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年

王玉红

<p class="ql-block"> 忆年</p><p class="ql-block"> 不知有多少童年的欢乐,是和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联系在一起的。那时的故事一提起来,就像冬日里的冰糖葫芦,串串酸酸甜甜……</p><p class="ql-block"> 那时爹娘年轻,过年时有几件事他们是演主角的,在我的记忆里,有爹娘在,我的生活便有色彩。</p><p class="ql-block"> 印象最深的事之一</p><p class="ql-block">扫屋:</p><p class="ql-block">过了腊月二十三,大年的脚步也赶得紧了,各家各户都忙着年事,抽一个暖阳的日子,天刚蒙蒙亮,妈妈就带着我们姊妹两个挪移家什,为扫屋做准备。犄角旮旯里的坛坛罐罐也要搬搬家,待桌子椅子、炕上的被褥……但凡能搬得动的,全部清理到院子里,按次序码好、晾好。一个小时左右的功夫,院子里就成了一个丰富的“大世界”,地下摆的,晾绳上晒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在酝酿着“忙年”的气息,这是春节的前奏。爹和娘干高难度又难忍受的活,他们踩着炕沿,执根绑着笤帚的长杆,在熏了一年的屋梁和檩条间扫来扫去,把蜘蛛网和灰尘通通蘸扫下来,不一会的功夫,爹娘浑身沾满了灰尘,鼻孔也成了黑洞,看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我们丝毫没有心疼的神经,唉!年幼的我们那时谁也不知道心疼父母,要是知道有一天二老会永远离我们而去,谁也不会忍心让爹娘呼吸灰尘,损害健康的。</p><p class="ql-block"> 扫完屋后,最隆重的事情是放一挂鞭炮,谓之“ci穷气”。</p><p class="ql-block"> 随着鞭炮的哔哔!啵啵一阵欢鸣,屋内苇箔上的灰尘和屋顶上的土粒又震下一宗,看到那些簌簌落下的土坷垃,爹娘似乎又有了扫屋的成就感,脸上满是笑意。我幼小的心灵总是在纳闷,爹娘对土怎么那么有感情,每天土里来土里去,种庄稼干活,对脏活累活是从来不惮惧的,而我,面对艳阳,抑或翻着油星的黑土地,总是望而生畏,赚了个“懒丫头”的晦名,后来一生改造,期盼尽快脱帽。我知道爹娘的勤快是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日子,现在小康生活实现了,而爹娘却无福消受,想到此,我又后悔起我当初的懒来……</p><p class="ql-block"> 伴随着爹娘勤快的脚步,扫屋的大事件经过一整天的忙碌,整个屋子焕然一新。屋,还是那间屋,东西经过手摸,洗涮,竟然焕然一新,尤其是方桌后面靠墙边的水泥条几,油光铮亮,上面摆放的杂乱东西都销声匿迹。不记得上面有什么值钱的摆设,在那个年代,油盐酱醋茶的容器成了家里摆设中的重要角色,但数量却是有限的,不像今天,多得橱柜里盛不下。</p><p class="ql-block"> 扫了屋,完成了一件准备过年的大工程,接下来就是陆陆续续地准备年货。赶年集是我记忆里尤为快乐的事。</p><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八的集是赶一天的。很多人家这时已经赶了不止一趟。见面都会满脸喜色地问一句:“都买全了吗?”听到的人笑盈盈地回“嗨,没有全啊,不赶了就全了!”似乎赶集上瘾似的。我跟在爹身旁,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听年集上的各种声音:卖年货的商贩的招徕声、远近传来的火鞭炸裂声、赶集人呼朋寻子的吆喊声~各种声音在空气中交错,让人感觉年到来前的兴奋而又紧张。</p><p class="ql-block"> 鱼市是爹带我必逛的一处。</p><p class="ql-block"> 买两条鲜活的大鲤鱼,放到篮里,图的是“年年有余”的吉利。</p><p class="ql-block"> 鱼市里的鱼有鲶鱼、鲫鱼,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大鱼小鱼,我喜欢跟着爹逛鱼市,那时似乎就是感受鱼儿带给人间的鲜活生动的气息。特喜欢吃鱼也是儿时爹做的小鱼汤和鲶鱼汤特有的滋味给我的味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致现在过年我不怕做鱼麻烦,依然爱买一条大鲤鱼图个“年年有余”的吉利。</p><p class="ql-block"> 跟着爹赶集最开心的还有爹不管买年货多忙,他仍不忘给我买一支插在秫秸杆上的蜡纸花。回家后,取下,插在两只麻花辫上方,我就美美得过个年。后来,那红红的五个瓣的鲜亮蜡纸花就美艳地开在我童年的梦里,至今不会凋谢。</p><p class="ql-block"> 年俗的趣事想起来有很多:腊月二十三祭灶神、除夕包水饺吃团圆饭、大年初一大拜年、正月初二女儿走娘家、过完年后走亲戚……那些流传至今的风俗还在人间承传,而爹早离我而去,我念快乐的童年,因为那时有爹的陪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