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老娘（十五）

强

（十五）

2021年10月1日。多云，27—12℃。

梦见在东崖底下街官井旁边的小胡同里。我和老娘在一个院落的门口发现有很多散碎的物品，里面有一分、二分的硬币。

我和老娘开始在里面翻捡起来。

老娘翻出一串铜铃来，扔给我说：“拿回去玩吧，上面还有你的名字了。”

我看见这串铜铃黑乎乎的，本不想要，可是听说有我的名字，就拿了过来。用手擦了擦，铜铃就明晃晃了，音质也很好。有人过来想要一个，我不给。

我说：“可以买个小狗养着，戴上铜铃。”

过了一会儿，老娘给我看她捡到的几个东西：一个是八十年代墙上挂的一个壁灯架子，和墙上的灯口连起来就可以照明了。还有一个是透明的玻璃茶壶。

老娘说这两个物件还不错，她收藏了。

2021年10月3日。雷阵雨。22—13℃。

已经快寒露了，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竟然雷阵雨了。闪电，雷声，雨点一起来了。

五点多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或者不是梦，而是是一种想象，一种幻觉。

我从萍孩姐家的隔廊里出来，到了路边。路边没有盖房子，一眼就能看到对面高大的洞山，眼前是绿油油的庄稼地，小渠沟里有哗哗的流水，还是八十年代时的样子。

妈妈也是那个时候的年纪。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本来是平展展的庄稼地，妈妈却跳了下去，原来是一个崖底，全是齐腰深的庄稼，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边。

我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只是感觉到她要到南背山那个方向去。对，是洞台，老洞山的方向。我感觉她就是要去那里。

妈妈走一走，停一停，回回头，看看我。

漫无边际的庄稼地里，妈妈的身影越走越远，在偌大的庄稼地里显得很渺小。走着走着，妈妈渐渐的就看不见了，她隐没在那一片绿色里。

我站在路边，茫然若失，一下子就伤感起来。

20211005。雨。11—8℃。

梦见老娘了。

我家属院后面的饭厦里，妈妈和娟在桌子上吃饭。边吃边聊。

妈妈说：“你爸爸的前任当时是吧台经理，后来离职了。人家现在过得很富有。要是你爸还和她在一起，就没有你们了。”

我想，这个梦也太奇怪了吧？

以前老娘说过：“你爸爸小时候家里穷，父母早早的过世了。为了打发老人，欠了大队几十块钱。后来有机会去当兵，大队却说如果去当兵，得先把欠账还了。那个时候，爸爸拿不出这么多钱，就这样与入伍当兵失之交臂。如果当兵走了，就没有现在和你们了。”

2021年11月9日。雨。

这几天的中午、晚上也睡觉、也做梦，也有老娘的身影和声音出现，但是具体的影像不明显。只是荒诞不经的梦里面能出现她的身影。觉得杂乱无章，没有记录。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还可以记录一下，但是细节不记得了，只记得零碎片段。

2021年10月11日。多云。14—4℃。

梦见老娘了。

在家属院里，征费所在我家院子里立了一个大LED屏，放着宣传片。

我说：“这接的电源是哪里的，不是咱家的吧？”

爸爸、老娘还有老大看了看说，不知道。

我看了看说：“不是咱家的电源。要不咱们家可得出很多电费呢。”

爸爸说：“这种宣传片咱们家的电视是不是也能看到？”

我说：“恐怕不行，人家接的的闭路线。”

爸爸不相信，说：“咱们进家里试一试。”说着就进了屋里。

老娘在一旁说：“二楼屋檐下你贴的画符还有没有用了？如果没有用我就去撕了，破破烂烂的不利索。”

我嫌老娘追问的紧，就说：“没有用了，我去撕了它。”说着，我就上二楼了。

二楼没有楼梯，只能走墙头。可是墙头上摆着一溜东西在晒。我走在墙头上，眼晕的厉害，又怕踩到了晾晒的东西，只能硬撑着慢慢挪移。

我挪到了二楼门口，回头一看，怎么没有路了？以前老俩是怎么上来的呢？一会下去了得给他们提个醒，可不敢给摔着了。

我站在椅子上，开始撕墙上和屋檐下贴的符纸。它们都已经风化了，发白，发脆。

我把撕下的纸团成一团，想：“老娘说过几天她就能活过来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几天后我们还得再把她送回去。这个情况已经出现好几次了，下次活过来在什么时候呢？”

我沿着二楼转了一圈，发现没有符纸了，就把手里的纸扔在旁边的火堆里，灰烬堆噼噼啪啪的响了几个鞭炮。

我就醒了。

20211016。多云。10—1℃。

6：39。醒了。

刚才梦见学习班的学员来家里吃饭。好家伙，整个地面全是毛毯铺就。

大家像来到旅馆一样实在，两个卫生间全部用上了，洗漱水溅的哪里都是。

老娘在一旁说：“大家注意一下啊，把洗手水甩到门上可就不好了，门板容易受潮变坏。”

