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党的百年征程中,标有"红色"记忆"的人口"大迁徙"应为四次:最为震撼的当数工农红军的"万里长征";其次是十万解放区干部团"南下";其三是三千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其四是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至今,数亿农民奔赴全国经济发达地区"打工创业"。有幸的是,在这四次"大迁徙"中,我作为一名"上山下乡"的亲历者,争取为时代留下更多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2015年夏,我正在参与信用卡"清欠",突然接到史老弟电话。他笑着说:老兄,宇光(史夫人)下放的档案找不到,这事麻烦了(国家规定下放时间计入工龄)。老兄,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告诉他,拿宇光的身份证,到对面市档案局查找即可。他们去了以后,阜阳市档案局以阜阳亳州两市分设为由,把史老弟给"指"到了亳州,史老弟电话咨询一下后才知到,所有的知青档案,皆由当年知青接收县的档案局保管。史老弟带着夫人兜了一圈,又回到了老家",在涡阳县档案局,十几分钟,宇光所需的下放资料全部找齐。顺利退休。</p><p class="ql-block"> 在史老弟为其夫人一切办好,电话告知我诸事顺利时,我突然想到自已距退休也仅有三年多点,且我当年下放在阜阳最偏远的临泉县,现在,我的下放档案是否完整,需不需要早做准备给予完善和补充?我心里也是没底!</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怕处有"鬼"。第二天一上班,我便跑到人事部,找到经理标弟。标弟也不含糊,立马让管理员把我的档案调出来,摊在桌上,按序号逐年"站队",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在我的档案中,除亳县一中一张入团表外,直接就跨到了一九七八年三月应征入伍。能够证明我参加工作第一时间的下放档案"踪影皆无"。</p><p class="ql-block"> 个人档案缺 中,少了入职原件,会在退休时,遇到诸多麻烦。不仅无法证明其参加工作的第一时间;还会影响到个人的工龄计算,我算下来,直接减少一年三个月工龄,这肯定是我无法接受的。标弟摊开两手说:找吧,没办法。好在还有时间。这事还能难住老兄吗。我说:行,先到对面市档案局问问情况,从今天开始——"找档案"。没想到,这一"找",竟让我开启了近半年多的下放档案的"寻觅之旅"。</p><p class="ql-block"> 从人事部出来,我便给市"人大"办公室的老弟高岩(临泉籍老战友)打了个电话,问一下市档案局有没有"哥们",我想过去问个事。高岩是个爽快人,一边"呵呵"地笑着,一边说"你过来,现在就去档案局,查档案,这是他们的正常业务,不需要找熟人"。十分钟后,我和高岩如约在市档案局楼下见面,进去向服务大厅向工作人员咨询后得知,我的情况与史夫人宇光的情况一样,要到当年下放的临泉县档案局去找。我和高岩走出市档案局。</p><p class="ql-block"> 我请他先打个电话与临泉县档案局联系一下。高岩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神情,大大咧咧地说,还费那个劲!下午上班,你带上身份证,我开车直接去临泉,他们的李局长是我的小老弟,让他一下都弄好,晚上还要他管饭……。</p><p class="ql-block"> 下午三点,高岩和我还真的到了60公里外的临泉县档案局,并在局长室见到了瘦瘦的李局长。李局长按我提交的身份证和时间线索,让工作人员在隔壁小会议室将临泉县七六、七七、七八三年中,临泉县接收的全部下放知青档案,摆了满满一桌子,局里工作人员加上我和高岩,先从目录查起,几十卷档案翻了一个"底朝天",不仅没有找到"裴庆仁"三个字,甚至连个"裴"字也没找到。这可怪了,与我一起下放到临泉的邻居都有,可就是没有我任何资料。甚至连临泉县知青名单总录里也没有我的"蛛丝马迹"。</p><p class="ql-block"> 李局长一边应负正常工作,还时不时地过来关心一下我们,当我们几个人反复确认,真的没有我所需要的任何资料时,我叹了一口气,觉得一种莫名的"绝望"袭上心头。李局长把我和高岩重新请回他的办公室,十分耐心地帮我分析到:是不是你在当兵时,已将个人档案全部提走?