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地理小说Ⅱ《三个女人一条河》

麦聃

<h3>自序:<br> 《三个女人一条河》的故事过2020年春节就写好了。此时武汉正值疫情严重时期,严重到2月23日都封城了。之后,一直忙于疫情防控。周六、周日也常加班加点。虽然林林总总改了部分章节,但精力有限。不得不把通体修改的事情放了下来。很无奈,在仰望文学的星空过后,又回到本职工作上。作为一名防控志愿者遇到紧急之事,危难当头,冲到一线阵地,哪怕是流血牺牲。必须的。不过,我算是幸运者,没有被新冠病毒青睐。<br> 还好,后来山河无恙。<br> 扯远了点,还是说说我创作《三个女人一条河》的初衷吧。<br> 那年,我17岁。背着背包离开竹溪小邑。像小邑很多人一样走“西口”。我走出去了。来到武汉上学。从此我获得一个称谓:他乡游子。故名思义,游离在他乡边缘的人。<br> 其实多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br> 我想,假如自己当初没有离开家乡竹溪小邑,命运将会怎样。一辈子都守着大山吗?守着堵河吗?<br> 那是守山的“山姑姑”。<br> 于是“山姑姑”这个形象的想象跳跃于我心房。<br> 女人不得了,一旦有这房心绪,就不会安分了。<br> 不管心房,花房,闺房,私房,秘房也好,总之,我很彻底走进了一间房。一间装着奇思怪想的房。<br> 归序一下:在这间房,我希望完成我所需要完成的事情。且暂定义为路。按这种说法,我很清楚我的路在何方。<br> 特殊经历,特殊情感,铸就特定情操。孤独之下,爱上读书。搬弄点心情小文字必然的。<br> 因为人的感知系统,缺什么补什么,我缺的是亲人的爱。思念的那轮月缺了,圆了,圆了,又缺了。永无止境。于是,我把这种无尽止的想念勾兑成文字。长此一往,无形之中就默默爱上了,走上了一条了有着文字芳香的路。这条很长,也很宽阔。每每一闭上眼,流光便暗藏心间,爱的,恨的,美的,丑的汇集一处,形成“内宇宙”。<br> 无形间多了只眼睛,用灵魂偷窥这个时代和这个世界。这就是我需要走的路。<br>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集体经济改革为市场经济。这种社会体制的改革必然在一定的前提下形成。城市发展,农村振兴同步进行。<br> 作为城市边缘人,每一次回到家乡小邑,每一次免不了默默偷窥。每一寸土地变了没?每一个村庄繁荣改变了没?<br> 一年两年没多大变化,十年八年呢,二十年,三十年呢?它变了,它真的变了。繁荣是繁荣起来了。可它变得熟悉而又陌生。<br> 那儿的每棵小草儿,每株树儿,每片云朵,每座山川,每条山路,还有汩汩流淌的堵流……<br> 再次让我不平静。<br> 竹溪小邑生育了我,养育了我。来风的四季里,花开的轮回里,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电脑健盘,因为我感谢它,祝福它。光凭嘴说无用,我得付诸行动。<br> 竹溪小邑犹如养在深闺无人知晓。我想写点文字为它“带货”。<br> 不瞒大家,竹溪小邑是公元前611年大庸古国神秘消失的遗址。<br> 史学界有人认为:大庸古国先于五帝,是五帝之前的一个泱泱大国。<br> 大庸古国创世开先文化,诸如桑蚕文化、豆作文化、天文文化、造字文化、用火文化、拜草文化、祭祀文化、商贸文化、音乐文化、诗歌文化、崇山文化、昆仑文化、澧水文化等等。<br> 先说说这儿的楚风文化,即巫风文化祭祀文化。大庸古国延续下来的。<br> 竹溪人叫父为“伯”,起初我也不明白。后查找庸国荒史有关资料:<br> 《礼记·王制》说:&quot;王者之制禄爵,公侯伯子男,凡五等。&quot;《仪礼》说:&quot;同姓大国则曰伯父,其异姓则曰伯舅。同姓小邦则曰叔父,其异姓小邦则曰叔舅。&quot;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quot;庸国国君世代为侯伯,其他诸侯国&quot;虽大,爵不过子,故吴、楚及巴皆曰子&quot;。周时分封制度是严格的,非伯者不能称其为诸侯,故楚子威逼周王室给其封号,&quot;欲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quot;。