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遗憾

杨六六

早起的时候，忽然想到今年的春季应是72级1班小学同学毕业50周年纪念，由于没有当年小学毕业照佐证，我啥时候小学毕业的都有点模糊不清。

于是，找来其他班级的毕业照才基本找到我们熟悉的老师们，也从其他班级同学的毕业照里，回想起我们的少年时代和学生时代的模样，想起了我们的母校，想起了我们的老师们。

两张小学毕业照里，分别有教我们语文、数学、音乐、体育的老师以及几任班主任。照片里，不见教我们音乐的曾老师、班主任文老师以及一些代课老师。

照片中的绝大多数老师早经驾鹤西去，健在的老师已经到了耄耋之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想当年她们是何等的风华正茂！岁月不仅改变了她们的容颜，也将我们带进了老年行列。

多年来一直反思：为啥我们这个班没有小学毕业照呢？现在终于找到了答案 ：当年的同学们太任性、太自尊。其实班主任戴老师就说道 ：“ 你们现在不照毕业照，以后会后悔的。” 张张青涩的面孔发出 “ 我们不会后悔的 ” 声音。事实如何呢？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后悔越来越浓郁。

在我不长不短的学习生涯里，只有三个毕业窗口期：一个是幼儿园毕业，一个是小学毕业，一个是初中毕业。而这三个毕业窗口期只有初中才有毕业照，其他毕业窗口期都没有毕业照。每当看见其他同学晒毕业照的照片，心里酸酸的，有点羡慕。

我不仅羡慕她们有那么高的学历，还羡慕她们有那么多毕业照。在我看来，每一张毕业照都是一个时期的佐证，也有一个时期值得玩味的人和事。

从其他同学毕业照里，得到了一个事实证明：我们从小学开始就遭遇改革。那一时期的小学应该是六年制，而我们只念了五年半；初中应该是三年制，而我们只念了二年半。就小学和初中而言，就少学了一年的时间。我们与改革有缘啊！

记得三年级的时候，班主任曹老师叫大家写一篇批判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演讲稿。说实话，啥是资本主义，在那个小小的年龄段，恐怕没几个同学搞的懂和说的明白。

那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啊，况且是在年级里去发言。我写不出来，回家求助于父母。父母把文稿写好之后，我反复诵读，直到滚瓜烂熟，甚至还在睡梦中朗读稿子。

好不容易等到上台演讲，内心是何等的激动，那是人生第一次演讲啊！不过我的演讲并没有得到奖励，应该是因为我过于紧张，那个稿子我根本不是朗读而是在背诵且速度又快，没人听清楚或者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我的演讲就结束了。

记得有一天上午快放学的时候，下起了特大暴雨，雨大如柱，雨大风大。我哥拿着雨伞在教室外叫我提前离开教室，以便和他一道回家。那堂课是音乐课，好像是我们的肖校长来代的课。肖老师年事已高十分清瘦柔弱。看见我和哥哥用手势对话，外面又下着大雨，知道是咋回事了。老师平静地说 ：“ 你走吧！”

说实话，我是极不情愿的。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是对老师的不尊敬，也会影响课堂纪律。但奈何哥哥在外面一直催，甚至有些生气。我硬着头皮，在哥哥的保护下提前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回了家。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即感激哥哥的手足情，又十分愧疚于肖老师。我从老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无奈，一种对当下 “学习无用论 ” 的担忧。多想对肖老师说一声：对不起！

年少的我们，即天真又纯真更口无遮拦。记得有一学期的班主任是熊老师，因为他的姓和因为他的名，成为了同学们调侃的对象。同学们会有意和无意间当着老师的面大声说 ：熊家婆！熊家婆！

老师每每听到之后，有一种无可奈何或者是摇摇头又或者抿嘴一笑。这样的恶作剧不是一次而是多次，同学们十分开怀，而老师的心情呢？长大之后的我们，才懂得了老师的酸楚。

踢毽子、跳绳、拾石子、翻岔、打飞机、滚铁环、打弹枪、拍纸烟盒，捉迷藏……这些看似无趣的玩法，却伴随着我们一路成长，贯穿着我们的童年。

多数同学有这样一个愿望，在小学毕业50周年之际，同学们和健在的老师好好聚会一次。有的同学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从学校毕业之后也再也没有见到过教我们的老师。尽管时间过去了50年，但大家依旧有话说，有激情想倾述。

可惜，因疫情原因，这个愿望破灭。50年前因任性造成的遗憾无法弥补，而今因疫情原因再次此成为一大遗憾。人生有几个50年啊！

但愿在小学毕业60周年的时候，同学们和健在的老师们再聚会！也愿到那时我们都年轻、都健康，一个都不少，在黄昏的路口，来一次师生合影和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