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老房

王满堆

<p class="ql-block">坍塌的老房</p><p class="ql-block">文/王满堆</p><p class="ql-block">我的老房是三间两层坐南朝北的石头小楼,不知是哪辈子修的。听奶奶说过,自己嫁过来时就住在这房里。不幸的是它在抗战期间遭到了两次劫难,一次是河南济源的李正德土匪队来时将它点燃,一次是驻扎在距此二十多里地东岭口的日本鬼子点燃,两次虽被救下,但受到了太大的损伤,有很多地方进行了更换修补。不知情的人,一看见满是焦木疮痍的房子还心生好奇。</p><p class="ql-block"> 按理说,只要是楼房,那底层应该是冬暖夏凉。但这房子的底层仅仅是夏凉,并不冬暖,头天下午挑的水,到第二天早上就结了2厘米厚的冰。原因是生一炉煤火屋里太呛,窗和门的上方都留有口子;另外是老鼠成群到处打洞,堵也堵不完。俗话说,针尖窟窿斗大风,何况是老鼠洞?通过有些洞还可看见从外透进来的光。也不知在那个人都吃不饱饭的时候,哪来那么多的老鼠,而且还是大个子,虽然用了很多捕鼠方法,但也无济于事。</p><p class="ql-block"> 这楼下住人勉勉强强,楼上住人更不理想。冬天冻死人,夏天热死人。冬天在夜里睡觉从来不敢脱衣服,到天亮连被窝都没有暖热。夏天热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只好到打谷场上,但又得受蚊子叮咬。在我二十二岁结婚那年,住到了楼上,一住就是十几年。每到烈日炎炎的夏天和寒风呼啸的冬天,就想起上小学三年级时读过的一篇《夜奔盘山》的小说,说的是贫苦出生的小牛子,很是羡慕地主家有冬暖夏凉而且窗户装的还是玻璃的大房子,再热的夏天不热,再冷的冬天不怕,因为冬天房子里生有一炉烧得很旺的炭火。自己住的是茅草屋,只有煮饭时才敢烧柴火。我和小牛子一样,也是十分羨慕富人的居住条件,而且还想,什么时候能住上冬暖夏凉的大房子呢?</p><p class="ql-block"> 其实,小牛子仅仅是羡慕,他不会有我这个想法,就算有,在他那辈子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我这个想法在后来变成了现实,从1978年到1980年,全国农村的新房就好像雨后春笋一般拨地而起。</p><p class="ql-block"> 由于生活逐渐富裕,又过了几年,我在原有新房的基础上又进行了第二次改修,而且卧室还装上了空调,真正达到了人为控制的冬暖夏凉的标准。老房也因无人居住长久失修而坍塌。</p><p class="ql-block">尽管老房不如新房,尽管已经坍塌,但我还是常常想起它,有时还专意去看它。那是生我养我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那里留下了我童年无忧无虑的欢乐,留下了青年对未来的梦想与憧憬,许许多多点滴往事在我脑海里翻腾,有时禁不住眼眶潮湿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