庸为伯爵,说明其地位很高,也充分证明庸国的强盛。<br> 可见“伯”的称呼来头不小啊。<br>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相信祭祀,我母亲姓吴,是当地的大姓家族。她特别信奉巫文化祭祀。从小耳闻目染。<br> 巫文化祭祀形式不止一种。比如:人老归西。请来歌师唱一宿,直到天亮。这一唱还真是唱到了盘古:<br> 一斧劈开太阳洞,<br> 天上才有太阳神。<br> 二斧劈开太阳府,<br> 天上才有太阳星,<br> 三斧劈开胡芦壳,<br> 天干地支满天星。<br> 玄黄老祖元气化,<br> 混沌初开第一冲。”<br> ……<br> 这是庸人唱的闹夜歌《黑暗传》,流传至今。<br> <br> 还有,平常小孩大人们有个头痛脑热的,立马用筷子立个“咒”。很快疼痛减弱,没准儿一柱香的功夫就好了。<br> 再就是村里的“巫师”。“巫师″像是一种职业,可“巫师”不同等于乡贤。但取的作用不在乡贤之下。他们的“巫”法,是一种宗教信仰吗?非也。但他们信神:信人神,树神,门神之类的。有点像《山海经》里面的东西。但“巫师”作用用于看病救人。他们有他们的“巫”法,就是念着接龙词:<br> 东方的大戎(大庸),西方的大笮,<br> 五方的大戎(大庸),六角的大笮,<br> 离家上路走了,开步启程远行。<br> 从此我(额)们挣钱无路,从此我(额)们的钱无门,<br> 家门从此不旺,家业自此不兴。<br> 喂鸡不大,养猪不肥,<br> 撒谷种不生秧苗,播小米不长根茎,<br> 怎不叫人寒心冷意?哪不叫人坐立不安?<br> 因此——<br> 选吉日来接戎濮戎娘①,择良辰来接戎奶戎妈②,<br> 请得额宗戴诉③,到屋里来唱,<br> 聘我(额)族巴戴④,到家里来讲。<br> 戴诉带来三千龙氏师徒,巴戴带来三百笮家人马。<br> 进屋坐满堂,进门站满屋。<br> 做成三千三百面白旗、黄旗,<br> 做成三千三百面青旗、红旗。<br> 九十九套黄战袍青铠甲,九十九件黑战袍红战衣。<br> 黄笼有顶,黄伞有把,<br> 大旗大伞,烧香明烛。<br> 大戎(大庸)住的屋是岩石砌,大笮坐的房是砖瓦房。<br> 大戎(大庸)住的房屋五光十色,大笮坐的房子光华闪亮。<br> 喇叭叫,锁呐吹,铜锣、皮鼓响,<br> 吹打弹唱,热闹非常。<br> 有银饰梳子,有金药银籫,<br> 有水酒、烧酒一坛坛,有米酒、甜酒一罐罐,<br> 有凉肉下烧酒,有精肉配琼浆。<br> 花猪、白豕、金鸡……<br> 良禽五谷,样样齐全,<br> 摆在堂屋里面,放在堂屋中央。<br> 戴诉带来五十人众助兴,巴戴引到六十人客撑场。<br> 穿起红袍、黄褂,威武无比,<br> 穿了夹袍、单褂,一表堂堂。<br> 黄袍飘带,红褂垂缨,<br> 龙旗夔旌飞舞,将旗帅纛高扬。<br> 舅爷舅娘,你们最大,你们最亲。<br> 你们要到东寨的大潭边接,<br> 你们要到西村的大井旁请,<br> 到中央寨中的大井旁邀,<br> ……<br> 去请大坊土地,去聘古老仙人,<br> 去喊管寨郎子,去求地脉龙神……<br> 听到喊声请起身,听到喊话要启程!<br> 下到凡间寨子的大井边去,<br> 走到人间村头的大潭旁来!<br> 来了帮请戎濮戎娘!到了帮接戎妈戎奶!<br> 从大江大河请上来,从大潭大井接上路。<br> 从九层龙潭请上来,从十重海口接上路。<br> 从南畿请上来,从北畿接上路。<br> 从豆荚的故土上来,从王姬的旧地上路。<br> 他们听到喊话,会竖起金角张起耳朵。<br> 他们闻到呼声,会仰起脖子挺起胸背。<br> 听到喊话沿着流水上来,闻到呼声沿着流泉上走。<br> 沿着路慢慢起来,顺着道慢慢走到。<br> 先来一位做大官的大戎(大庸),先到一位领头的大笮。<br>  他们戴金银首饰,戴金钏玉镯,<br>  坐车乘辇,骑驴跨马。<br>  注:①、②分别指龙公、龙婆、龙父、龙母之意。<br>  ③戴诉:指巫师或鬼主。<br>  ④巴戴:指巫师或鬼主。</h3> <h3> 要说迷信。不以为然。这是老祖宗传下的“宝”。归根结底还是移风易俗,换而言之,是巫文化。后来演变成道教文化。<br> 想想看,悠悠千古,长空贯世,有很多东西没有被人类真正证实过,从中也难免会有些谜团。因为宇宙从来都是包罗万象的。<br> 祭祀巫文化当然不例外。