是不是当时你根本没有下放,靠着关系"空转"一下档案,好从临泉当兵?是不是有亲戚朋友80年办理顶替时,借过你的档案?应该讲李局长分析的这些情况,在别人那里都有可能,可我却是实实在在地在"广阔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好青年",入伍时,我既没有"提档",更不可能"借档"。我没有反驳李局长,因为事实胜于雄辩。现在查不到下放档案已从涉及我入职、工龄、退休,上升到涉及我个人"人格"的高度了。</p><p class="ql-block"> 我拉着高岩表示一番感谢后,离开临泉县档案局。自已暗下决心,不找到档案,决不罢休。回阜阳!条条大路通罗马,另找出路……。</p><p class="ql-block"> 回阜两天,事情没一点进展。老伴看我忧心冲冲的样子,劝到,这有啥急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有一个同学的丈夫好象在市档案局工作,是从部队回来的,你找他试试。老伴随即和同学通了电话,约好,明天在市档案局见面,我过去,找一个叫"邓朝阳"的老兄。</p><p class="ql-block"> 早上8点,我准时来到市档案局并在二楼楼梯口的"员工公示栏"停了一下,想熟悉一下邓兄的个人资料,避免见面时尴尬。但我粗粗一看公示栏,上面一排是局领导,没认真看。下面三十余人,看了一圈,也没有一个姓邓的。正当我怀疑找到邓兄是否能行时,无意中瞅到局领导中间,一张照片旁赫然标注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邓朝阳",哈哈,有门。从2012年以来,各单位纪委书记的权利,可是持续"看涨"。</p><p class="ql-block"> 我根据公示栏里标注的房间号,在三楼准确定位了"邓书记"的办公室。敲门,开门,还没等自我介绍,邓兄已放下手里的文件,跑过来与我握手,并端上专门为我泡好的热茶。几句闲聊之后,邓兄便将谈话切入主题。他听了我的陈述后,想了想说:老裴,我看这样,一是我先找个"专家",请他过来给你这事会会诊,看看"问题"出在哪?根据"专家"意见,我再给临泉李局长打个电话,再听听他的意见,你看行吗?没异意。</p><p class="ql-block"> 邓兄请来的是全市的号称"一肚子"档案的蔡科长,他的意思归纳起来就是,如果临泉局实在找不到,请临泉局的同志"曲线救国",从老裴在临泉参加的社会活动查起,比如从人武部找一下当年入伍的资料;还有77年全国有一次"知青安置补助"发放,从"五七"办公室里找到这个清单。按图索骥,相互佐证。永久档案,不会销毁。最终还是能找到的。</p><p class="ql-block"> 送走蔡科长,邓兄又接通了临泉李局长的电话,我只听邓兄"嗯、啊、好、行"地讲了二十多分钟,但究竟李局的意见是什么,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我一点也不知道。但从他们中谈话流露出的神情,能感觉到"邓书记"与李局长私交甚好。临了,邓兄让我暂时先回去,等侯他的消息。</p><p class="ql-block"> 我回到办公室,脑子里一直"拧"不过来,我下放的经历是真实的,可档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呢?又冒出个"空转"。我堵着一口气,这对于我来说,"提档"、"借档"和"空转"都是不可能的,不是李局长这样的"专家"讲,我真不知道,在档案这种"硬通货"上,还有这些"骚"操作。</p><p class="ql-block"> 邓兄他们正在努力。我当前能做的,就是给他提供一点"炮弹",首先要证明我是"真下放"。我伏案动笔,给市档案局起草了一封《呈请协助本人查找下放档案的申诉信》。申诉内容重点列举了:1977年元月14号,本人经阜阳地区"五七"办公室批准,本人下放临泉县;1977年元月27号到临泉县"五七"办公室换了安置函;1977年4月参加临泉县宣传部组织的毛选"五卷"培训班;1977年8月到陶老公社领取了"知青安置"补助;1977年9月参加了临泉县"知青"工作大检查;1977年冬作为陶老公社开挖"临艾"河(临泉至艾亭的人工河)的"工头",参加了临艾河的最后一段的开挖;1977年12月在临泉一中参加恢复高在后的第一次高考;1978年三月(旧历二月初二)从临泉应征入伍。申诉书末尾,特别强调本人保留向上级继续申诉的"权利"。(下篇更精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