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自然村落随记（6）：玉堂村与雷公庙

熊海钧+上海

上海人很少听说，信奉神仙“雷神”的习俗，其主要分布在我国南方的琼州海峡两岸，诸如雷州半岛和海南岛琼北等地区。国内最大的“雷神庙”，据传就在雷州城西英榜山上，史称“雷祖祠”。雷神,当地人称为“雷首公”，素有形状駭人之说…… 然而，海南自然村落的“一村一公庙”，供奉的以人神为多，如关帝庙、妈祖庙、班帅庙、或冼夫人庙、或主皇庙（家族祠堂中的先祖）。听说澄迈老城镇附近的玉堂村有座“雷公庙”，作为“候鸟”的我常常往来于海南，一直想拜见海南“雷神”的模样…… （一） 据说，自然村玉堂村坐落于一个高坡地上，道路坡陡，骑自行车🚲去很费劲。直至日前，我们才下决心成行。 （图为自然村玉堂村宁静的水塘。） 　　我和夫人骑着自行车🚴‍♀️🚴，起始于工业大道欣龙路口的维也纳国际大酒店的位置。我们沿着工业大道坡道（约有15-30度），向西朝马村方向骑行，才骑了百来米就累得不行。 远望前面道路上的陡坡，就像有一座大弓桥。只见身边轿车开足马力，一辆辆嗖嗖地飞驰地爬坡而过……在海南澄迈老城踏访，坐汽车🚗不察觉公里都有坡路，外来“候鸟”不知情，千万不能骑自行车🚴‍♀️🚴！ 归来之后，发现有位海口作协副主席冯椿曾著文说，据史料胡铨《日记）1887年10月22日载，“过桥（现注：指广德桥）而西，十里曰雷公坡，地处高原，北可望海，居民只三家。”冯椿说，其地即老城镇玉堂村委会的美俗村，至今依然存有雷公庙，于老城至马村的公路（现注：即老城的工业大道）上，是美俗、玉堂、和音臣三村王姓人庙（听说因建路迁移了十几米）。 原来，我们骑自行车🚴‍♀️🚴的这段公路，竟然是“雷公坡”！ 　　于是，我们只得下车慢慢推行，忽然发现大道对面沿街有一栋办公楼，房顶上有九个红色大字——“玉堂村党员服务中心”。 　　糟糕的是，大道中间长长的如高速公路的隔离带，根本无法跨越。远远向前看，离大道的坡顶挺远，好像隐约有穿越隔离带的十字路口。无奈只得继续推行，打算绕道经对面车行道返回玉堂村（误以为那办公楼处，就是自然村落玉堂村所在地。后话解说，其实非也。） 几百年前，大陆移民到海南立村的风水中，往往喜欢选择高凸地势，或山岭脚下坡地。玉堂村的地势就如此，甚至有些自然村直呼“坡脑村”、“那化坡村”等。 当我们徒步推行一千多米到达大道坡顶，简直喜出望外，路边一块刻着：“玉堂村”的石碑，好像专门迎候我们到来似的！ （二） 玉堂村村口，除了这块气派的村铭石碑之外，一家便民小卖部门前各种红色大礼盒陈列在桌子上，骑摩托车者停下毫不犹豫地买两盒礼包，手机付款，然后径直穿村口而入。据说，消费的大多是玉堂村的女婿们，出手大方。 店主姓王，自豪满满地告诉笔者：我的姓是玉堂村的大姓呢！但王店主却未透露他以往的身份和经历。 　　我们之间的闲聊越来越近呼。抱着外甥的店主乐呵呵地说，自己做外公了，开个小店稳定下来了。原来其貌不扬的他，与我们所住的椰海小区的开发商柳董、刘总都认识，且有过业务往来。 　　王店主建议我们先看工业大道路北的自然村落。这里每个自然村落都有自己的公庙。他说，从村口朝北下去有个大水塘，旁边有座灵山庙，那才是这里自然村玉堂村的公庙。 然后，再往工业大道路南，看看沿街的“雷神庙”。他说，那边是下坡路，你们返回椰海温泉嘉苑驻地会省力许多。“雷公庙”是由六七家自然村合并起来的行政村玉堂村（即大玉堂村居委会是行政村的所在地）的公庙。“雷神庙”与“玉堂村党员服务中心”行政楼，共同在一个大院内。 　　作为自然村的玉堂村的公庙灵山庙，有独自的对联：“玉树开花结硕果，堂词育儿成英才。” 这里有一则感人的，被村民建灵山庙纪念的故事——相传灵山是位读书人，通情达理，济困助民。晋京赴考途中，遇民夫冻僵路中，立马卸下行装，将民夫收拾并安葬。因此失考而归。此事传入宫室，皇上感念其德行高尚，故封为护国庇民“广德灵山大王”。 　　在自然村玉堂村的主干村道上，我们又遇到一位热心村民，叫王名杰。他介绍说：大玉堂行政村统辖六七个自然村，如玉堂、美俗、音臣、尔（鲁）邱、文连、美榔以及文礼等自然村落。据说，音臣村清朝中期陆姓从澄迈桥头镇头才村迁入立村，因供奉观世音而名音臣。