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内敛

我为卿狂

文|我为卿狂

图|来自网络

　　年根，想回老家看看。不知咋滴，离开故乡的时间越久，心却离它越近。

母亲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大老远跑过来，不耽搁工作”。老人家心里明白，无论儿子活到多大岁数，在她身边，就是孩子，还可以任性一把。

其实回家过年，我就想感受一下，即使太阳已经很高了，还能睡懒觉。母亲在楼下喊着我的乳名，叫我起床吃早饭，我“嗯”过一声后，便又一翻身继续睡觉。

父亲呢，则把锅里的菜热了再热，然后，笑着把我催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一年的苦与累，一切的烦和忧，都在父母这里化解了。这几年，驱车千里，回到老家，回到母亲身边，总能一下子卸下所有，忘了所有，尽享人间烟火。

　　当然了，父亲健在的时候，可以和他边喝酒边摆龙门阵，谈谈国际形势，聊聊身边趣事，评评古典名著，偶尔一起练练书法。我记得有一年也是除夕，父亲做了一桌菜，把亲戚们请过来，十几个人围拢在一起喝酒吃饭。那时候，父亲还能喝点酒，三姨夫给他倒了杯酒，说是要跟他喝。印象中，父亲一饮而尽。舅舅说，他也敬一杯，父亲说，来就来，又一饮而尽。那可是很大的杯啊，如此豪饮，父亲似乎没有任何的不适，高兴地为大家夹菜，招呼所有人喝好吃好。结果，三姨夫喝多了，不住嘴地夸我懂事，尤其把我如何对他好反过来倒过去地讲。他重复地叫“拥政”，舅舅不高兴了，责备起来：“三姐夫，外甥长大成人了，不能再随便喊小名。”

尽管时间过去很久了，无数次的回家过年场景，好像永远停留在这一幕上。而我，仿佛也让自己的情怀定格在这样的一个记忆里——未泯的童心。就像现在，只要是回到老家，见到儿时的伙伴，亲爱的同事，可敬的领导，他们似乎永远就是原来的模样，而我永远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写着写着，好像有点煽情，莫非与季节有关。古人云：“伤春悲秋。”尽管春天来了，我却没有伤春的情怀，反而觉得翠绿色的春天宁静深远，充满希望。而秋则不同，天气转凉，树叶渐黄，透着凉意的微风也把天空吹得钢蓝。植被经过在炎夏尽情摇曳的绽放后也慢慢进入了休眠期。秋天是安静的，没有躁动，没有张扬，也没有凛冽，给人以至深内敛的美感。

说到内敛，我认为，无论是秋，抑或是人，一定经过命运浮沉的洗礼，一定经过生离死别的考验，一定经过爱恨情仇的煎熬。一旦这些都经过了，都走过了，都熬过了，那么，生命的底色里，必然增添了韧力，淬炼了刚性，浸润了柔软。这时候的你，无论是在家乡，还是在外地，不用去粉饰，也用不着去粉饰，不管与谁遇见和交流，都会平等相待，让别人倍感你的人格魅力。这样的人，尽管很少，但个个都活成了平凡世界里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2022年2月6日写于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