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文/润物无声

杨柳【润物无声】

《怀念父亲》

2021年农历12月26日6时10分老父带着对人间的眷恋，对亲人的不舍走完了他艰难曲折的人生旅程，享年90岁。父亲选择这样一个苍凉的季节离开我们，着实给了我当头一棒，我们姐弟数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撒手人寰，竞无回天之力。他老人家走的寂寞而安祥，却留给我们悲痛欲绝呐喊，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木然的望着父亲慈祥的面容无力地跪在遗体面前泪如雨下，大放悲声。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的，任凭我怎样的嚎啕大哭，千呼万唤然而我的父亲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念中熬煎，在痛苦中挣扎，几次提笔未成文字却早已泣不成声。我可敬可爱的父亲就这样在我们的生活中悄然无声的消失了，这如山的父爱从此无缘享受，这坚实的臂膀从此无法倚靠，这浩大的恩情无已回报，从此我们姐弟数人都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意，更何况人呢？于是父亲生前桩桩的往事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不停的回放。

　父亲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他和中国千千万万个父亲一样，具备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勤劳、善良、简朴、坚韧不拔、正直无私、光明磊落。俗话说，一个人做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而父亲却做到了这一点，这正是他超于常人的伟大之处。众所周知他的为人处事，他的坦诚忠厚方圆数百里皆有口碑。父亲的一生崎岖不平，小时候家境贫寒，七岁丧父，兄妹八个，过着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苦难生活。曾跟着奶奶讨过吃，他能读书识字是凭靠后来的继爷爷供读的。听奶奶生前讲，父亲幼年时学习很勤奋，背书、写仿、打算盘都是同龄人们顶尖的，常受到教书先生的夸赞。可是在那民不聊生的年代里，穷人供子读书是多么不易的事，因此父亲只读了二冬学，半年高小就回村种田了。说到底上天还是公平公正顾眷好人，父亲最终还是跳出了农门，当上了国家干部。

　父亲是个对党十分忠诚的人，他深知从一个穷小子变为国家干部所有的一切都是党给予的。所以他几十年如一日，廉洁奉公，爱民如子，脚踏实地的做人民的公仆。他一生转展留誉、杨家裕、武家庄、苇园沟、金家庄几个乡镇，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极好的影响赢得了当地群众的拥护。他一生经历了土地改革、三反五反、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然而他在每一场如火如荼的运动中，都表现的坚强自如，从来没有卷入一些是是非非的争纷之中，更不用说犯错误了。曾记得我八九岁的时候，也就是上世纪的六十年代，父亲在苇元沟工作，被公社党委抽调到宋家垣下乡。宋家垣村地处垣头，缺乏水源，吃饭用的水都得到十里以外的寨子湾去挑，因此村里人洗衣浇地多半是用的窖水。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从不叫苦叫累，而且工作的热情很高，每天天还不亮就起床叫唤村里干部，集合社员到寨子湾村挑水担水点钟。还说人定胜天，要学习大寨人“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精神”。他每天担着水桶坚持和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当地的人民赞扬他是真正的父母官。我清楚的记得也是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我在金家庄中学上初二，父亲当时是金家庄公社的革委主任，有一次家在雷家沟农村的二妹突然得了肚子痛，疼的要死要活，妈妈急得六神无主只好给父亲打电话，可是父亲正在县里开关于夏季防洪的紧急会议不能脱身，无奈之下只能麻烦家里的叔叔伯伯把二妹用卜箩抬到金家庄住院，医生一检查是肠梗阻非常严重，可是父亲遵照县委的指示召集各机关干部到下乡防洪的会议一个连一个几天没空到医院打个照面。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把革命的工作始终放在第一位。

　父亲是个十分勤劳的人。艰难的人生经历造了坚强不屈的性格和眼里时刻有营生的习惯，在机关他没有官僚架子，比如提水、清扫房间，生火、晒被子、写材料之类的事都是自己动手，从不用别人代办。文革那阵子他不愿参加两派武斗，在家耕田种地，那年种地不仅收了许多粮食，还在沟里捡的石头修盖了一间窰洞。退休后家里种着几十亩地，早出晚归，把汗水抛洒在田间，打下粮食变卖成钱供弟妹读书。除此之外还开个小门市部，卖些平板底、烟酒之类的副食品，赚点零花钱补贴家用。直至前两年，虽然八十大几的高龄依然是手不停息，把家里经常清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放的有条不紊，深得晚辈们钦佩。

　　父亲在门外是领导人，在家庭是顶梁柱。也许是我们家延续了上代人人丁兴旺的传统，到了这一代，我们又是姐妹十个，六男四女，家庭的多子多福虽然给他精神上带了欢乐和富有，但也给生活上带来了艰难和窘迫。在当今社会上，我们家也称得上人口众多的家庭，家大业大，需要人操劳料理，加之母亲常常有病，因而他一生既要在外面兢兢业业的工作做好人民的公仆，又要细心周到的料理家务，所以在他的一生中容不的一刻的清闲，经常忙的焦头烂额。父亲为了抚养我们兄弟姐妹，为了照顾多病的母亲，自己也惹下了一身毛病，也放弃了几次升职的机会。看看如今有些官员们多吃多占，贪得无厌，想想父辈们对共和国的赤胆忠心，大公无私真是一样的干部，两样的人。

