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三楼那棵"榆坚强"</p><p class="ql-block"> 进入伏天,阳光如一面镜子,把光和能量聚焦于这个浮噪的县城。人们顶着伞,带着太阳帽,聚成人流,汇成喧嚣。热量叫人心烦、叫人口干舌燥。生长于水泥丛林间的人与烘在石子饼间的面何异?这么热的天,我一个拙腮笨嘴之人,因为可怜一位老乡,把十来年的集蓄慷慨相借于他,六七年来这位老乡先是哄骗我、直至最后电话关机、音讯全无。我不得不求助于法律。法院进,律师所出。写状子、取证据。又加百事缠身,搞的身心疲惫焦头烂额,真叫苦不达。</p><p class="ql-block"> 走出律师事务所无意间一抬头看见对面三楼的窗户外,一棵茂腾腾的榆树在烈日下,我惊呆了。灰色楼丛间的一抹绿色让我心动,何况这是在何等条件下的一棵树呵!前些天我在太原办事,临走浇足了我院中的那棵万年红,刚到太原不足三天,我便担心起来,急冲冲地赶回来,果不其然,万年红因缺水叶子蔫了。但是现在是生长在三楼上窗外阳台上水泥地上的一棵榆树,论生长的土地不足半寸,下面使是坚硬无比的楼板。论环境身处四面水泥玛赛克白灰的反射中。论水从没有得到楼生半杯水的馈赠,时刻有被楼主一把捋掉的命运。而近来兴县足有二十多天的干旱,好多庄稼已经枯死。是什么力量支撑它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惊叹之余我把对面榆树指给律师事务所窜门的老魏,老魏也觉得不可思议。老魏是个文人,他不住地猜想。说楼主专门种,那是不可能的。一者楼后面没门,行动不便。二者即便种.谁还会选择一棵榆树。我俩一至认定这棵树一不是人种的,二不是飞鸟衔来的。而是风括来的。老魏由此发出感慨,要敬畏生命,珍惜生命,一系列的论述随口道来。而我呢从这棵榆树身上想到我朋友的爷爷。一位賀家会姓贺的老红军,临死向后辈们交代了一件鲜为人知的事。白军包围了他所住的那个村子,他跑出来,后面成百的白军追,他跳进山坳里那口水渠,水渠深,白军没人敢下去。百十号人用整一上午把那口渠土掩了个结实。他在渠中看到豆大的一丝光亮,用两只手抛,抛了七天七夜。喝过自已手掬的尿。硬是爬了出来,十个指甲全没了,爬着进入村子里的一户人家才得以活命,他的故事讲完,孩子们已是泪流滿面。这个故事足以说明,生命的可贵,生命的顽强,这和生长在三楼的榆树有什么区别呢?朋友的爷爷我见过,早七八年时就是去世的那年,老爷子八十高龄仍种着一亩地。老人家乐观豁达,明智晓理、从没有向国家要过钱、什么救助。?他说能活下来、没让李凯鹏把头割的挂在城楼上,已是万幸了,别无所求。</p><p class="ql-block"> 人树本是世间同样的生命。为什么有的花,百般呵护。有的人生活环境优越,早早的凋零,经不住折腾,把自生的生命草率了断,留给人无限的遗憾和追思。一个人从生命的孕育开始是相当不简单的。几亿个精子的幸运者,九月母孕,一朝分娩,长大成人,实属不易。拿这棵榆树,历经春花之实,风雨飘遥,时刻有鸟鹊吞噬之险,水漫火烧之患、终择得险地,生根发芽展叶舒枝。同样我们在生活中有一点挫拆,便垂头丧气,或对生活失去信心,譬如有些人因工作调动或生活不尽人意、或是遭受接家庭失亲变故打击,便意志消沉。拿我现在的处境,有时真觉得扛不住。细细思量人有时对生活的执着真不如一株草啊。</p><p class="ql-block"> 这棵长在三楼水泥板上的树,我拍照配文,冒昧地叫它“榆坚强”合适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