说会道,个性潇洒,会讨女孩子欢心,开着大东风,同事家有事就载着我们,在七拐八弯的村道上飞驰,颠得一车人如浪涛般飘摇。黑马和我关系不错,我却不知他和牡丹早已暗通款曲,那个年代,工人和女干部结合少之又少,他用自己独特的魅力书写了传奇。小黑更是厉害,现任教小城,语文名师,教育局教研员。<br></h3><h3><br></h3> <h3> 某君齐。陇院齐教授之弟,名字中有“高”,好事者就叫高老师,高老师实在是高,风字型头颅,脸上永远带着超脱的笑,大腹便便,活脱脱一尊胖弥勒,从容不迫,不急不躁,根本没什么事能让他心急上火。才入职年轻老师不明就里,跟着叫高老师,甚至有学生跟着叫,他笑眯眯纠正,没有一点恼的迹象。新婚后,有好事者总是问,你那么胖,你媳妇压得能行?他慢吞吞憋出一句神语:“你知道压上美你压去了!”众皆大笑,从此经典永流传。虽无忧无虑,却不知为何早早满头飞雪,一根黑发也无,年那边给儿子结婚,染了发,黑发衬胖白脸,特别显年轻,恍然当年如意郎。<br></h3><h3><br></h3><h3><br></h3> <h3> 某君雷。体质好,弹跳能力极佳,有女生要法国梧桐的球果,我跳几下没够着,也没见他动作,轻轻巧巧,就把那球果送到女生手中。篮球场,牌桌都是好手。打牌爱停倒对口,揭牌左右手开弓,人称“雷倒对”。也爱聊骚献殷勤,却因为一句话“坏”了名节。一日黄昏,院子闲聊,雷君不经意说道:“天咋可黑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然引发群嘲,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后来成了典故,一直拿这句话开涮,对象已不限于雷君。<br></h3><h3><br></h3> <h3> 蒋导。没有执导过影视剧,最善于耍房出节目。什么“糊顶棚”“爬雪山过草地”“捉虼蚤”“摊煎饼”等,花样翻新,演练精熟。节目难度大,动作要求高,不管新人什么性格,他都有办法迫之就范。加上他一急就口吃,更增加了喜庆笑点。第一次见面,我就惊讶于他的长相:下颌短,几乎没有下巴,如果培养成相声演员,一定火爆。九十年代流行交谊舞,他一时学不会,光踩舞伴的脚,于是一个人在房子,录音机放着音乐,抱着凳子扭来扭去,堪与骑板凳练斧子的咬金媲美。<br></h3><h3><br></h3><h3><br></h3> <h3> 党。国字脸,喜运动,每日跑步;爱管“闲事”,身板青松一样挺直,学生看着怕,甚至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来滋扰也避其锋芒。关心时事,经常和同事展开辩论,喜欢看书钻研学问,对事对物都有自己的看法。有洁癖,绝不允许别人碰他的杯子,碰了就要丢掉。一段时间和我歇卧,晚上总提个大盆子,洗洗刷刷,非洗得不带纤尘才肯上床。头脑清楚,账务分明,善于统筹规划,故出游时就是领队,总管,我们省了许多心思。后来直做到名校校长,现供职于市教育局。<br></h3><h3><br></h3> <h3> 光协会长。光协即光棍协会,一帮年轻单身汉众望所归的民选领导,他的房子就是俱乐部,永远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打扑克,侃大山,看光碟,喝酒。没有菜的酒,俗称“干扭”,一帮人吆五喝六,头红脖子粗,玩得不亦乐乎。偶尔集资或者用“锅底”,去酒楼挤上一桌,更为尽兴。会长在母校工作,许多人是自己老师,由于光协太火,他几个老师也来凑热闹,渐渐闹到无距离也见怪不怪。光协之光名副其实,我和会长常常月光,不名一文,于是不断去同事开的商店赊酒,“干扭”随时可以开张,来者有份,绝不藏着掖着。会长自称鲜卑拓跋之后,在《胡马依北风》里自谓“四肢长,善饮酒”,每当会长醉酒,我就用此言嘲之。某周末,两人推心置腹,豪气干云,竟然把我藏的五瓶酒喝光,会长大醉,一入厕,靠墙蹲伏,再也拉不起。玩闹只是一面,会长其实才气纵横,倚马千言,能一边和人聊天一边看书学习,至今想来,差距不是一天形成的。会长风流倜傥,瞄上了来校实习的中文系美女,照顾有加,那段时间“免战牌”高挂,不许我们“骚扰”,几天后来我房子,我问进展如何,他神秘一笑说已拿下,中文系美女后来成了他夫人。会长和我是老同学,至今好饮,爱交朋友,人缘极佳,最爱说那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事业很成功,文笔更老到。<br></h3><h3><br></h3> <h3> 叼叼灰。美术老师,比我低一届,在师专时爱照相,给美女拍照时,双手把定相机,皱眉挤眼,呲牙咧嘴,笑得很卓别林,腿像扎马步,前后移动着找角度,调光圈,就是摁不下快门。“叼叼灰”具体何意不得而知,一次和拖把提起,都觉得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和人的形象气质合。叼叼灰比较日鬼,太没有真话,半生都是长发飘飘,人黑瘦,颧骨突出,有点小胡子,不修边幅,烟不离口,一副大烟鬼样子。对油画情有独钟,现已小有成就。九十年代北京天安门广场,席地而坐,竟然招来警察,把他当法 轮 功 分子盘问半天。</h3> <h3> 元宵节后二日,清晨醒来,忆及这些个性鲜明的曾经的同事,遗貌取神,逸笔草草,图几张肖像,作个纪念。<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