<br> 这些都是生命最原始的东西。理应受到尊重和保护的。 其次男女婚配。得首先找个算命瞎子看八字合不合。如果合了,才能有下文。顺当的话,再找个好日子要八字,之就后着手操办婚事。婚礼当天,男方欢娶,女方哭嫁。<br> 竹溪山野小邑总冥冥之中给人的感觉(也称作秦巴山)很荒蛮。<br> 堵河口岸挑眼的五彩石,往往有红土相衬。与土石相枇毗邻的是竹林。常年雾气穿打竹林,给人总感觉迷雾重锁,有着诗画般的飘缈仙境。<br> 这飘缈仙境中,似乎有一把锁,锁着着不鲜为人知的东西。<br> 尤其竹溪新洲镇有个景区:楠木故里。那儿的寨子以楠木为名叫楠木寨。长年生长着价值不菲的金丝古楠木,让人惊觉复古。成百上千年的金丝古楠木,树根形成树洞,特质的黑土下面汩汩冒着清泉。如此地貌土质才生有如此金丝古楠木的。<br> 上世纪80年代全国文物普查时发现的一块摩崖石刻记载了这段往事,“采采皇木,入此幽谷,求之既得,奉之如玉。木既得矣,材既美矣,皇图巩矣。”<br> 据县志考证,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慈孝沟的金丝古楠定为为皇木,用于修建紫禁城。<br> 在楠木寨堡下面就是绕着山川的堵河。随着岁月变迁、时代巨变,堵河现已成为“一江清水送北京”南水北调工程的蓄水库。说是水库,其实更像是湖。不过,湖也不是湖。最终难以集结。堵河本是五水归一的结晶体。不知是远古的造山运动形成,还是因为什么缘故改变了它。也探不出个子丑寅卯来。<br> 近几年回家乡感叹过。呀!这个样子。<br> 有了非河非湖的蓄水库,四处丘林蜿蜒盘踞、连绵荒渺,特殊地貌更加明显的突兀出来。<br> 洲镇属汇流之地,亦是汉水流域的途经地。据史料记载,“其接壤的竹山县上庸镇有一大商号“王三胜”,是陕鄂渝边陲的商界翘楚,以采伐竹山、竹溪及周边区域楠木为主业。清代后期广修园林,王氏家族贩运了大量楠木进献朝廷。时间前推,民间商业力量崛起前,烂泥湾村楠木群是怎样落下第一颗种子的?谁砍下那些树疤?远去的不只岁月,还有答案。”<br>后来读过美籍夏维东的《上古迷思》、李书泰极具权威的《庸国荒史研究》,以及小邑走出去的著名作家野莽先生140万字的五卷《庸国》,我才深刻意识到家乡小邑的新洲镇原来是那么的不简单。所以心底有一股文泉自然而然地冒出来 。<br> 土著这儿的人们勤劳、善良、纯朴。也很雍雅。懂仁 、义、 礼、 智 、信。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br><br> 80年代末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施实,农村劳动力过剩,打工思潮盛行,谁何尝不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呢。于是农民工涌进城。男人们“北上广”以及天南海北的跑。女人操持着整个家。她们像“山姑姑”一样的守着山镇。上孝敬公婆,下养育子女。干着男人们干的活儿。<br> 我敬她们,好了不起。<br> 她们足以代替山野小邑一半的芸芸众生。<br> 乡村振兴,精准扶贫到千家万户,保护生态环境这个时代主题也势在必行。<br> 女人可以忘我。<br> 女人可以奋斗。<br> 女人再也不是“三八”,女人可作时代的领头羊。女人也能唤醒山野小邑的明天和未来。<br><br> 于是《三人女人一条河》的故事初具雏形:一个上了大学走出洲镇,后因感情挫折不幸罹患抑郁症回到洲镇调查南水北调工程档期的北京女人楚陌雪;一个曾是校花班长考上大学放弃学业坚守洲镇保护生态,坚守内心秘密且带领洲镇妇女开农家乐、民俗酒店致富的山镇女人容耀灵;一个念高三因违反校规被学校开除,后外出闯荡打工到成功人士回到洲镇开茶庄的风流女人唐月。她们命运各不相同,但始终有着剪不断的“渊缘”。曾是发小,都喝着堵河的水,在堵河边长大。难免会注入堵河血脉。<br> 堵河口岸的小木屋是女人们信奉神灵祭祀的地方,固有野花围栈的祭台。来这儿的女人都对着堵河朝圣。<br> 三个女人有爱有恨,同时也有抱负理想。可以说,她们都是女中之凤。<br> 也有朋友私下问,三个女人有没有你自己影子?这个怎么好说呢。没有是不可能的。既然执笔多少代入一点。谁没有自己的情感世界。尤其是师生恋情节,如果能把自己代入进去,说明你也想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信不信由你。