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 我就活着】——摘自元晓华《心魔·部队篇》

【子风 · 元】

<p class="ql-block">  祝福2·17所有参战的、健在的伤残老兵:病不痛,心不伤!</p> <p class="ql-block">1979年5月12日,星期六</p><p class="ql-block"> 上午,我和张体华一起到偃师团部医院看望住院养伤的6班副权景成,这里面也包含着老乡情结。</p><p class="ql-block"> 权景成是382团7连1977年老兵,河南桐柏县人,1979年3月4日,对越作战第二战役攻占巴散阵地后搜山时不幸趟雷腿部重伤。</p><p class="ql-block"> 团医院病房是几排坐北朝南用红砖砌成的平房,前面屋檐较长,用水泥柱子支撑起长长的走廊。与我们营区相同,路面也是用红砖铺就,房前的大桐树遮天蔽日,病房里比较凉快。</p><p class="ql-block"> 走进病房,一股刺鼻的尸臭和来苏味扑鼻而来,6班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个死人,叫了几次他才反应过来。他想用手支撑侧身坐起来,我和体华连忙上前制止,但他还是坚持着。他牙齿咬得吱吱响,浑身颤抖着拖着一条几乎是条死腿一点一点的起身,脸色蜡黄,低着头气喘吁吁,满脸豆大的冷汗一串串往下滚。停下来喘气,然后再一点一点的起身……,当初这条健硕的六尺大汉,就这么个动作足足用了一分钟。</p><p class="ql-block"> 我和体华很关心他的腿伤,查看时腿浮肿的黑紫黑紫,像头小黑猪那么粗,用纱布条捆绑固定在一条木板上,就像铸造厂使用的模具一样,腿上布满了钢钉,好把一块块碎骨头固定在一起。用手掐一下没有感觉,老肉在腐烂,新肉长出来,长期不能洗澡,腐肉加汗臭刺鼻难耐!</p><p class="ql-block">简单的对话:</p><p class="ql-block">问:就你一个人住? </p><p class="ql-block">答:两个,昨天下午走了一个。</p><p class="ql-block">问:治好了? </p><p class="ql-block">答:(犹豫)………死了。</p><p class="ql-block">问:知道你订婚了,未婚妻来看过你吗?</p><p class="ql-block">答:没有,听说我腿炸断了,吹了。</p><p class="ql-block">(沉默………)</p><p class="ql-block"> 在他的床头,有一个小红盒盒,里面是一枚亮闪闪的三等功纪念章,一张被揉捏得皱巴巴但没有被撕碎的三等功证书。可以想象出,在肉体和精神苦苦折磨时,他的内心经历过无数次挣扎,最终,他还是保留了这件用生命和日后终生残疾换来的东西——军人的荣誉!</p><p class="ql-block"> 6班副讲,这条腿搞不好要锯掉,治好了也是终生残废,自杀过两次都被救了过来,生不如死,他一点活下去的信心都没有,只是惦念自己远在家乡的老母亲……</p><p class="ql-block"> 下午,和团特务连一起参战的常凤山见了一面,他是我一起入伍的同乡,又是同学,还同是林县四中宣传队的演职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