王姓入村始祖王绳斋从玉堂村迁入繁衍生息，人口众多；清末王丁帮、王明从玉堂村迁入，“俗”意涵谷丰人旺，故村名为美俗村……自然村繁衍生息的血亲关系，盘根错节，人丁兴旺。 直到此刻，我们才明白自然村与行政村之间的关系。原来如此。不过，大玉堂行政村中的自然村，我未曾到过的也仅美榔村也。 王名杰师傅的家就住大水塘边，村主干道直达水塘边上，路口还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那似乎永不熄火的續香火🕯️，若人注目。 问起玉堂的历史，土生土长的王师傅只是说，他们的祖先是从大陆福建莆田迁徙过来的，村里的老人都知道。据查史料，“迁琼始祖王居正，福建莆田人，进士出身，曾任兵部侍郎。于南宋绍兴年间被贬海南岛。长子定居琼山府城潭社村。清代雍正年间王继仁、王继之从包金村迁入，取“金玉满堂”之吉意，定村名为“玉堂村”。 王名杰师傅说，南面与玉堂交界的一棵古树旁，还有一处叫文连村的公庙，你可以一看。另篇：见“随记”（4）。 此番，我先后对三个自然村玉堂村、音臣村以及文连村的采风，可说收获满满。 （三） 工业大道南侧，沿街坐落着雷公庙的一座山门（拼图1）。 当进山门后，只见一个足球场似的大院，空空荡荡，西南角赫然矗立一栋玉堂村的行政楼，见房顶的红色大字“玉堂村党员服务中心”（拼图2）。西北角一座精致的庙宇：雷神庙（拼图3）。 两者共处一大院的山门之内，颇令人有点刮目相看的异样…… 庙堂正面的点香堂：四个色彩鲜艳的神光柱和香案供桌四周的彩雕，细腻精致有加，比一般自然村公庙的雕樑画柱更上层楼。 　　从雷公庙点香堂，特意远看对角的玉堂村行政楼，也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对着雷神庙正殿大门，有对联曰：“雷神显显赫永普照，公情德高如海深。”门楣上方：雷祖英灵，神光普照。 据这块捐款建庙碑透露：原来，雷神庙建庙的投入资金，颇为“财大气粗”的，七个自然村就有六个以村名义集体投入。 　　从来没有想过，基层社区的公庙也会产生不同层级的差异！“雷神”在行政村级别的大玉堂村范围内，更包含有广大信众个人的信奉和感恩……这是附近自然村级别公庙不可比拟的。有例为证，每年五月初五雷公邓大天君诞辰日，各村会用轿子抬着“雷公”巡游，爆竹声中为村民祈福人畜兴旺，五谷丰登…… 　　万古流芳碑以石刻纪事，显见村民信众中是十分在意的。刻碑事由：每年五月初五，是都主万天邓大天君诞生吉日，他象征农村文化信仰的遗产和财富。他给人类带来光明和幸福。特为表彰捐款立碑，芳名永存…… 　　古代神话中的司雷之神，道教奉之为施行雷法之神。中国有“五雷轰顶”之类的成语，民间认为“雷为万物之首”。雷公之名始见《楚辞》。雷神正法，能辩人间善恶，代天执法，专门惩罚人间恶人，其为民除害的正义感，也早已融入信众的血液之中…… 玉堂村本地境内以雷神为主神信仰，雷神是玉堂社区的保护神（见大玉堂村雷神庙图）庆祝雷神诞辰而形成的节日，已成为海南传统的公期习俗之一。 据了解，民间各种公期活动，充满丰富的民间文化元素，包含充满神秘的神话色彩。公期广泛分布于海南的北、中部地区。作为隆重的传统节日，公期一般会举行祭祀、舞龙、舞狮、巡游等活动。 （图为：大玉堂村“雷公庙”正殿，臃华富贵的帐幔之下，“雷神”庄严肃穆的神情，不由得令你肃然起敬。） 这里不妨摘录一段传说——据《道法会元》记载：欻火大神邓伯温，名燮，一字郁光，是太昊伏羲氏的次子，因为有功被分封在邓墟，于是就以邓为姓氏了。后来帮助黄帝打败了蚩尤，封为河南将军。大神见黄帝得道升天，于是也舍弃官位入武当山修道，经过百载能随意升降。又见世人不行忠孝,杀害侵欺,以强凌弱,国王辅弼不能制御。 遂日，夜发大愿,欲为神雷,代天诛伐此恶逆,念念不绝,怒气冲天。一日忽变形如鬼质,状若蝙蝠,凤嘴银牙,朱发蓝身,左手持雷钻,右手持雷鎚,身长百丈,两腋生翅,展开则数百里皆暗,两目放火光二道,照耀百里,手足皆龙爪。遍体烈火，骑赤龙。飞游太虚,吞陷精怪，斩伐妖龙。玉帝敕封其为欻火律令大神，光妙横天演真大元帅，总统三元八十一天，雷霆都总管。为雷部三十六天将为首之神。故称为“万天雷首邓天君”。