<br>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一段价值和意义。问题是你发现了没有,找到了没有。<br> 最终楚陌雪找到了,容耀灵也找到了,唐月也找到了。<br> 她们从而活在阳光里,明媚里,忧伤里,幸福里。<br> 三个女人酷似新时代下的三颗沙砾。她们激活了古老的山野小邑,山野小邑也成就了她们。同步上演了生命的春天。<br> 我还想到了个问题:生命长河,最终情归何处?<br> 没有具体答案。<br> 它应该是美的向往。<br> 此生你为它付出,你为它孜孜不倦。<br> 世间的爱也是恨也是。爱恨两茫茫。<br> 当你不爱了,也不恨了。你的境界就到了禅的境界。<br> 走近三个女人,如同走进了另个世界。<br> 2019年国庆回竹溪看望父母,野莽先生正好也在竹溪。野莽先生在他老爷子家耐心地给我讲解竹溪小邑边境朝秦暮楚的战国战事。汉中王刘备拔此县,令刘封、孟达守之,关羽被困荆州,后派廖化飞报、孟出兵解围,二将未允,关羽败走麦城,被吴擒杀这段历史。我受益匪浅。<br> 匆匆见了野莽先生一面,第二天我就去了竹山上庸镇的古城,我脑洞里的大庸古国与眼前的古城一下子对接上了。仿佛看了到古庸王在庸楚之争大败后的口吐鲜血,倒地身亡的壮美场面。后去古城的庸文化中心,阅读了庸文化,又独自走上了堵河边的中庸之道崇雅了一回。那儿的堵河流域段早已建设成景点,堵河美其明曰:圣水湖。从中庸大道返回上庸酒店的途中,在展图上见到了一只漂亮的鸟,叫“家燕”。不知不觉挪移到小说故事当中。<br> 当然也没有错过“王三胜”楚风小院。顺便养了一下身心。<br> 2021年4月叶笑天导演路过武汉,特意安排我去武昌汉家刘氏茶坊相见,去了才知道这是次非同小可的文宴。在那儿我很荣幸听华师大赵国华教授讲刘秀,王莽野史。当时尹总、郭总,古筝老师张锋也在场。文化氛围十分浓厚。<br> 之前,叶笑天导演曾意味深长对我说:“麦聃啊,故事有故事的思想主题,故事也是分层次的。一旦我们给故事赋予了真善美,它就有了生命和生长力量,它就会自己奔跑乃至最终与我们分离。好故事从来不属于自己,它是人类的财富。”<br> 二位大师原来是潜移默化地点拔、指导我。<br> 还有好友梦寒老师总是给我小说提些关键性的建议。<br> 在此一一谢过!<br> 《三个女人一条河》的小说故事在创作过程中,我有我的不安和痛苦。它应该有它的故事形态,主题思想,除了真善美,更是要保护生态。因为真正的生态是地球命运的共同体。 拙稿全后拖拉了两年。对关注拙稿的有关人士,说声: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是时候该画上句号了。<br> 不过,《三个女一条河》小说稿子本人感觉语言结构,情节设计,灵魂升华,主题表达还欠妥,有些地方还待提炼。没办法,创作水平有限。希望广大热情读者狠狠批评,不要留情面。我受得起。<br> 由于不可抗拒的个人原因,我打算暂停一段时间的长文字写作,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很久。<br> 我也有我的使命,正如小说里的女主容耀灵一样。我为了家族试着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不过会在公众号里写点心情小文字的。<br> 我爱小说创作。乃至看影视剧也总爱琢磨那些编剧的技术含量。说到这里,其实,我心里酸酸的,无比留恋。<br> 《三个女人一条河》的小说故事对我来说,是梦又是爱。<br> 不管前方的路如何,生命长河里有过这段奋笔疾书的经历其实很享受,也很快乐,真的。因为生命中某个时刻被文学之风沐浴过,那么一辈子都会陶醉其中。<br><br>  最后,还是要说声:“再见”。我的小说情怀也将像风一样地离去。<br> 风过无痕。<br> 但风过有情。<br>  曾经支持和帮助过我的师友们,借此机会道声:珍重!<br><br>   不再哆嗦了。<br>   就此切割!<br>  (5700字节)<br><br> 麦聃修改(2022年2月6日笔于陋室古田帝园居)<br></h3> <h3><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