我说：“妈，不要这么说，大家来一趟不容易。”

吃罢饭，一个学员坐在客厅里，呸呸直吐痰，满地毯都是。

我说：“老刘你不舒服？”

他说：“是的。”

我说：“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坚持，早点休息吧。”言下之意就是早点结束，早点走吧。

可是大家坐在客厅聊天，没有走的意思。

这个学员说：“大家都还没有走，我再坚持一会儿吧。”说着又吐了几口。

好好的地毯全是脏乎乎的，这可怎么收拾啊！愁死我了。

老娘提着一个水桶过来，里面放着拖把。她把拖把洗好后开始拖地。

我说：“暂时不要拖了，大家走了再说吧。”

大家看到此景，就陆续起身出发。有几个女学员在上厕所，用的还是卧室里的厕所。

我想：“怎么不把这个厕所给锁上呢。里面乱七八糟一堆杂物，也不好看。”

客厅还有几个女学员在等，她们躺在地板上，用毛毯盖着。

我没有看见，差点踩到她们，打趣说：“这个方法好。有一次我喝多了，睡在地板上，也没有人管我，就这么睡了一晚上也不觉得冷，地暖就是好啊！”

她们就笑了起来。

终于等到最后一个女学员出来了，大家全部起身就走了。

我和老娘在收拾残局。好家伙，光油炸花生就弄了一大堆，约半口袋，还放好了白糖。我看了看旁边剩下的还有一大盘。

我问老娘：“怎么炸这么多？你看看，吃不了都浪费了。”

老娘说：“怕不够吃了，剩下的给显利拿点吧。”

我面对着这么一大堆饭菜发愁。

妞姥姥来了。

老娘和另外一个妇女说：“孩子她姥姥来了，那我们也该走了。”说完在身上擦了擦手，就走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们就已经不见了。

等我醒悟过来，才明白刚才老娘是来帮忙了。

迷迷糊糊中想起一句话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现在我才知道，有老娘的地方才是天堂。

可惜，我没有老娘了。

2021年10月18日。晴。18—4℃。

最近，老娘在梦里出现，只是零星片段，而不是场景剧。

梦见两个片段。

一个是我拿着毛刷洗瓶子，丽娜在一旁从电脑上找图片和视频资料，感觉到老娘就在我们身后的床上躺着休息。

还有一个片段是，在东崖底路边家门口，一个妇女带着孩子在路边站着。路上车来车往，大车几乎不减速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这个小孩子不听话，跑到了路中央，她母亲着急的捶胸顿足，号啕大哭，可是也不敢跑过去把孩子救出来。

小孩子也吓傻了，茫然无知的站在那里。幸好过来的车还绕一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瞅着时机，把小孩子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个妇女跑过来一直感谢，说：“你是妞爸爸吧？”

我说是的。她说她是妞妞的老师。

我就带她们进家里坐坐。

进了院子，发现全家人都在，老娘在院子里收拾报纸，准备打包去卖。

那个妇女进来问哪里有厕所。老娘说没有。

我说，这是妞妞老师。

老娘才给她指引厕所在哪里。

可是那个妇女找不到。我就喊妞妞出来带着她去厕所。

老娘说：“这个厕所不愿意让别人用，满了没有人清理，还得花钱雇人清理了。”

我醒了看一看表，是5：16分。

刚才老娘说不让用厕所故事是有出处的。上周五去南委泉下乡。中午的时候我边打电话边上了个厕所。进去好好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发现大门锁上了。老太婆说这是私人家，厕所不让用，满了还得花钱雇人了。旁边的厕所才是饭店的。

我连连道歉，她才掏出钥匙给我开了门。

2021年10月21日。晴。河南林州。16—4℃。

早晨七点多，梦见在东崖底家旧院子里。老娘在门楼道洗衣服，她还是那么忙碌。

可我们只是知道玩，没有去帮忙。

我对娟和老大说：“老娘回来了，精神还不错。她不是去世了吗？怎么现在又活转了过来。太神奇了。要是她每年都能回来几次该有多好啊？”

娟说：“哪有。这是因为妈妈住院那几天因为病痛没有过得舒服点，就补偿她几天回来看看。”说着还拿出几张单据来。

我一看，上面写着妈妈的名字，因为腿部疼痛走路趔趄，同意住院或回家休息几天。

我一目三行，没有记全，就拿出相机拍照，等有机会了好好看看。一边说，太好了，哪天咱们要好好探讨探讨。

2021年10月24日。晴。16—4℃。

早晨梦见老娘在东崖底南房里，给我们做拉面。

我看见老娘的衣服贴在桌子下面的墙上，被供奉着。我想：“老娘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把衣服当成照片被供奉起来了？”

我还在想着，老娘已经抻好了面条去下到锅里了。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锅已经溢满了，面条也溢出来在锅台上。我就赶紧喊：“锅溢满了，捞面条吧。”

锅里的面条晶莹剔透，和粉条一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