　父亲是个非常节俭的人。也许是由于他少年家寒，养成了一种勤俭持家的好习惯，打我记事起，他就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我们小时候他穿的经常是打了补丁的衣服，在当时我家是村里有名的特困户，经常短队里的口粮款，我们姐妹吃的穿的还不如村里一般的庄户人家的孩子。那时由于年少不懂事，不理解父亲的艰辛和苦难，经常埋怨父亲说身为干部子弟，从来没有享受过优越的待遇。每当此时父亲就教育我们说，勤俭节约是我们杨家的家风，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财从勤中来，富从节俭得，千万不要走捷径路。我们姐弟数人不管是考学校，还是找工作都是凭自己的实力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从没搞过特权。父亲虽然在政界多年，可他从不搜刮民财，鱼肉百姓，他两袖清风，当得是穷官。在那勒紧裤带过日子的年月里，父亲硬是凭着精打细算，省吃俭用，才供我和大弟读完了高中，后来又供下面的八个弟妹读完了大学、中专。如今我们兄弟姐妹大多数有了正式工作，其间父母身体上，精神上所受的熬煎也就不言而喻了。

　社会的富足使人们的生活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我家也不例外，但是父亲依然不忘艰苦朴素的本色，逢年过节添置衣服时依然都是捡最商场最便宜的货买。如今我们姐弟给他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他都要唠叨大半天。记的那时他还没搬到城里居住，大弟海平在当地有名的裁缝店定制了两身上等毛料，意思是他和母亲各一身，弟弟兴高采烈的领着裁缝店师傅去给他量身时，他当时非常生气，打开衣柜把我们姐弟平日里给他买了衣服都抖落出来，让裁缝师傅看，生气的说:“看看我的衣服多的还怕人几十年不买也穿不完，用不着再为他添制”，接着回过头来数落了大弟一番，说如今的孩子没吃过苦，不知道过日子的艰辛，有几个臭钱就显摆阔气，今天买这个，明天买那个，想想我们小时候过年过节都穿不上一件新衣服，也不活的好好的吗？看看如今的你们贪图享乐到了极点，我看你们有必要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听了父亲的训斥大弟只好作罢。想想父亲艰难的一生就想落泪，正是刘和刚《父亲》歌曲里的歌词：人间的苦，有十分，父亲就吃了七分。他一生所受的罪，是十辆大东风也拉不完的。虽然父亲没有留给我们子女多少产业，但留给我们一颗正直无私的灵魂，是我们一生取之不尽的精神财富。

　父亲教育子女非常的严厉。他常常教育我们要严于律己，宽于待人，以他的话来说，你要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要首先学会做人。他常对我们说的话是：“人之相惜惜于品，人之相敬敬于德，人之相交交于情，人之相拥拥于礼，人之相信信于诚，人之相伴伴于爱。因此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我们兄弟姐妹一个个都是不记得失淡泊名利之人，尽管世事纷繁复杂但一直顺流而下从来没有卷入政治、经济、地位、权利的争紛之中，虽说过的清贫，但活的心安理得。记的在我上高中时，父亲是康家坪水库的总指挥，统领这一千多名民工。一次放了星期，我为了向他要几元学校要交纳的伙食费，去到他的工作单位，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他的办公桌上摆着刚弄好还未用过的好多煤油灯，我心中窃喜，正好我的煤油灯坏了，上晚自习还要和同桌合凑，很不方便，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自己就拿了一个装进书包里。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煤油灯，竟然让他给看见了，过来好一顿指责，“说你一个高中生每天在学校受教育，不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这些灯都是给夜战的民工准备的，每人一个，你拿走一个就短缺一个”，训斥的我无地自容”。从那以后我谨记父亲的教导，即使是公家的东西也不该拿的绝不拿。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一辈子清清白白，洁身自好。

　如今我们家是一个团结和睦的大家庭，全家近百口人，四世同堂，平安快乐生活着。每当节假日，我们总会一齐去看父母，每当此时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是一个标准的中国式的大家庭，我为生在这样的家庭而感到自豪。父亲一生克勤克俭，与人为善，宽厚朴实、襟怀坦白、豁达博爱是我们晚辈的楷模，他那正直谦逊的品质一直影响着我们的成长，所以我们身上流着父亲的血脉，传承着父亲的遗训，不管是我们这一代，还是下一代，都低调平和，工作敬业，学习上进，赢得了社会的好评。我们的成长离不开父亲的精心呵护，我们的成功离不开父亲的无私奉献。父亲的血汗养育了我们，母亲的泪水浇灌了我们。这浩如东海的情，这深沉厚重的爱怎么能忘记呢？

　父亲虽然去世了，但他的英容笑貌、人格魅力、聪明智慧和他的无私奉献精神永远定格在我们子女心中。父亲您安息吧!我们姐妹兄弟以及我们的子弟，不会忘记您的的重托，牢记您的恩德，一定好好把握自己，认真工作，努力学习，勇于拼搏，用我们的真诚、用我们的爱心、用我们的业绩以慰您的在天之灵。同时我们兄弟姐妹一定会团结一致，和睦相处，让母亲在有生之年尽享天伦之乐。父亲，您一路走好！我相信 ，您在人间是好人，你的灵魂一定会及早登上极乐世界。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做您的女儿！

文字/润物无声 图片家庭相册

2022年2月16日编辑制作

原名杨海娥 网名润物无声。山西柳林县小学高级教师，文学爱好者，执笔画心，喜欢温暖的的文字，喜欢古诗阙，喜欢用真情记录生活点滴。微信号：yang hai e 0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